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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生死,不造化。
生死之境中,绝死,死绝。
在这强烈刺激之下,那道冥冥中的契机姗姗而至,幸未迟来。
破五关而来,陈起体内五脏脉络中,权当困客的五团光华之中,五道虚影浮现。
九龙袍动风雷起,九毓冕摆天光来。
五尊五彩帝王尊影,呼吸于光华之中,性灵真光升起。
或神思、仁光闪闪;或霸气、纵横天下;或牧民、四海升平;或荡魔、妖邪伏诛……
心藏神,神定,南方赤帝之火气朝元。
肝藏魂,魂定,东方青帝之木气朝元。
脾藏意,意定,中央黄帝之土气朝元。
肺藏魄,魄定,西方白帝之金气朝元。
肾藏精,精定,北方墨帝之水气朝元。
陈起空放深感,福至心灵。
不视低于,不听偏于,不言祸于,不闻传于,不动我于。
五气朝归于黄庭——五气朝元。
丹田之内暖流熨帖,原本眉心一线而下的犁锄之裂,像是一条血痕被温润的湿布擦拭抹除,犁铧之尖就如那农户犁地入土,直接磕到那土中自地而起的坚石,犁铧尖断,犁板隙裂。
犁铧一顿,鬼绳再次拉扯,犁板之间的隙裂便要开始缓缓愈合。
陈起双臂贯力,直接将双棍插进犁板裂隙,双棍黑锋蒙光,硬是阻止了犁板的愈合,同时陈起也被继续前进的犁铧推得倒退。
“一踏天枢先天炁。”
“二踏天璇凝本根。”
“三踏天玑聚四时。”
“四踏天权解万厄。”
“五踏玉衡渡延生。”
“六踏开阳诛万邪。”
“七踏摇光杀我觉。”
北斗七星罡步踏完,唯差血媒,陈起舌尖血一口喷出。
“阵起,灭生。”
两山之间,山体生生开裂,一颗星斗仿佛于万远星空外亮起,一道星光而下,定住了两山之间行进的巨大牛犁。
二星、三星……七星相继闪起,星轨连接,北斗七星阵图缓缓转动,不断下压,先是两山上下崩裂,牛犁自犁铧被铁棍插入之处,寸寸宛如冰裂……
整个空间内蛛网裂缝遍布,一声镜碎之声,空间幻境轰然崩塌,陈起手握铁棍,眼噙金光,生光遍体,一步前弓,踏破烟雾而出。
又见小金人。
愁啊……
牛鬼咆哮,虽然四蹄未出泥浆,但身形快速晃动,整个牛腹也开始鼓胀起来,便要再生异变。
“我愁你祖宗,给贫道死来。”
自犁锄之厄中,胸内五气朝元后,尤其随着黄庭之内的光团与酒葫芦发生了那缕联系之后,陈起就知道了那不速之客,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
神力。
陈起双棍入鞘,双手交合,一套繁复的印诀瞬间完成,结成法印。
潜龙出渊。
一声,死来。
陈起悬于腰间的酒葫芦,随着陈起法印结成,滴溜一个腾挪,便闪到了身后上方,陡然变大,急速旋转,竟有嗡嗡鸣镝之音。
这境主尊神庙中的大酒葫,此前悬荡于小道士腰间,小巧玲珑,涉足红尘烟火之后,如今大巧若拙,霸者再临。
再临世间,随着法印催动,酒葫内琥珀色的酒体,大河出流,一片肆意,横于陈起后方。
酒体凝实,酒雾华散,一条金光长龙从酒中化形而出。
头似驼,角似鹿,眼似兔,耳似牛,项似蛇,腹似蜃,鳞似鲤,爪似鹰,掌似虎。
其背有八十一鳞,具九九阳数,口旁有须髯,颔下有明珠,喉下有逆鳞,头上有博山。
龙吟狂荡,酒龙奔空,盘旋于陈起上空,翻腾于酒雾之中,周身隐隐有剑气倒卷,更有北斗天罡阵破开的天光射下。
此时牛鬼眼中红电已然狂暴,穿梭无度,一声哞叫之后,牛鼻倒吸,整个空间内的墨绿烟雾悉然回鼻,陡然一空,险些令人窒息。
昏暗中,有七灯亮起。
牛鬼七窍之外,七盏墨绿的鬼火亮起,宛如斗大,悬于空中。
整个牛皮近乎透明起来,内部烟雾与浮影画面交杂成一团,团内生旋,旋中阴风阵阵,似乎勾连着另一方空间。
伴随着铿然铁链之声,那气旋内有一方血红缓缓拉出,牛鬼体内的气旋也随之不断扩大。
陈起自然明白,焉能等你放大招,来要我的命?
有酒何愁无盏。
杀你何愁无火。
陈起双手结成的法印断然不敢松开,丹田的神力此刻正被这法印疯狂抽取。
陈起双手上、左、右一点。
砰!
头顶以及双肩,三盏阳火直接烧起,丝毫没有姑娘般摇曳,来者便是糙汉一般,大漠孤烟,燃火上冲。
酒火烧鬼患。
法印牵引,龙吟再荡,龙爪撕裂,酒雾相随,直取牛鬼。
云从龙。
这金光酒龙穿过陈起头顶之时,龙睛直接被三盏上冲的阳火给引燃,继而鳞爪火烧,一条酒体金龙过顶之后,便是一条被烧透的狰狞火龙。
火龙直接轰击在牛鬼身上,一时间鬼啸鬼啸连连,牛鬼身上的墨绿色烟雾沾染酒焰后,直接烧散,原本凝集在体内的烟雾停止旋转,纷纷散出体外,抵挡火龙酒焰。
烟雾中的浮影沾染到酒焰,亦是无法抵挡,这酒火不仅烧实,而且烧虚,浮影中那虚实不明的鬼物也是被烈火焚身,一时间一片火烧炼狱,鬼哭狼嚎。
原本牛鬼体内探出的一角暗红,随着气旋停止以及烟雾外散,也随之退回。
火龙与牛鬼一番厮杀,高下立判,本就层次不同,更何况遇到克星,果然如那五字之言,这酒火乃是这牛鬼克星。
龙腹一道起伏,一股大浪奔涌,龙抬头,一股全然不似术法的肃杀之气,被亮红四射的酒焰包裹,从龙口喷出。
一步射杀。
那股肃杀之气的凌厉之感,让陈起极为熟悉。
剑气。
酒焰纷纷燃尽牛鬼最后的烟雾,火烧最后的战场,天光再来,整个空间已然逐步明亮起来。
至死,应该是死后又死,这牛鬼的四蹄始终未踏出泥浆之中半步。
看来生此地,死此地,相比多少客死他乡,这牛鬼也算“死得其所”。
“长坪君,你送贫道这个小礼物,很是别致呢。”
“贫道今晚这酒还就有名了,就叫三盏不过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