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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要让你倒霉,让你彻底垮掉,谁知道!谁知道你竟见神杀神,见佛杀佛,最后杀到了我的头上来!我不得不感慨,自己比起你来,还是差些火候了!”
她一口气将自己做的坏事尽数都说了,这是黎雨初没料想到的,听得她也是目瞪口呆。她不得不说,若论心计自己远不及黎淑雅,她之所以会失败,不过是邪不胜正而已,老天还是有眼的。
话已说尽,她冷冷地瞧着黎淑雅,劝:“爹对你还是留有一丝情面的,日后你若能改邪归正,一心向善,或许还能过上平静安乐的生活。”
“平静安乐?”黎淑雅唇角勾起诡异的笑容,“我要平静安乐做什么?若是连饭都吃不饱,没钱买好看的衣服和首饰,我要平静安乐有什么用?我不要什么鬼的平静安乐,我就要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只不过是过眼云烟,活到最后你会发现,只有自己至亲的人好好的活在身边,才是人生最大的满足,也许现在你不懂,但将来你会懂的。”黎雨初淡淡道。
她却满脸愤恨起来:“你才是不懂的那个人!你虽吃过些苦头,但到底还是大小姐,就算在厘城,你也是黎家的嫡出大小姐,回了太尉府你还是太尉府的嫡出二小姐,你哪里能懂得那种被人以礼教为借口压着欺辱的感受?现在都活不下去,还谈什么以后?我不要以后的平安喜乐,我只要现在的荣华富贵!”
黎雨初轻叹一声:“想必我是说服不了你的了,竟然如此便也不必再多说了。你若叫我来就是来说这些的,那我们也说完了,我走了。”
“我还有件事要告诉你!”黎淑雅忽然道。
黎雨初看着她,她对黎雨初招招手:“你走近来我就告诉你,是关于六王爷的,我知道六王爷一个秘密。”
她把这个抛出来,黎雨初倒是有些好奇了,云昊天这人十分狡猾,他竟会落了什么把柄在黎淑雅那里吗?
她往黎淑雅靠近一步又停住了脚步,黎淑雅此人狡猾无比,若是靠近了她,说不定她会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仿佛是看穿了黎雨初心中所想,黎淑雅张开双臂道:“二姐不一惯胆大的吗,怎么今日倒胆小起来了?二姐只管放心就是,四妹直接从自己的屋里被押到柴房来,身上可什么凶器都没有。当然了,二姐若是当真怕了,离开就是。”
瞧她眼角眉梢都带着鄙视,黎雨初抿了抿嘴唇,返身往她走去。
待走到近前,黎淑雅对她勾勾手指:“二姐附耳过来,六王爷的这个秘密我只说与你听。”
黎雨初附耳过去,她贴在她耳边轻轻道:“六王爷的秘密就是——”她说着语调陡然一沉,声音变得冷厉起来,“我不好过,也不会让你好过!”
话音未落,她的手就扬了起来,一片白色的粉末朝着黎雨初的脸直洒而去。
黎雨初动作极快地抬起袖子猛的一扇,那些白色粉末倒有大半被袖子扫了回去,其中很大一部分都扑在了黎淑雅的脸上。
黎淑雅愣怔片刻,然后就猛地捂住自己的眼睛哀嚎起来:“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她这么一嚎,外面的护院闻声便推门进来,黎淑雅对他们喊:“你们快些给我打点水去!”
护院立刻就去了,黎雨初却对黎淑雅道:“四妹,不可,不能用水洗石灰粉!”
黎淑雅闭着眼睛,双手胡乱拍打着,黎雨初不得不退后几步,躲开她的攻击:“四妹,你冷静点,让我用帕子帮你把眼睛里的石灰粉擦掉!”
黎淑雅狂乱地摇头喊:“谁要你帮我!你帮我只会让我的情况更加糟糕!你给我滚远些,别靠近我,别靠近我!”
破风立刻上前拉住黎雨初,黎雨初只得后退几步。这时,护院打了盆水送了过来,黎淑雅抱住水盆就要去洗脸。
黎雨初忍不住高声阻止:“不可,绝对不可用水洗!”
“你是想让我的眼睛瞎了吗!”黎淑雅头也不抬地骂了一句,然后便低头将整张脸都埋在了水里。
“啊!我的眼睛,疼,疼死啦,啊啊啊!”黎淑雅的脸才刚埋进水中就立刻又弹了起来,捂着脸哀嚎得更加厉害。
黎雨初三两步上前想要帮她用帕子把脸上的水擦掉,她却奋力推开她:“别碰我,你是个恶毒的女人,你来碰我必没有好事!你走开,你滚,滚!”
她歇斯底里地挥动双臂,不让黎雨初靠近,黎雨初轻叹口气,她这算是自己把自己给毁了。
早已有护院去禀告黎正青了,不一会黎正青和秦宝倩便带人赶了来,彼时,黎淑雅的眼睛已经瞧不见了,正蹲坐在地上捂着脸哭呢。
黎雨初迎上去将撒石灰粉的事说与黎正青夫妻听,脸露内疚之色:“我不该把那粉挡回去的。”
黎正青温声道:“怪不得你,雨初,那种时候谁会刻意那么做?大抵是她自己自作自受罢了。”说完转头问护院,“晚上有谁来见过四小姐?”
护院回答:“赵姨娘来给四小姐送了晚饭。”
黎正青对小北道:“你带人去把赵姨娘身边的丫鬟拿了,好好审问,看那些石灰粉是不是赵姨娘给四小姐拿过去的。”
小北急匆匆去了,秦宝倩急忙让管家去请大夫。
过了没一会,大夫来了,给黎淑雅看了眼睛摇头道:“回太尉大人,四小姐的眼睛只怕是不能用了。当初四小姐被石灰粉撒了眼睛,就不能用水洗,若是当时处置妥当,眼睛还不至于伤到如此地步。”
“当时二小姐提醒过四小姐不要用水洗,四小姐认为二小姐是要害她,执意不听,这才弄到了这般地步!”旁边有个护院替黎雨初说话。
黎正青点头道:“本来老夫还在想如何处置她妥当,现如今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自己害了自己的一双眼,也算是老天给她的报应了。”
秦宝倩问大夫:“那四小姐的眼睛日后都没法救了吗?”
大夫抚须叹道:“已经伤了还如何能好?就算是日后好好养着,也跟睁眼瞎差别不大了。”
“那四小姐的脸呢?”秦宝倩又问。
大夫道:“脸倒是没什么大碍,但多少会留点疤痕。”
“那这……日后四小姐还怎么婚配——”秦宝倩忍不住脱口道,说到一半觉得不妥又顿住了。
“先养眼睛再说吧!”黎正青沉声道。
这时小北回来了,禀报:“老爷,赵姨娘身边的丫鬟招了,说是赵姨娘给四小姐送晚饭的时候带了包石灰粉去,她给四小姐出主意,把二小姐唤来准备用石灰粉毁了二小姐的眼睛。”
黎正青气得重重一脚踢飞了面前的凳子,怒道:“真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她这个女人生了好几个儿女,个个正经路子不成器,只会阴谋诡计害人,原是她这个当娘的心思歹毒!今日便将这个毒妇人赶出太尉府去!”
秦宝倩的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脸上又露出忧心的神色:“这赵姨娘入府较早,若论资历比妾身还要老呢,老爷就这么赶她出去,是不是不妥?”
“有什么不妥的?当年她是如何成了老夫的妾室的,老夫到如今都还记得呢,一直就不喜她,若不是她怀了澎儿,后来夫人病逝老夫又去边关,老夫人身边没人照应,她怎会留到如今?”黎正青怒道,说完便唤了护院去让他们连夜将赵姨娘赶出太尉府去。
为了表现自己的贤淑,秦宝倩还假装劝上两句:“就算是赶也不是这么着急,这三更半夜,让赵姨娘到哪里落脚好?”
“你担心什么,她的宝贝儿子住在何处她不是知道?自有她的宝贝儿子会收留她!”黎正青驳道。
秦宝倩便静默不语了。
黎淑雅摸索着又过来抱住黎正青的腿哀求道:“父亲,您别赶姨娘走啊,她在太尉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
黎正青将她推开冷冷道:“赵姨娘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你自己还自身难保呢!下午的时候马车也准备妥当了,庄子里山清水秀的也利于养伤,明早你就出发去庄子里吧!”
听到这话,黎淑雅身子一抖哀嚎道:“父亲,女儿不要去乡下,不要!”
她再度朝着黎正青扑来,黎正青下意识一躲,她便扑了个空重重摔倒在地上,脑袋磕在旁边的凳角上,磕破了,流出血来。
黎正青紧紧皱起眉头,心疼之余又有些气恼:“事到如今了,你还不死心么!让你去乡下是为了让你能好好生活!”
黎淑雅推开上前给她处理额角伤口的大夫,凄声道:“父亲,女儿不要去乡下,不要!女儿是太尉府的小姐,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黎正青见她到了这般田地还舍不得太尉府小姐的头衔,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放肆!你是老夫的女儿,老夫让你怎么你就得怎么!”说完就气哄哄的拂袖而去。
秦宝倩赶忙安排了个丫鬟留在柴房伺候黎淑雅,然后去拂柳院看情况,黎雨初懒得再看,带着破风回听雨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