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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越的话没说完,但对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讲,都已经足够让他们了解许越话中的含义。
可能是对许越没有那么多的信任,季颖还只是将信将疑,并没有多么深的感触。而一旁的任柒文与尹夕曦却已经被冷汗浸湿了全身。
许越的话仿佛是天方夜谭,可当真正地了解了这世界的种种冲突与矛盾之后,即便是天方夜谭,也已经足够令人相信。
一次次越间的旅程回荡在他们的脑海里,那些曾产生的疑惑与二十多年来在心底固定了的思想不断冲突,几乎令人头痛欲裂。
只是,眼前的玩偶的梦境又何尝不是证据呢。
这世界上哪有几个人不曾做过梦,那些曾经在梦里见到过的,一闪而过的,也许越所描述的,或是与他们曾经在一次次任务里见过的实在是太过相似。
而作为曾经来过这梦境世界的任柒文来讲,这感受便更加真切。
他是曾产生过疑惑的,对这梦境世界的疑惑,不管是哪一次的进入,他都未曾在是世界之中寻找到过可以离开的方式。
许越曾经带他去过山下,那辆巴士便在半山腰处被人拦下了。
这与一个人的梦境太过相符。
玩偶的力量不足,她也只能够在将自己维度所造成这一个山间的庄园古堡而已。
他曾经试图寻找过离开这里的方法,也从来没有发现有越间通道的存在。
许越说的没错,什么附属位面,说其本质更应该是更低维度的空间才对,所以,才无法与本位面等更高等的维度相连接。
任柒文暗骂自己愚蠢,有很多事他早就应该明白的。
在这梦境空间里他第一次见到许越的时候,在尹夕曦将看似毫不与幽冥关联的娃娃从疯人院里拿出来的时候。
他应该明白的,应该预测到任海文的命运的,毕竟,那些事不早就已经证明许越与玩偶的关系并非看起来的这般简单。
他们欺骗了所有人,在每一个认识他们的人面前演了一场二十多年的戏。
他们才不是敌对的关系。
任柒文心中如此思考,尹夕曦又何尝不是如此。
有关梦境,在那个许越的分身曾给许越带过去信息的位面之中,她不也经历过相同的事情。
只是转而,任柒文和季颖又同时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忽然就在这时候,许越直接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怀疑什么,在圣心教会的附属位面之中,我们都曾有过越间的经历。
可是你们仔细想想,那到底是一个什么地方,我们当初在越间之时,是否遵循了常用的越间规则。”
任柒文自然是没有明白许越的意思,可是尹夕曦却已经被惊恐占据了自己全部的心思。
她才刚刚从附属位面离开,又怎么可能不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
在他们当初从总教会离开之后,可并没有遵循什么越间的规则,而是直接从本位面的表位面直接越间到了附属位面之中。
尹夕曦瞬间明白了许越的意思,真正
重要的根本就不是附属位面,而是它属于圣心教会。
附属位面的规则早就已经被圣心教会所控制,正是因为它属于教会,所以他们才能够通过几乎所有的方式进入到附属位面之中。
仅有的怀疑被推翻,不论如何,尹夕曦也无法再对许越的说法有其他任何的反驳之力。
可是,她又怎么愿意去相信这一点呢。
她不过是一个人梦境之中的产物,或许,都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那她到底又为什么要存在,或是许越,他追求了这么多年的东西又为了什么。
索性他们也不过是谁梦中的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又为什么要去做这些事情。
迷茫,就这样席卷了尹夕曦的思想,而对于一直沉默着的季颖来说更是如此。
也当然,许越早就已经预料到了尹夕曦的反应,或者说,作为一个曾经有过如此经历的人,他了解尹夕曦此时的想法。
他笑了笑,没有任何的无奈地笑了:“你觉得自己无关紧要?觉得自己或许都不应该存在?觉得自己的存在没有任何的意义?
其实我也曾经这么想过,但是这七千年,我还是熬了过来。
你真是够蠢的,我以为你会比我坦然,结果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
你认为人为什么要活着,难道我们应该知道自己注定有一天会死就去提前结束自己的生命吗?难道你认为我们终有一天会变老就去舍弃身旁的那些繁华么?
你看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自己不过是梦境的产物而已,他却还是在雕刻着那些名字。
活着,便应该是意义,遵从我们的存在又去反驳命运也应该是意义。
这本就是很简单的道理,你这二十多年的生命一直遵循着的不都是这样的道理。
你看玩偶,她是这梦境世界的塑造者,实则呢,不也一样是跟我们度过了相同人生、没有什么区别的人。
不管是谁的梦,不管梦醒还是没有醒,我们也不过是生活在了不同的却又相同的世界之中而已。
和他们,我们没有什么不同的。”
许越说着,很坦然,似乎是七千年的经历吧,才让他拥有了这份坦然。
只是末了,他又如此说了一句:“况且,你又不是真的无关紧要。”
尹夕曦本还在思考,许越的这一句话自是没有被尹夕曦听到。但是随即,任柒文却将自己的视线对准了许越的眼睛。
他或是相信了许越的话,也可能仅仅是将许越的言论当做是反驳的资本:“那为什么,一个附属位面还能够产生属于自己的意志,为什么你还要将那些人都隐藏到附属位面之中。
你不是说圣心教会已经控制了附属位面么。”
任柒文的话有理有据,然而,许越缺水嘲笑了几声:“你不觉得你自己问出的两个问题就已经回答你自己了么。”
任柒文皱眉,转瞬之后便恐惧的猜到了许越的想法。
“我和圣心教会本就大致相同,它能够控制的,我为什么不能。
而且,圣心教会现在都乱成一团,哪还有心思去管一个附属位面。”
说到这时,许越又将视线转到了尹夕曦的方向。
“况且,你不是已经经历过了么,空间已经被封锁,除了圣心教会的意志本身,我不信还有谁能够打开被我封住的越间通道。”
说到这,许越话锋一转,忽然将视线对准了季颖:“我说的对吧,否则你为什么会一直跟到这里呢。”
许越话音刚落,猛地,任柒文和尹夕曦就已经将各自的视线对准了季颖。
“怎么回事,季颖不是任海文和许越挑选的人么,许越为什么要对季颖这么说话,跟着?季颖有别的目的。”这想法瞬间浮上了任柒文和尹夕曦的脑海,他们两个自是不敢相信许越的言论。
可是,他们又对许越不敢怀疑。
当然,答案也不必许越或是季颖多说了。
季颖也是一副疑惑的眼光,她彷徨地看着自己,压根就没听懂许越在说什么。
可片刻过后,那股危险的预感就又再次浮上了季颖的心头。
这种感觉,就和之前在幽冥之中所感受的几乎相同。
她猛地向一旁跳开,可奇怪的是,那危险的感觉始终停留在季颖的身后,也在这时,五感敏锐的任柒文终于发现了什么。
黑夜之中,季颖晦暗的身影莫名就多了几分轮廓,轮廓笼罩在季颖的全身,就好像是一个人附在了季颖的身上。
精神力猛地就被任柒文提起,却直接就被许越拦住了。
“这里是玩偶的梦境空间,动用规则之力,你想要让这空间都崩溃么。”许越说着,并没有多少紧张的样子。
但他也明白,此刻的季颖正被危险紧握。
说起来,在场的三人之中,如今已然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还能够为季颖提供帮助的了。
任柒文现如今的能力必须要触碰到规则,尹夕曦的精神力也因为重塑韩璃的身体和灵魂而耗尽,至于许越,如果他还有能力的话,又怎么可能任由自己断掉的手臂还不被修复。
不过,这却并不代表许越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反正季颖对你来说也无所谓,你不伤害她,我带你去找。”许越说着,倒还算是轻松。
听到许越的话,任柒文的心终于是安放了下去,虽然真正有问题的不是季颖本人,但任柒文又怎么不是希望这个在幽冥中一直帮助他的人能够一直安全下去。
季颖早就已经被冷汗所浸满全身,其实就算是此时,那些轮廓也还是围绕在她的身旁。
也紧接着,一道苍老的男声便从她的身后传了出来:“现在就带我去。”
许越耸了耸肩,终究还是转过身向庄园的入口处走去。
只是没有人注意到,临走时,许越那隐晦的眼神曾又看向了花园中间的老人。
老人并没有其他的动作,他还一如之前的模样,在墓碑上不停地雕刻着。
“沈”字的轮廓已经被他雕琢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