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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会?你嫂子和你二姐都在客栈堵住你了,六王爷也瞧见了,你还敢说这是误会?”黎正青怒吼。
黎淑敏抹着泪道:“并不是表面上看见的那么回事,其实今日赵驰找女儿出去,是要跟女儿说一件重要的事,因为事关重大,为防止隔墙有耳,我们才在客栈开了间房,关起门来说。”
“真是笑话,赵驰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跟三妹你说,还要神神秘秘地约到外面去!”黎雨初冷笑道。
黎淑敏愤怒地看向她:“是因为这件事跟我们太尉府有关,关系到太尉府的名声!”
“既然是跟太尉府有关,他为何不去找赵姨娘来禀报我,反而要来找你?”黎正青沉声道。
黎淑敏道:“因为此事关系到太尉府的一位小姐,而这位小姐心机颇深,稍有个差池,不但扳不倒她,反而会引火上身,因为之前赵姨娘已经被他连累丢了脸面,所以这次他不敢轻举妄动,他是见女儿为人正直,才信任女儿,愿意将这件事告诉我的。”
“所以,他便在床上将这件事告诉你了?”黎雨初冷声问,转而看向余巧思,“你们俩的动静我和大嫂可是听了个清清楚楚,难道你还要抵赖?”
怒瞪圆目,黎淑敏对她高声道:“二姐,你不要欺人太甚,明明是你设计让赵驰被打被老爷赶出太尉府去,你现在倒来倒打一耙,毁我名声!你说听见动静就听见动静了么,若当真是有那种动静,你早就冲进屋里,把我们抓个现形了!又何必等在屋外,瞧见我们出来才往我身上泼脏水?”
她倒是聪明,适当的转移话题同时狡辩。
她这话一说,黎正青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看向黎雨初问:“那晚赵驰跟老耿头婆娘的事是你设的计?”
黎雨初露出一副委屈神色:“爹,三妹说的话你也信么?我跟赵驰无冤无仇,甚至都没见过面,我干嘛要设计害他?更何况,那种计也得男子主动才是,不然谁能逼他?”
她的话说完,云昊天就捂着帕子咳嗽起来,一边咳嗽,唇角就在帕子下面勾起。这个女人做起戏来,倒是有模有样。
黎正青怔了怔,道:“也是。”
那边的赵驰很想说自己确实被下了套,但却无从开口,他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去勾.引人家的丫鬟才中计的吧?更加不能说自己之前就跟二小姐见过,那晚的事说出来,调.戏二小姐的罪名只怕是洗不脱!
黎雨初趁势将话题又拉回到黎淑敏身上:“爹,三妹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众说纷纭的也没个定论,现如今,只有一个法子能证明她的清白。”
“什么法子?”在旁边一直没得机会说话的妇人秦宝倩这下终于插进了嘴去,追问道。
黎雨初不答,而是先让屋内的下人全都下去了,然后才轻轻吐出两个字“验身”。
此话出口,众人俱惊。要知道,验身对千金小姐来说是莫大的羞辱,就算她是清白的,这一验身,名誉也会受损。
“这万万不可啊!”李姨娘闻讯赶来,刚刚进门,就听见“验身”两个字,立时大喊一声扑到黎正青的脚下。
“老爷,万万不可啊!淑敏到底是我们太尉府的三小姐,若被验身,这传出去她的脸还往哪搁呀?这对我们太尉府的名声也是不好的呀!”李姨娘哭天抢地的哀求。
秦宝倩冷声道:“难道被人瞧见跟男子进了客栈传出去就好听?这件事就连雨初她们去夜市路过都能发现,难保不被别人瞧见,这话若是传出去,只怕连带着把我们太尉府的其他小姐的名誉也都毁了,不若验身,若验出来是清白的,有谣言来也能堵住悠悠众口。”
“就算是清白了,验身之后三小姐只怕也难嫁人了!”李姨娘哭道。
“无妨,三小姐本就与本王定了亲事,若验身能证明她是清白的,本王自不会计较,也就不用担心三小姐嫁不出去了。”云昊天冷淡淡地插口道。
他是王爷,又是黎淑敏的未来夫婿,这话出口重量非凡,不验身也得验身了!
黎淑敏的脸上现出慌张之色,但随即就淹没在她委屈的表情之下。只见她泪珠“扑簌”往下落,哭得是梨花带泪的:“爹,女儿一向洁身自好,今日竟要遭此奇耻大辱,当真是没脸活在这世上了!”说完猛的一猫腰,就朝对面的墙上撞去。
苦肉计么?她能说她在厘城已经对苦肉计非常熟悉了吗?
黎雨初快速闪身,赶不及挡在她面前,只好从后面使劲一把揪住了黎淑敏的衣领,黎淑敏就这么硬生生的被拽停在距离墙壁的还有不到三尺远的地方!
“你若当真是清白的,验身又何妨?六王爷都已经说了,不会计较,而且厅堂之中并无下人,父亲、母亲、李姨娘还有几位姐妹是定然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这样一来,对你的名誉也并无多大影响。”黎雨初朗声道。
她这话说出去,秦宝倩跟着就附和了:“六王爷是何等尊贵的身份,再怎么着,今晚你也得给他个交代去!”
她说着亲自出门去,不一会带了个婆子进来,对黎淑敏温和道:“这王妈妈早先做过不少年的稳婆,对此道是极熟悉的,而且她是我娘家陪嫁过来的,非常懂规矩,你就随她到里间看一下便是,不过眨眼的工夫就好了。”
黎淑敏只是低头抹泪,不说话。
黎雨初料定她不敢验身,只是冷笑的,六王爷忽然淡声开口:“看来三小姐是不打算给本王个交代了?”
声音虽清淡,但却有种说不出的威严疏离,让人听了莫名心惊。
云昊天一发话,秦宝倩怎么敢得罪,立刻对王妈妈使个眼色,王妈妈便连拖带拽地拉着黎淑敏进了里间去了。
里间隐约的响起尖叫声,接着便没了动静,然后王妈妈急匆匆地出来瞧了秦宝倩一眼,神色有些异样。
秦宝倩看出不对,跟着就要往里间走,刚走两步就听见云昊天道:“既检查出结果来了,便当着大家的面都说了吧。”
秦宝倩停住脚步看向云昊天,云昊天脸色似乎比平日里更加苍白,目色十分冷淡,秦宝倩心里微颤,不由自主的看向黎正青。
黎正青沉着脸道:“让她说吧!”
秦宝倩这才回头看向王妈妈,王妈妈只得慢慢走到厅中低头禀道:“回六王爷,回老爷夫人,三小姐已经验过身了,她……她……”她说着支吾起来。
瞧王妈妈这情形,厅中的女子大约都猜出了个一二,神色各异。黎雨初是冷笑,黎淑芸是满脸羞红,黎淑荞则是满脸鄙夷,秦宝倩虽神色如常但心中却有种说不出的爽气,李姨娘则苦了脸。
“支支吾吾的做什么,不管是什么结果,只管说就是!”黎正青厉声对王妈妈道。
王妈妈浑身一紧这才继续道:“三小姐她早已不是完璧之身。”说完低下头去。
厅堂里一片沉寂,过了会,黎正青爆发了,厉喝声如震雷一般响彻整个厅堂:“这个不知羞耻的混账东西,看我今日不剥了她的皮!”
他说着就大步朝里间走去,走到门口忽然醒起,停住步子回头对王妈妈说:“你进去给我把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揪出来!”
王妈妈望了秦宝倩一眼,见她点头许可,便快步进去了,不一会扶着半瘫软的黎淑敏走了出来。
黎正青大步上前扬起手,“啪”的一巴掌抽在黎淑敏的脸颊上,力道之大,将黎淑敏直接抽倒在了地上,脸颊瞬间肿起老高。
黎正青伸手指着地上的她,手指微微发颤,吼道:“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把我们太尉府的脸都丢尽了,你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世上!”说完又是一脚朝黎淑敏的身上踹去。
黎淑敏“呜”的一声叫,匍匐在地上“嘤嘤”地哭起来。
黎正青还要再打,李姨娘飞奔过去扑在黎正青的脚下抱住他的腿,哭嚎着哀求:“老爷息怒啊!她到底是您的女儿,是我们太尉府的三小姐啊!”
“别跟我提什么三小姐!她不配!”黎正青一脚踹开李姨娘,怒喝道,作势上去还要再踢。
李姨娘不顾一切地扑上去,再度抱住他的腿,一个劲地哀求:“老爷饶命,老爷息怒啊!”
厅堂中顿时乱哄哄的闹成一团!
就在这时,冷冽的声音穿透纷乱的哭闹和叫骂声响起在众人的耳畔:“本王无意看你们的家闹,现如今,太尉大人是不是需要给本王一个交代?”
这话出口,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黎正青也顾不上去打女儿了,回身走到云昊天的面前,脸露尴尬的歉意躬身道:“六王爷,此事当真是惭愧,是老夫教女无方,折损了六王爷的体面。”
云昊天神色淡淡,看上去好像没有生气,但浑身却透着一种莫名让人畏惧的气场。
“看来本王和三小姐的婚事只怕是不成了。”他缓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