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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她紧紧搂进自己的怀里,她柔声安慰:“大嫂,你别太伤心了,我想大哥不会是这样的人,即便他想这样无情无义,爹和娘也绝对不会允许的!”
“就算我能留住他的人,又怎么能留住他的心?没有心,我跟守寡有什么两样?”余巧思悲伤道。
黎雨初无言以对,只能深深叹口气将她搂住,默默地陪着她。
就这样,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忽然有一个人走到了她们的跟前,黎雨初抬头瞧见是黎衍,不由气道:“大哥,你不是在陪你的紫黛姑娘吗,你又来做什么!”
黎衍脸上露出羞惭之色,对余巧思道:“巧思,刚才是我的不是,我的话说的有些重了,还望你不要往心里去。”
余巧思还没答话,黎雨初就抢在前面说了:“你想都不想就说出那样伤人的话,你让大嫂怎么不往心里去?有时人在最着急的时候反而容易说出心底最真实的想法,你若不是心里有那种想法,又怎么会脱口而出!”
她说着,余巧思的泪珠就是扑簌而落,黎雨初搂住她,对黎衍道:“大哥,原本在这个家里我是最敬重你的,你可以为了自己心中的爱人冷落大嫂两年,这也许对大嫂不公平,但至少让大家觉得你是个专情的男子,值得大嫂去争取。却没想到,你竟会这样出口伤人,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这些她就搂着余巧思快步离开了安远侯府,黎衍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她们两人走远……
回到太尉府,余巧思就把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黎雨初纵然是心里着急,却也不知怎么帮她,只能把今日在安远侯府看见的事告诉给了秦宝倩和黎正青。
黎正青听了勃然大怒,拍桌道:“这黎衍简直糊涂透了!大儿媳是皇上赐的婚,余国公府虽然现在势微,但人家也依然还是功勋世家,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儿任由他这样欺负!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丢了我们太尉府的颜面事小,丢了黎衍自己的前程事大啊!”
秦宝倩见他气得不轻,赶忙上前给他抚背顺气,柔声劝道:“也不是没办法处置的,衍儿若当真喜欢那个紫黛姑娘,咱们便给儿媳做工作,让衍儿将她纳进门来好了。”
她这么一说,黎雨初头一个不爽:“母亲,若是父亲今日出去瞧中了一个女子要纳她进门做妾,母亲就高高兴兴的帮父亲张罗吗?”
“那怎么行!”她的话音刚刚落下,秦宝倩就气愤地反驳。
黎雨初微微一笑:“母亲以己推人,应该就能理解大嫂的心情了吧?”
秦宝倩被她将了一军,脸色憋得通红,有些生气道:“我这不是站在咱们家人的立场上说话么,再者说了,黎衍到底年轻力壮,纳个妾也没什么稀奇的,更何况他与大儿媳成亲两年还无所出,即便是为了延续香火纳个妾也说得过去呀!”
她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这个顿时让黎雨初火冒三丈:“母亲,说起这件事还真是大哥的不对,往日里您为了孩子的事没少明里暗里的怨怪大嫂,但你们可知大嫂为何两年都没能怀孕吗?那怪不得她,一块田再肥沃,如果没有人播种怎么会发芽?”
秦宝倩惊了:“你的意思是说,你大嫂之所以到如今都没能怀上孩子是因为你大哥没跟她圆房?”
黎雨初沉重的点了点头:“母亲知道这个之后,应该不会再帮大哥说话了吧?”
秦宝倩沉默不语了,旁边的黎正青重重一拍茶几,上面的茶碗都蹦了蹦。“混账东西,他竟做出如此事情!”
“所以咱们绝对不能站在大哥的立场上赞同他纳妾进门!”黎雨初高声道。
就在这时,丫鬟绿枝进来禀报:“大少爷回来了,正在苍柏院敲大少奶奶的门呢。”
黎正青站起身高声道:“走!我们去瞧瞧,我倒要看看他这是要闹哪样!”
黎雨初跟着黎正青夫妻进了苍柏院的时候,黎淑荞和黎淑芸因为望月轩距离苍柏院近,已经闻声赶过来了。黎雨初他们进院的时候,正好瞧见余巧思经不起黎衍的拍门,将门打开。
余巧思的眼睛红得像只桃,可见回来之后一直都在哭泣,此刻她正用帕子抹着泪对黎衍道:“你去找她便找她,又来找我做什么?”
黎衍神色幽幽道:“我是来找你道歉的,我瞒着你与她相会,是我的不对,之前我是一时昏头才会对你说出那样无状的话来的,你……你好歹原谅了我罢?”
黎淑荞摸着脑袋歪头问黎雨初:“二姐,大哥跟谁相会了?”
黎雨初白她一眼:“还不是你惹出的事端!”
黎淑荞瞪大眼睛:“你是说大哥和紫黛姐姐私会了?”
“紫黛姑娘昨日悬梁自缢的事你是知道的,你觉得大哥知道这事之后会作势不管吗?”黎淑芸嗔她。
她的话音刚落,那边就听黎衍对余巧思诚恳道:“你若心中有什么不满,冲着我来就是,我知道这两年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打我骂我,我绝对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余巧思呜咽着:“谁要打你……打了你你倒是舒服了,让我心里膈应吧……”话虽是这说,但到底口气是软下来了。
黎淑荞摇头晃脑道:“大哥这认错的态度倒是好的,不过是去关心下旧人而已,大嫂气就气,但气过之后就原谅他吧,不值得为这么件小事伤了夫妻感情。”
黎雨初在心底暗暗叹口气,这个六妹的心是有多大啊,什么都不知道还瞎发议论。
只听黎衍接着又道:“从今往后我都听你的,但只有一件事还望你能同意,紫黛刚刚死了夫君正无依无靠呢,若我不收留她,她只怕在这世上就活不下去了,所以我想纳她进门做妾,你只管放心就是,她只做妾,你还是我黎衍的结发妻子,谁也不能动摇你的地位!”
余巧思本来见他态度诚恳,心中火气稍减,现在听见他这么说顿时脸色苍白,捂住胸口颤抖着身体道:“她这才刚刚死了夫君,你就这么迫不及待了,为了她你就这般不管不顾,甚至不珍惜自己的名声吗!我告诉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见余巧思这么坚决,黎衍也略略沉了脸坚定道:“我已与她有了肌肤之亲,这个责任我是绝对要负的,你若不同意,我只得另外再想法子了!”他这言下之意就是要将紫黛养在外头做个外室了。
这下就连一贯力挺紫黛的黎淑荞都咂舌了:“这紫黛姐姐有些太过份了吧,她的夫君固然混账,但这才死了几日啊,她竟然跟大哥就——大哥也有些过份了,他怎么能这么欺负大嫂呢!哪个妻子能受得了这样的气啊!他这哪里是商量呢,分明就是威胁!”
她说的声音不小,院子里的人都听见了,黎衍也听见了,脸色变得十分阴沉。
黎衍对着黎淑荞正要反驳两句,黎正青却先发了飙:“简直是混账!这件事莫说大儿媳不同意,就连老夫也坚决不会同意!老夫当年反对你跟那女子在一起,看来是做对了。自己的夫君刚死,她就迫不及待地跟别的男子做下这等不知廉耻之事,这样的女子怎么配进我们黎家家门!”
他说着指向黎衍:“老夫今日就命令你,跟那女子一刀两断,从此老死不相往来,不然你就跟老夫一刀两断断绝父子关系好了!”
黎正青吼得房顶都要被掀开了,众子女都是心惊肉跳。
黎衍脸色微白,“噗通”一声跪倒在黎正青的面前:“爹,这件事不能怪她,是我一时情难自禁才跟她……我和她分别两年,这期间她受尽了折磨和屈辱,这其中也有我的责任,若我当初能更坚定地坚持娶她,也不至于造成了她如今的悲剧!”
他说着露出坚定的神色:“这次我已经想好了,就算全家人都反对,就算要赔上我的前程,我也要让她留在我的身边,我不能一错再错,让我心爱的人受到伤害了!”他说着颇有些动容,眼圈也泛了红,口气中带了几分恳求,“爹,从小到大儿子从来没有忤逆过您,这次还望爹能成全儿子一次!”说完“嗵嗵”磕了几个响头。
没想到他竟如此坚定,黎正青瞪大眼睛一时无语。旁边的余巧思瞧见黎衍这副模样,更是深受打击,往后踉跄了两步:“黎衍,你舍不得伤害你心爱的女子,所以你便来伤害我吗!”
黎衍脸上露出羞赧之色,低头不语。
余巧思捂着心口痛声道:“罢了罢了,从一开始我便是那个不受待见的人,既然如此也不必两相折磨了,和离便是!”她说着唤自己的贴身丫鬟去拿笔墨要写和离书。
见状不妙,秦宝倩立刻上前搂住余巧思柔声劝:“儿媳,你消消气消消气,只不过是话赶话,黎衍才说得有些过分了,他绝对不是那种无情无义的男子,他只不过是一时昏了头,等他情绪稍微平复一些,我们再好好劝他,这件事自然会有转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