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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七人听见赵煦的动议,纷纷觉得有些惊诧。
这名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岁的少年,竟在此刻显现出一种睥睨天下的豪迈与承载世情的气魄。
跳出武林正邪纷争的阴翳,直面人间疾苦。
此刻的赵煦,反而比这些所谓正道更有正道的气魄。
空智神僧默然无语,华山二长老相对无言。
昆仑派铁琴先生何太冲犹豫片刻,开口道:
“这个……赵教主,你说的我们各大门派自然都考虑过,只是这与朝廷做对不像我们所谓江湖争斗,一来并非我们所长,二来这也并非一朝一夕所能成之事,你的言辞确实激情澎湃,但是否忽略了实际的难度?那蒙古蛮人凶猛,天下皆知,一百年前的宋朝扛得住辽、金的压迫,却抵不住蒙古的铁蹄,如今中原饱受摧残,又如何能反抗如日中天的蒙元朝廷……”
这位铁琴先生也算是武林上宗师一流的人物了,按理说武功在江湖上也算很高了,没想到骨子里却对蒙古人有这么大的恐惧。
赵煦看了他一眼,故意笑了笑:
“铁琴先生骨子里是畏惧蒙古人的吧?”
被赵煦这样一说,何太冲的脸色涨得通红。
其实他下意识就想要生气发火,但是反应过来却只能忍气吞声……毕竟自己面前这个人是一个人怼翻了六大门派的人。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昆仑派立派多年,岂会……”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赵煦打断了。
“昆仑派自有风骨,但是你铁琴先生的风骨却未必足够啊~对昆仑来说,围攻明教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但你却愿意等待多年,只为一个围攻光明顶的机会。
对你来说,蒙古对中原的摧残已成习惯,明教与你昆仑的仇恨却近在咫尺,无形中的选择可能你自己感觉不到,但却体现在你的行为里。铁琴先生,不论你承认与否,你都已经在民族大节上亏损太多了了。”
这位铁琴先生其实当年也是个有天赋才情的青年才俊,自己有本事又有他的师姐斑淑娴的相助,成功晋位昆仑掌门。不过其人性格见小利而忘大义、重美色而薄恩情,算不得什么好男儿。
不过其实他毕竟还是一派宗师,原着中六大门派被朝廷擒获之后,何太冲誓死不降元廷,也不愿向赵敏奉上昆仑派剑法,最后跟朝廷高手拼剑被削去了三根指头。
这次赵敏被赵煦擒获,何太冲倒是逃过了断指的厄运。
不过受赵煦这一激,他心底的豪气倒是涌了上来:
“赵教主,我敬你武功,敬你救下六大门派群英,不愿与你争执。但你若是非要说我是个畏惧元人的畏缩小人,我却一定要与你争辩一番。”
赵煦回以一个大笑,伸出手,身后走来一名明教弟子递上来一封卷轴。
“铁琴先生,你不用与我争辩了,签下这封动员令,与我一同亲身证明!”
铁琴先生看了一眼卷轴,疑惑道:
“这是……”
“这是我以明教教主名义所写之倡议,古有冉闵颁杀胡令,今天我便愿效仿之。中原饱受蒙古蹂躏,无数男儿胸有郁郁却不得抒发,今天明教立下倡议,号召全武林、全天下诛杀元兵暴徒,以着甲之尸首可向任一明教分舵换取金银乃至武功秘籍。当然,金玉诱惑只是外在,重点是唤起天下汉人反抗暴政的激昂热血,让每一个如铁琴先生一般骨子里有民族气节,但是始终没有抒发的人,有机会展现自己的意气。”
被赵煦接连点了几次,何太冲只觉得心里有团火想要迸发。
赵煦却没跟他纠结,转而看向灭绝师太:
“灭绝师太,你门下有一位弟子是叫周芷若吧。”
灭绝闻言冷哼一声:
“呵,赵大教主对我峨嵋倒是了解得很呐,明教的消息网真是广大。”
赵煦再笑一声:
“师太不用对我这么有敌意,我对那姑娘有了解,是因为她的父亲当年为我明教义军首领周子旺之子掩护,惨死于元军之手,并非刻意窥探峨眉消息。”
赵煦说着顿了顿,补充道:
“如周姑娘一般,因朝廷暴虐而家破人亡的人必然不再少数,峨眉祖师郭襄女侠的父母,郭靖黄蓉两位大侠不也是为了抵抗蒙古入侵而殉国身亡么?所谓正邪不过是江湖立场,为汉家天下而战,驱逐鞑虏才是人间沧桑正道!”
赵煦说着,朝灭绝躬身:
“请师太以天下苍生为念。”
灭绝看着赵煦这不可一世孤傲的少年竟以天下苍生为名向自己躬身,强自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虽然不说话,赵煦已经知道她默许了。
随即,赵煦再看向武当、少林、崆峒、华山四家。
宋远桥与赵煦对视一眼,向前一步:
“为天下苍生而战,正是武当上下之精神,赵少侠所言之道理,句句入我心扉,宋远桥愿代表武当赞同。”
少林、武当如今正共尊于武林,空智神僧见宋远桥答应,心里担心少林因此被武当比了下去,当即附言:
“少林素来以慈悲为怀,拯救苍生,义不容辞。”
而将少林武当两派统一,华山与崆峒立即追随。
五派认同赵煦的观念,在场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到了何太冲身上。
他当即把腰间的宝剑拔了出来,插在地上:
“今日我何太冲便把话放在这里,驱逐蒙古,便是我昆仑一派毕生心愿!赵教主,这样可足以证明!?”
赵煦笑着点点头:
“不需要证明,我当然相信~”
——
随即,一则震惊天下的消息传遍武林。
继围攻光明顶之后,六大门派再度共同行动,但这一次竟是与明教合作。
六大门派各自选出代表,与明教教主赵煦一同发出檄文,洋洋洒洒数千字,痛陈蒙元入关以来的暴政,历数中原百姓所受的灾难。最后,明教与六大派共同发出倡议,号召全武林、全天下联合,共同对抗朝廷,推翻异族统治。
接着,明教义军在大都外伏击元军的壮举同样传遍天下,连带着大江南北二十三路义军同时暴起发难。
一时间,朝廷对民间的控制降到了谷底。
整个中原的反元情绪达到了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