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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草观前，师兄弟，堂的。
“小孩子嘛，如果不能逗，那生出来还有什么意思呢？想来你我师爷、他太师爷老人家是不会介意的。”
“贫道玄静，见过马王庙离厌阁下。”
“好说好说，我只是好奇，按照我与阁下的交情，还不至于让阁下担此风险，久候于此吧。”
“无他，艺高人胆大，否则阁下焉能与贫道合伙做生意呢，贫道还是愿意相信种善因、得善果的。”
“哦？那马觉口中言及，我可是个造下无边杀孽的孽畜，况且本座也确实是个妖，人心都难测，何况乎妖？”
“不是人心更好谈，阁下应该还记得贫道家乡的黄蓉郎中吧，她曾详细与贫道介绍过那精神分裂之症，其中便有人格分裂之说，对于马觉，应该是妖格分裂，想必那个造下无边杀孽的就是他自己吧。再说了，什么时候，马王爷座下的灵初，能叫做妖？”
这么一段话，信息量也算不少，尽管离厌未作什么可以探查的反应，但陈起知道，猜对了。
而且，还要继续赌。
马觉口中的三眼灵曜灵官马元帅，端是那道教护法神将部属中，护法四大元帅中的马王爷——水草马明王，民谚中“如果我不如何如何，你就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的那位马王爷。
“阁下心思敏捷，不过此乃本座家事，个中所涉，于阁下也无益处，阁下离去吧。”
你看，陈起也明白，异世界的土著、反派等等，也不都是是呆瓜，不是你随便忽悠几句，便摸不着北了，都是千年的狐狸，还扯什么聊斋啊。
最主要的还是自己所求。想用强？自己这点斤两够看吗？
对面这位，典型的土著，本地学名性灵妖——灵初，换个说法，这货乃是实打实的灵兽，就连仙兽估计搞不好也能搭边，你还敢动粗，那人家就真真让你知道一下，什么叫做马王爷有三只眼了。
苟道大圣有言，智取，本来就是上上之选嘛。当然，大力也能出奇迹，就看你有没有，能动手就别多说话的实力了。
陈起脑子里面倒是突然蹦出来一个人名，堪称不服就干的典范，平头哥——柯镇恶。
“阁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陈起在离厌耳边嘀咕了几句之后，二人便决定即刻下山，小二子死活要跟着出去，结果被离厌一个立眉竖目，小二子气鼓鼓地被圈回水草观守家了。
嘴强王者的陈起，原本一句“乖师侄，在家好好守水晶”的话，临到嘴边，看看膀大腰圆的离厌，还是吃了回去，此刻莫要徒生事端方为首要。
许是有些不放心，那匹神俊的马儿，被离厌牵着缰绳拉走，半山腰便遇到了在灌木丛中蹭痒的骡子。
“这个，阁下见过，贫道的坐骑。”
什么叫货比货得扔，这骡子和马儿站在一起，就叫货比货得扔。
骡子的眼睛不小，毛很长，看着身边这个火红的傻大个，高出自己一头都不止，压根不看自己一眼。
骡子的脑回路一般人还真做不到，看到比自己帅这么多的，自惭形秽？没那回事。心生妒忌？没得可能。心生胆怯？完全没的怕。
别拿骡子不当坐骑，人家就是想交个朋友，大眼睛一眨，长耳朵一晃，噗噗一个响鼻，主动靠了过去，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交个朋友撒。”
一副谄媚之像惹得马儿明显是想动粗，不过刚刚稍有动作，离厌手中缰绳一紧，便被束缚得老老实实，骡子倒是不认生，直接并排靠了过去，一并下得山去。
又来故地，离厌心中也是慨叹。
无常之恐，任你如此那般，也无可避免。
离厌施法，挥手之间，不费吹灰之力，便将那池塘之水抽得一干二净，叽里呱啦，池塘里倒是一条鱼都没有，倒是一群青蛙蹦来蹦去。
一只头部已经没有，缺口全是踏痕，脸盆大小的蟾蜍妖身，被离厌托在半空。
“小大子性灵三脉已毁，七日内妖魂还在，也就是阁下口中的还未死透，如果真能如阁下所言，本座自有重谢。”
此刻，陈起和离厌均看到了，那缕浑浑噩噩飘荡的妖魂，一个捧着自己两半头颅的半大孩子，一手半个头，身上到处沾着有些斑驳碎裂的符纸。
天下符纸看着都相似，不过对于有些道士而言，自家的符纸还是认识一二的，这明显就是陈飞虎批量甩卖的辟邪符。
痴痴傻傻，却又恨恨茫茫。
“终是为师害了你，看来我当师弟当得不好，当师兄也当不明白，当师父更是一塌糊涂啊。”
“阁下何必自责，造化弄人，咱就弄它。”
陈起接过离厌递过来的一颗丹药，与其说是丹药，不如说是一颗花生米大小、圆滚滚的金块块，隐隐泛着古朴内敛的光芒。
此刻，便要兑现前面吹出去的牛皮，既然艺高人胆大，那么此刻便是还债之时。
丹药下肚，没吃过多少丹药的陈起，能做比较的，那就是远比长坪君的酒来地霸道。
之前有土地公婆的五气朝元在体之时，无形中润养了五脏，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否则现在陈起这身板，还真不一定能受得了这虎狼之药。
你指望一个妖弄出来的丹药，还要活好不粘人，不不不，药好不伤人，怕不是想多了吧。
足足一个时辰有余，陈起精光炸裂，拢于眼穴，望之目眩，旋即无状，长吐出一口浊气。
这漏雨遭风的破船，终于在这猛药之下，见证了大力出奇迹，愣是给糊好了，而且还糊得不错，更胜从前。
一路而来，身体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让人稍稍安心。全然不似甫一出场，便是气血两亏，外加尿裤子连板凳都坐不上的开局。
几次生死境，脚趟灾与祸，这么一个不亚于刀口舔血、刀尖跳舞的行当，绷紧了就没有放松的余地，否则，死之不远。
在这世道之下，活着都算是一个行当。
这或许是个炫彩的世界，前提是你得看得见。
趁着已经装吸收不下的药效还未逸散之际，便是榨取最后剩余价值之际，陈起趁热打铁，双手结印。
“无心地、无根水、无焰火、无源风，四维号令，无中生有，续头再生！”
身体陡然一空，那原本消化不下去的药效，抵了这个亏空。
幸事，没砸了招牌，小大子妖魂的两半断头，囫囵个给接上了。虽然是小二子口中的哥哥，但这毕竟还是个孩子，前前后后算是明白过事情了之后，一个停顿，嚎啕大哭，直奔师父而去。
离厌黄袍大袖，内鼓风巽，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大子给收了进去，而后大袖一个返甩，袖里乾坤，漂亮。
至于之前与离厌耳边嘀咕商讨，那个已经没有头了的妖身，陈起是万万没敢给打包票能够长出来。
以离厌的手段，保住这缕妖魂不难，但要让这妖魂重回灵智，而且是快速重回，离厌自己也不敢保证，所以答应陈起的请求，怎么看都不亏。
各取所需而已，看来自己那个性灵三脉自生的性灵崽子，做了大半辈子买卖，就要属这单买卖做得最为高明。
至于报酬嘛，一颗内丹结石，外加一段自己都快忘记了的故事而已。
也罢，有些事情憋久了，有个听众，也不算坏事。
对于陈起来说，这个故事嘛，有可能牵扯着地煞七十二术。
东西学多了，有人叫贪多嚼不烂。
陈起嘛，叫技多不压身。
……
货比货得扔，此间还有个更为贴切的佐证，瞧瞧，人家结石都是丹药，你家结石疼得你叫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