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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太太不缺这些东西,而且医生叮嘱了,不能乱吃些不干不净的东西,太太的肠胃娇弱,赵小姐还是拿回去吧。”
“啪。”赵芙荷抬手给了赵阿姨一巴掌。
这一下,不光是把赵姨给打懵了,就是一旁的温知夏和王姨也同样的顿了一下。
赵芙荷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腕,“我在跟学姐说话,你一个佣人一个保姆,也有你插嘴的份儿?学姐如果不会管教人,我却可以代劳。”
温知夏放下手中的勺子,看着赵姨红肿的面颊,“王姨去把门关了。”
王姨虽然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迟疑。
病房的门关上,温知夏瞥了眼捂着脸被打的赵姨,清淡的眉眼中带着几分的沉色,她唇角开阖,说:“赵姨,打回去。”
赵姨听到温知夏的话,再看着赵芙荷的眼神就带上了仇视的意味,任谁平白被打了一个耳光,都不能说是毫无怨言。
赵芙荷后退一步,叫嚣道:“你干什么?我是学长的人,你不过就是学长雇佣的一个保姆,你敢动手打我?!”
“嗬。”温知夏唇角噙着一抹冷笑,就算是顾平生招惹了她,她都敢打回去,她有什么不敢的,“王姨按住她,打!”
“啪!”
清洗响亮的一巴掌扇在赵芙荷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上,赵姨是做粗活出身,手掌下的力道比赵芙荷不知道大了几倍。
一巴掌下去,赵芙荷的半张脸就肿起来,嘴角撕裂。
赵芙荷当即惨叫出声,想要挣扎叫喊,但是她的力气显然没有办法跟两个常年从事体力劳动的中年妇女抗衡。
温知夏对于她的惨叫声,眼皮都没有眨上一下:“赵姨,继续。”
赵姨闻言点头,“啪”的一巴掌扇在了赵芙荷的另一张脸上。
按照温知夏一贯的行事作风,她是很不喜欢跟人正面起冲突的性子,不为其他,只说觉得就算是得罪人也不能得罪在明面上,大家起码要维系表面上的和谐,这好像是已经成了上流社会里约定俗成的规矩。
死皮脸皮,张牙舞爪的动手,这种事情是一件挺low且上不了台面的事情,但你知道,有时候,还真的只有以牙还牙才能让人感觉到心情舒畅。
王姨看了眼温知夏,见她没有让再继续的意思,松开了按住赵芙荷的脸,赵芙荷陡然失去支撑,瘫倒在地上。
而被打的赵姨,在两巴掌扇下去之后,心里也就没有什么憋屈了。
地上的赵芙荷捂着脸,恶狠狠的看着淡然喝汤的温知夏,突然就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温知夏以为她是想要拍照留下自己被打的证据,但赵芙荷却没有那么做,她播放了一段录音,是昨天在走廊里跟顾平生的对话。
“学长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学长在床上可以对我那么温柔热情,什么都答应我,为什么现在连我想要回自己的家都不答应?既然这样,那我还留在这里有什么意思。”
“既然那么喜欢,那就回去吧。”
“我就知道学长会答应我,可是学姐会不会不高兴?”
温知夏听到顾平生的声音:“把成雅居重新买回来。”
赵芙荷从地上站起来,因为嘴角撕裂让她不能有太大的面部表情,但依旧可以看到她眼中的得逞在叫嚣:“……温知夏,你听清楚了?我实在是弄不明白你,不是说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吗?那你还赖在他身边干什么?你就算是把我从成雅居赶出来又怎么样?我还不是转眼就能回去?
你以为他有多在乎你,他不过是在意自己当年从一无所有走过来的这段经历,而你恰好这段经历的见证者而已。他如果真的有那么爱你,又怎么会碰我?我知道,你一定会说,他是为了给你治病,这就更可笑了,他是顾夏集团的总裁,有那么多办法为什么就会选择跟我上床呢?
从他在君越见到我的第一面开始,他就把我从那里带出来了。这说明什么?他是喜欢我的,而你不过就是他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一块鸡肋。”
温知夏静静的听着,掀起眼眸:“说够了?”
赵姨和王姨气愤的看着赵芙荷,觉得刚才那两巴掌真的是打轻了,就应该直接把她的嘴打烂,这年头贱人连点礼义廉耻都没有了,破坏人家的家庭还能说的那么理直气壮!
赵芙荷捂了捂自己的脸,挑衅的扬起下巴:“学姐这是生气了?”
赵姨看了眼温知夏,突然拽着赵芙荷的头发,就把人从病房里拖了出去,力气大到像是要把的头皮拽下来,疼的赵芙荷五官都变形了。
“啊!!贱人,放开我!”
“你这个低贱的保姆!放开我!救命!!”
“救命!!”
病房门口的这动静,引起了不少人的瞩目,王姨顺势就把门给关上了,隔绝了外面的大部分噪音。
“太太继续吃吧,犯不着跟这种没脸没皮的人计较。”王姨说道。
温知夏拿起勺子,眉眼垂下来,不知道是在想些什么事情。
“学长,学长救我。”
赵芙荷看到前来的顾平生,尖叫着求救。
顾平生身后跟着周安北,目光沉沉的看着拽着赵芙荷头发的赵姨:“你在干什么?”
赵姨见到他来了,松开手。
赵芙荷哭着扑向顾平生,周安北上前一步,递上了纸巾,面上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赵小姐,擦擦脸吧,你的妆都花了。”
赵芙荷接过纸巾,因为周安北没有让开的意思,她并不能扑到顾平生的怀里,只能抽抽噎噎的哭诉着自己受到的委屈,同时不忘记扬起自己红肿被打的脸看向顾平生,“我只是好心去看学姐,特意花了一上午的时间给她熬了鸡汤,可是……可是……呜呜呜……”
赵姨看着这个女人恶人先告状,气不顺的说道:“顾总你不要听她胡说,是这个女人在太太面前胡说八道,说您跟她……跟她那什么了,还讽刺太太。太太什么话都没有说,是我,是我看不惯她的嘴脸,她的脸是我打的,她也打了我,您看看我这脸。”
说起颠倒是非,并不是只有赵芙荷一个人会干。
赵姨也不是个善茬,她以前的老公就是被小三勾引走的,抛下她们娘俩无依无靠的,所以对于这种小三货色是最深恶痛绝的,尤其是在她觉得温知夏人不错的情况下。
周安北瞥了下眼色森然的顾平生,先开口道:“我带赵小姐去处理一下脸吧,赵小姐这么漂亮如果留下什么疤痕就不好了。”
既然是靠脸吃饭傍金主的,怎么会对自己的脸不在意,周安北躬身做出“请”的姿势。
顾平生走进病房的时候,温知夏还在喝鸡汤。
她吃饭细嚼慢咽的很,跟家里的小奶猫似的,不见吃了多少,但是时间却能用上不少。
见他来了,也什么都话都没有说,继续慢条斯理的喝着鸡汤。
王姨打了声招呼,看了眼温知夏后,走出去了。
“赵芙荷又来打扰你了?”他坐在床边,将她耳边的碎发捋到耳朵后面,“等你手术完……”
“哐当。”温知夏把还剩下的小半碗鸡汤勺子连同白瓷碗一起的丢到他身上,虽然没剩下多少,但也足够弄脏他的衣服。
顾平生低眸睨着外套上的鸡汤,上面还飘着两片小菜叶子。
“出去。”温知夏不耐烦的说道。
顾平生抿了下唇,脱下外套,里面的西装虽然没有遭殃,但他也脱下来,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口挽起,留出小臂。
“吃饱了?”他问。
温知夏现在就是很烦他这种包容的像是自己在无理取闹的感觉,“让你出去没听见?”
顾平生觉得,现在也就是她没什么气力,要不然大概会在他的脸上挠上两爪子。
前几天在他脸上留下的抓痕,他无论是去公司还是跟哪位老总谈话,少不了都是要被多看上两眼,需要让他接连的解释——家里的小猫有点凶,不让碰。
“我出去了,谁给你重新盛汤。”他也不介意的用水冲了冲她用的小白瓷碗,重新拿起旁边的保温桶,倒了温热的鸡汤重新递给她。
她瞥过了脸,微微皱起的眉头嫌他烦。
顾平生舀了一勺,吹了吹放在她的嘴边:“再喝点,不然你连摔碗的力气都没有。”
“顾平生,你别跟我嬉皮笑脸的。”她板着脸,清艳的眉眼写满了对他的排斥和不高兴。
顾平生指尖微顿,面上的笑容轻敛:“夏夏,你说,你想要怎么样?我知道你不高兴,你不喜欢,但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你到底明不明白?不就是一个赵芙荷,你不想要见,那就答应手术,手术结束,你就不会再见到她,这样还不行吗?”
在顾平生看起来,这根本就不存在任何问题,只要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为了达成合作,可以不过分的计较手段。
她也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或者是站出来反对,怎么现在就不行了?
不过就是一个赵芙荷罢了,他可以宠着,可以惯着,可以把她捧上天,但也转眼之间就可以让她一夜回到解放前。
“所以,你可以跟她亲密无间,可以拥抱,可以亲吻,甚至是……上床?你只要达到目的就行了,是不是?”温知夏冷着脸质问他。
她不知道顾平生到底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为了达到想要的效果和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并且丝毫不觉得这其中存在什么问题。
“只要结果如所愿,什么过程重要吗?”他捧着她的脸,呼吸洒在她的面颊上,眼眸深黑带着幽芒:“你从一开始就在心里给我定了罪,我做什么你都不满意,你不信我,怀疑我,冷待我,温知夏,你没有心。”
他报复性质的在她的唇瓣咬了一下,在她怒斥的话语声说出口之前,放下了碗,走出去。
“让她把碗里的汤喝了再休息,看着她喝完。”门口,顾平生瞥了一眼王姨,沉声说道。
那语气,好像是受了气,在碗里下了药,需要人看着温知夏喝完一样。
王姨点头,“是,顾总。”
赵姨回来的时候,跟要走的顾平生迎面擦肩,“顾总。”
顾平生脚步微顿,沉冷森然的目光凝视着她数秒钟,赵姨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有些狐疑他是不是要为了自己动手打赵芙荷的事情找自己麻烦。
就在赵姨思索着要不要再为自己辩解两句的时候,顾平生开口了:“照顾好她。”
赵姨诧异的抬头,但顾平生已经抬脚走了。
沈文言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温知夏接通之后对方却迟迟都没有说任何话,如果不是那头传来的浅浅呼吸声,温知夏还以为是他误拨过来的。
“有事?”她开口问。
沈文言听到她的声音,靠在沙发上,半天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真的……是顾平生的妻子?”
温知夏“嗯”了一声。
“那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说过?如果不是那场讲座,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打算跟我说?”沈文言问。
温知夏思索了一下,的确是这样,她也不是想要隐瞒什么,只是觉得没有什么必要,她在两人感情好的时候都没有时刻把这种事情挂在嘴边,更何况是在准备离婚的阶段。
“没必要。”她说。
沈文言抿了下唇:“那你……为什么要包养我?你们感情不好吗?”
温知夏顿了下:“……那只是一句玩笑话,你的徐其琛的远亲,既然需要帮忙,我总不会不管。”
说起这句玩笑,温知夏也有些无奈,去了几次玉楼春,听着那些个富太太挑逗的言语,当真是随口就说出来了。
只是她没有想到,沈文言会还放在心上。
“徐其琛……你是因为他才帮我的?”沈文言愣住,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温知夏托了托额头:“一半一半吧,开始帮你,只是顺手,后来带你回去,是因为他。”
“那你讨厌我吗?”沈文言耳根微红的问她。
温知夏:“不讨厌。”
倘若是讨厌,即使是徐其琛开口,她会帮忙,也不会亲自出面。
沈文言笑了下:“我很喜欢你,我看的出来,你跟顾平生感情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好,我可以等你,就算你不离婚,你也……也不用去找其他的男人,我,我都愿意。”
说完,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温知夏看着被挂断的手机,呼吸顿了下,他愿意什么?
给她当男小三?
温知夏眉头拧了下,还是觉得应该找个机会给他说清楚。
张展荣进来的时候,温知夏还在思索该怎么让沈文言打消这个荒唐的念头。
“……你的病情,有几成恢复的可能性?”
温知夏闻声抬起头来,虽然说是长辈,但温知夏对他并没有多少尊重的感觉。
生而不养,不配为父。
“张董大驾光临是特意来关心我的病情?”她生病的事情,依照顾平生的性格不会大肆宣扬,张展荣能这么快知道还特意找过来,恐怕是一直在关注着她跟顾平生。
张展荣是一只老狐狸,怎么会听不出她言语间的冷淡,“你的病我询问过医生,就算是康复了,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要孩子,你跟平生的年纪也都不小了……无论是顾夏集团还是张家的产业都需要传承下去。”
言外之意便是她不能生孩子,会耽误顾平生。
虽然温知夏是在准备离婚,但却不代表她可以被人当成是菜市场的菜,来品评是该归属菜篮子还是垃圾桶。
“张董的儿子不是张之彦张总?听张董的意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要摒弃张总,将家产交付给顾平生。只不过……”她顿了下,眼波流转,带着冰寒的意味:“只不过,知道的明白是张氏集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王位需要继承。”
大清都亡了几百年了,她竟然不知道,自己存在的价值,就是个生育孩子的机器。
她伶牙俐齿的,三分讥讽七分嘲弄,张展荣的脸色算不上好:“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说话?没教养。”
温知夏淡声道:“我的教养不会让我在一个病人面前品评她的生育价值,如果张董觉得一个女人有没有存在的价值是她能不能生孩子,那我觉得张董应该换个种群多看看,也许会觉得顺眼一些。”
母猪一生就可以生一窝,大概应该是比较能让他称心如意。
张展荣站起身:“你……岂有此理!”
温知夏也不知道今天为什么那么多人喜欢来到她面前找存在感,是不是她平日里给他们一种自己人善可欺的错觉?
“张董如果说完了,就请回去吧,我生病了,累的很,现在已经困了。”温知夏叫来王姨将自己的床降下去,盖上被子,闭上眼睛。
门外的张之彦将两人的对话完整的听进去,玩味的弯起唇角。
换个种群?
还真是高材生,骂人都带不脏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