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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仁没头没脑地听了一段两个陌生人的谈话,其中里面说“雷州”两个字他听得清清楚楚,本来他们这次出来就是要去雷州,因此对这两个字格外敏感,其他的话,他听不太明白,不过“陆朋义”应该是个人名,而且听着耳熟。
拴好了马,添了草料,郑仁径直回到楼上客房,敲了敲林弱弱的房门。
开门的是秋水,“什么事?”
“大奶奶现在方便吗?我有事要向她汇报。”
林弱弱听见是郑仁的声音,直接回了句“进来吧!”
郑仁进来之后把刚才听到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林弱弱心有所感,那两个人很可能是跟雷州有关联的人,陆朋义是谁她当然知道,陈乾一走之前就跟她说过,不过也没说太多。
林弱弱没说话,雷州蝗灾的事她是知道的,但总觉得那两人所说的话又不像单纯指蝗灾那么简单。
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但她却福至心灵,想到了前世听说鸭子能吃蝗虫的事,于是放下疑虑对郑仁道:
“明天咱们先在这里停留一天,你和钟图出去看看哪里有鸭子,最好是成年的,有的话,就收购下来,并雇人运往雷州,后天一早我们出发。”
郑仁和秋水都有点不解,两人异口同声问道:“鸭子?”
林弱弱长叹了口气,“对,鸭子!别的不用管。”说完让秋水拿了张银票给郑仁,又叮嘱道:“先付定金,到了雷州再给尾款!”
郑仁摸摸后脑勺,接过银票,答应一声出去了。
林弱弱坐在桌案前凝神想了一会儿,决定给秋香写一封简短的信。
……
第二天,就在郑仁和钟图两人跑了一天,从附近村镇把七百多只鸭子都打发走了之后,已经是黄昏了。
几人在大厅找了个不显眼的位置坐下,依几人的口味点了几个饭菜,准备吃晚饭。
这家店的客房干净整洁,饭菜也好吃,生意很是红火,眼瞧着座位就满了,不到半个时辰,再来人就得等位了。
吃饭的人里,像他们一样的住店客人并不多,大多只来吃饭的,本地外地都有。
林弱弱四人都很谨慎,这次出来他们并没有打着国公府的旗号,一路上很低调,几个人也不喝酒,没一会儿工夫就吃完了。
吃完之后,按照林弱弱的要求,都不准出去闲逛,以免生出麻烦,所以就都径直回房了。
钟图让林弱弱和秋水先走,他和郑仁在后面。
他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可四下找了好几次,也没发现可疑的人,但就是感觉心里不踏实。
尽管什么都没发现,他还是跟郑仁说了一下自己的感受,郑仁并没有嫌他疑神疑鬼,相反,因为钟图作为大少爷多年的伴当和护卫,他相信他的感觉,自然警惕性又提高了一个层次。
事实证明,钟图的感觉是正确的。
就在他们进房间之后,在他们刚才吃饭的桌子隔两张桌子的位置,四个身穿普通衣袍的男子,互相使个眼色,相继离席,先后朝楼上走去。
太阳西沉,客栈里的人还是没有减少,从黄昏开始,直至入夜,每桌大概平均翻台了三四次,一直到戌时末大厅里人才走的差不多,只剩下寥寥几个喝醉了酒不知时辰的客人。
店里的伙计开始准备打烊,逐个往外请这两个不清醒的食客,一直到亥时初刻才清场。
客栈的硬件设施都很好,也隔音,下面的吵闹声对上面的影响不大,想着明天起早赶路,还没到亥时,林弱弱几人早已经睡下了。
三更天,大街小巷上的人们早已回家歇息,只听得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阵阵不连贯的虫鸣。
林弱弱所在的客栈,客人们、伙计们和掌柜也相继睡去,只有老板还闭目在床上打坐。
这家客栈的老板平时并不长露面,一般就由掌柜张全武上上下下地张罗生意,人们很少知道这家店的真正老板是谁,有事都找张掌柜。
忽然,几声不寻常的声音促使他从凝神中醒过来,这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他的房间也在二楼,恰好跟林弱弱的房间挨着。
中年男子没有动,只听得这声音停留在了隔壁的窗户上,半天没动静。
半晌,隔壁窗户开启的声音传来,中年男子没再等,打开自己房间的窗户跳出去,直接来到隔壁窗前,果然看见两个陌生人,穿着夜行衣,其中一个把林弱弱抗在肩上,另一个在窗口接应。
见有人跳窗进来,窗口准备接应这位手持一把匕首,斜刺里朝他脖颈处刺来,被中年男子轻松躲过,随后短兵相接,没出三招就被中年男子治服,并点了穴,僵在原地。
另一人见同伙被控制住了,而来人还堵在窗口处,短暂犹豫一下,就扛着林弱弱想从正门逃脱。
可还不等开门,就听见敲门声,吓得一激灵,已经在屋子里的中年人已经在缓步走来,他刚才见识了这人的功夫,看来是个高手无疑,只有从门这边闯了,不管来人是谁,拼了。
想到这儿,用力拉开门,这时中年男子已经绕过书案,即将来到他近前。
就在拉开门的一瞬间,门口处瞬间出现两位男子,一位二十左右岁的年轻人,发现有歹徒,探手朝他抗在肩上的林弱弱抓来,另一位年纪稍长的起手就是一记直拳,直接朝他脸上袭来,此人堪堪躲过,还不等回头的工夫,原来在窗口处的中年男子已经将林弱弱抢了过来,顺手放在身边的椅子上。
此人见任务已经无法完成,直奔窗口,伸手将同伙用一只胳膊夹着,头也没回,径直从窗户跳了出去,打算趁着夜色逃走。
屋里的三个人中,其中两个,自然是钟图和郑仁,本打算追出去,被中年男子拦住了,“你们在这儿守着,恐再有人来,我出去看看!”
说完,起身从窗口出去,朝着隐约的人影追去。
他离开不久,果然,钟图和郑仁仔细一看,发现林弱弱和秋水两个人都中了迷药,处于昏迷状态,没有性命之忧,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两人没有掌灯,窗户也没关,在黑暗中静静等着,等着那位出去追歹徒的中年男子回来,大约不到五分钟,窗口处倏忽间一个黑影过去,钟图就想起身出去,被郑仁拦住了。
“不知道什么情况,此处就咱们两个,以免中了对方调虎离山之计。”
钟图闻言点点头,依旧按兵不动。
大约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窗口处再次出现声响,此时两人已经把林弱弱和秋水放到了床上,二人把门在里面锁好,一人守在门旁,一人隐于窗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