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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利克斯掏了十万里弗尔,赫尔维修斯夫人补齐了剩下的四十万里弗尔,交给波利尼亚克公爵夫人,得到这笔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随后转手卖了足足六十四万里弗尔!
宝物料子都是实打实的印度钻石,都是有光辉的来历,都是大师们的杰作,鉴定报告书上的语气不容置疑。
菲利克斯不但收回本金,且得了七万里弗尔的利润。
他很开心地在“正义旅馆”里开了房间和香槟酒,和赫尔维修斯夫人厮混造爱了足足半天。
次日,囚禁拉.莫特夫人的那座废弃仓库边的砖房中,菲利克斯出手极为阔绰:除去留下一万里弗尔储备外,他把其他的六万全都分了!
在警察总署里的杜蒙警督,还有在他面前的武朗警长,工程师菲奇,都拿到一万五千里弗尔,剩下的参与此事的警察、工人,也都分到一两千,差不多等于两年的薪资,各个开心得要死。
要人保密卖命,就得花钱,菲利克斯深谙这个道理。
“听着,马上还有大鱼。”当菲利克斯握住烟斗说出这话时,众人欢呼起来,眼睛都冒着光。
“如果你现在叫我去一枪把那女骗子给崩了,我会毫不犹豫照办。”武朗警长再也没有担忧,或者说廉耻。
“她可是座金矿。”菲利克斯笑着说,接着问拉.莫特夫人吃得还好吗?
“很好,我们舍不得饿着她,她也舍不得饿自己。”
此刻,有人给波利尼亚克公爵夫人送来两封信,公爵夫人拆开后,发现全是拉.莫特夫人的亲笔,还盖着印戳,项链事件里公爵夫人看到过这个女骗子不少信件,可以确认完全相同,但两封信内容却大有玄机。
头一封是希望公爵夫人转交给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的,里面有威吓,也有利诱,但拉.莫特夫人也明确保证,只要王后出价让她满足,她便打消写回忆录的念头,自此我俩井水不犯河水。
还有封是专门给波利尼亚克公爵夫人的,在这里拉.莫特夫人吐露个天大的秘密:
“我并不在伦敦,而是藏身于巴黎城郊区,等待与您的会面!”
公爵夫人大惊,看了下去。
“我信不过我那丈夫,相反我信得过法兰西王后,也信得过您......只要给我合适数目,我会隐姓埋名,让王后安心......但这笔钱我不会和我那丈夫共享,也不会去伦敦,因为他会谋害我,侵吞我的财产的......别打听,就连普罗旺斯伯爵也不清楚我到底在何处,我只对公爵夫人您一个人说......我收钱,您立功,我绝不会为难您......别找警察,也别找军队,我有麾下,他们在接头处设下暗哨,若发现您方圆五个法里,有任何企图对我不利的人参与进来,那我立即就翻悔......”
最后,拉.莫特夫人给出接头的地点。
公爵夫人吓得要命,如果这个女骗子对我不利,那该如何?
可事到如此,王后珠宝也卖了,钱换好后的黄金就在她手中攥着,临阵退缩的话,那整个波利尼亚克家族便完蛋了。
公爵夫人最后还是鼓起莫大的勇气,她把第一封信送去小特丽亚农宫,第二封自己留下,让两位家族采邑的守林人携带手枪和燧发枪,登在马车后的行李架护卫自己,带着巨额的黄金,按照信中所说的那般,出了巴黎城。
“请放心夫人,我们的枪法很准,会保护您免遭不测的。”戴着宽边草帽的守林人的承诺,让车里的波利尼亚克公爵夫人稍微心安。
一片又一片的密林过去,前面的路,也慢慢成为纯自然的,模糊的车辙印还在泥地里留着,而周围已长满了野草,点缀着些不知名的花。
两三名蒙着斗篷戴着黑帽和面具的,举着手表示善意,出现在马车前。
“您很有诚意,这儿除去您这辆马车外没发现其他人的踪迹。也请您相信我们,没人想暗害一名深受王室信任的命妇,给自己招来麻烦,我们只求财。”为首的上前,敲敲马车窗,让面色发白的波利尼亚克公爵夫人放心。
其实就算公爵夫人报告警察,也早就被杜蒙警督给察觉破坏了。
公爵夫人和手下的守林人提着装满黄金、提款券的箱子,走进座荒废掉的磨坊,它的屋顶坍塌了半边,露在天际下,而风车帆的蒙皮也全都破败掉,只剩骨架被风推得吱吱作响。
磨坊内的楼梯间,等到公爵夫人惴惴不安地登上去,果然发现拉.莫特夫人坐在把椅子上,明暗不清的角落里,两位戴着假面的男子立在她身后。
虽然拉.莫特夫人的面色有点不自然,可公爵夫人能确认,这就是她本人无疑:
圆圆的脸庞,一双玩世不恭的眼睛,眼角稍微有点下垂,小巧但略为塌陷的鼻梁,也算是漂亮,不过气色里却自带女骗子的淫荡和下流。
更为有力的证明是,拉.莫特夫人用手拉开长裙的衣领,半边雪白的右乳上,刻着赤红黑边的“V”烙印。
“收下钱,我就信守诺言,或者去美国,或者去巴西,绝不招惹麻烦,反正我不会去英国伦敦,也不会留在法国土地上,这样王后陛下应该更放心。”拉.莫特夫人把衣领拉好,说到。
“您得签下协议,作出保证。”让人吃惊,波利尼亚克公爵夫人,和法兰西王后真的是如此单纯。
拉.莫特夫人接过旁边男子递来的鹅毛笔,真的在公爵夫人递来的封印诏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封印诏书有王室徽章,装帧俊美,是王后亲自搞到的,足见她对这项协议的重视,她认为拉.莫特夫人在这份具有神圣效力的文本上签名,是会恪守上面的条款的。
取回诏书的波利尼亚克公爵夫人,放下钱款,登上马车,她心中大大松了口气,马上再去伦敦下,就能复命喽。
可她始终不知道的是,她认为操控一切的拉.莫特夫人,其实现在也是个提线木偶。
夕阳西下,那座磨坊楼上,拉.莫特夫人颤声说,“该做的我都照做了,可以撤下您的枪口吗?”
此刻,被撤去靠垫的椅背上,一根细细的手枪管,从拉.莫特夫人柔软而纤细的腰肢上,无声地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