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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没有好处,但我不想再让我的自尊被人踩在脚下践踏!往日里为了你我隐忍了太多,现在我再也不想隐忍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即便我已失去了清白,我也还是不想在你的身边!”
听着她的话,黎衍心惊肉跳,她的语调十分平静,她的表情也非常平静,之前自杀时的各种激动已然消逝,但越是这样的平静越是让他感觉到害怕,他前所未有的感觉他可能真的要失去她了。
他使劲摇头,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不能失去她,绝对不能!
“不行!我不会同意和离,你嫁给了我黎衍,便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别想离开我!”他很想温柔地劝她,但是话说出口之后却不知道怎么变成了这样。
余巧思身体猛的坐直了,但却因为眩晕又往后靠去,黎雨初赶忙上前给她抚胸顺气。
看见余巧思如此,黎衍紧张的三两步走上前来抚住她的胳膊问:“你没事吧?”
余巧思十分厌恶地甩开他的手:“放开我!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黎衍的热情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顿时有些怏怏的,后退两步他返身就往外走,刚走一步就听见余巧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和离书签上你的名字!”
“我说过是不会和你和离的!”黎衍头也不回地回答。
余巧思气得声音发颤:“好,那我们就耗着好了,只要我在黎家一天,我就绝对不会让你纳宁紫黛进门,除非你跟我和离,我看是你耗得起还是我耗得起!”
黎衍脚步顿了顿然后便加快步伐走了出去。
余巧思气得身体微颤,紧紧握住黎雨初的手:“二妹,我不该对他抱有希望的,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冷血!为了迎合他我改变自己,无怨无悔的付出了两年,到头来得到了他的背叛不说,竟还受到了如此奇耻大辱,我真的太后悔了,太后悔嫁给他了。”她说完就捂着脸,“呜呜”地哭了起来。
黎雨初搂住她,暗暗咬着牙,她真是看错黎衍了!原本以为他是个文武双全用情专一的男子,没想到他是个直男癌!
又说了一大筐的安慰话语,余巧思才终于稍稍稳定住了情绪,这个时候黎雨初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赶忙让苍云去上了晚膳陪着余巧思吃了,然后她又陪余巧思说了会儿话哄她睡了才离开苍柏院。
出了院门,她瞧见黎衍的长随土儿站在院门外,她停下步子问土儿:“是大哥让你来找我的吗?”
土儿摇头又点头:“大少爷关心大少奶奶的身体,让我来打听下,小的想着,大少奶奶的身体到底如何二小姐您是最清楚的,所以小的就来问二小姐您了。”他倒是实话实说。
黎雨初撇嘴:“大少爷会关心大少奶奶的身体?”
土儿点头:“当然关心了,到了客院还一直嘟囔呢,怕大少奶奶有什么不适,还懊恼了许久。”
“他懊恼什么?”黎雨初冷哼一声问。
土儿认真道:“懊恼自己对大少奶奶说话太重了呀!大少奶奶和大少爷吵架小的听到几句,说实话,小的跟着大少爷这么久了,也从来没见他对哪个女子发这样大的火,说这么难听的话,即便是对男子也是少有的。”
黎雨初心中闪过一丝灵光,对土儿道:“走吧,我跟你一起去见见大哥。”
黎衍暂时住在客院的房间里,黎雨初到了之后看见黎衍正坐在桌前双手抱着脑袋很苦恼的模样,他的手掌包了一圈纱布,包得很不专业,隐隐的还有血迹往外洇。
不多说什么了,黎雨初进屋之后就坐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黎衍想要把手抽回来,黎雨初赶忙道:“我懂医术,能帮你处理好伤口,你若是不好好处理,日后拿刀拿枪的不方便可别后悔。”
黎衍本就是武官,最重视能不能拿刀拿枪了,听她这么一说立时不挣扎了。黎雨初趁势拆开他手上的纱布查看伤口情况。
直直的锐利的伤口,显然是利刃剌的,大约有两寸长,几乎横着贯穿了他的手掌。伤口的周围有些结痂的痕迹,但是伤口处还隐隐地在往外渗血,这显然是伤口之前已经结痂了,后来又有外力打击导致伤口二次崩裂的。
黎雨初抬头看着黎衍,那会子她还没瞧见黎衍的纱布上有渗血呢,这会子怎么有了,在太尉府里他不可能还跟谁有肢体冲突,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自己打的。因为余巧思要跟他和离的事,他气得自己挥拳发泄情绪了?
黎衍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咳咳两声道:“二妹,你不是要给我处理伤口吗,看着我做什么?”
黎雨初这才回神,麻利地从自己的医药箱里拿了缝合的针线出来给他缝了五针,然后消毒包扎。
等着一切妥当之后,她才看向黎衍:“大哥,当初我劝你对大嫂好一点,可不是劝你这样对待大嫂的,即便是青.楼里的姑娘也是有自尊的,你竟对大嫂做出这样的事……大嫂是名门出来的大家闺秀,她有自己的高傲和自尊,你这样对她,明摆着就是要把你们两个的关系闹僵啊,闹僵了,对彼此有什么好处呢?”
黎衍低着头,声音闷闷的:“我知道,我不想那样的,不知道为什么就做出了那样的糊涂事……我本想着跟她道歉竭力取得她的原谅,可我一看她那样坚定,哪怕连名声都不要了也要跟我和离,我就生气了,我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我又说出了那样的混账话……”
黎雨初静静的看着他,此刻他正懊恼地用手挠着自己的头发,短短几个时辰,她就看到了她一年多都没看见过的她大哥的另外一面——失态、暴怒、无助。在她的印象中,大哥一直都是理智、恭谦、自信的。
他有非凡的克制力,即便是跟个女子同床共枕两年,也能克制住自己不碰她,只为心中的那个女子,但是今日却不是因为那个女子,而是因为大嫂,他失掉了自己的克制力,像是变了一个人。这是为什么?
黎雨初不解了,难道说之前是她没能充分的了解大哥吗?她低估了他人性中恶的那一面?
两人对面静坐了许久,最后黎雨初站起身来:“大哥,我看你和大嫂都冷静一下吧,然后再想想该怎么办。如果你当真只想跟紫黛长相厮守,我觉得放了大嫂也许会是个很好的选择,与其三个人都痛苦不如各自解脱,那样她还能早些寻找属于她的情感。”
“不可能的!”她的话音刚落,黎衍就否决了,“今日之前或许我还能放开她,但现在她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必须对她的余生负责!”
“可如果大嫂不需要你负责呢?她只要你放开她呢?”
“不行!我绝对不会放开她!”黎衍高声道。
黎雨初无语了,她发现自己也不能理解黎衍的心理了。沉默良久,她叹口气道:“还是先休息吧,今日大家都太疲惫了,休息好了,明日再说吧。”说完她就提起药箱告辞而去。
这晚,她想了很多关于人性的东西,失眠了半夜,很晚才睡着。第二日早上,云昊天来过晖儿上课,晖儿去准备他的文房四宝,云昊天就在院子里等着,黎雨初出于礼貌,过去跟他行礼问好。
他歪头瞧着她立刻发现了点不同寻常:“二小姐昨夜没睡好吗?”
黎雨初心里暗暗骂他眼毒,脸上却是露出笑容:“哪有,我昨夜睡得不错。”
他指着她的下眼睑,似笑非笑道:“黑眼圈都出来了,还说自己睡得不错?”
什么也逃不过他的眼睛,黎雨初认命的叹了口气:“你的眼睛怎的跟晖儿一般好使呢?”
他摇头晃脑道:“这很正常,因为我是晖儿的爹嘛!”
黎雨初瞪他一眼:“王爷,你似乎漏了一个‘干’字吧?”她唇角勾起嘲讽的笑意,“王爷倒是与众不同,别的男子生怕自己给别的孩子当了爹,你却上赶着要给人家当爹。”
“二小姐没听过一句话吗?爱屋及乌,本王要娶二小姐,自然要对二小姐的一切都全盘接受了,不光要接受,还要真正的当作是自己的。”他悠悠道。
黎雨初好气又好笑:“这一点,王爷倒是做得挺彻底的。”
云昊天收敛了脸上不正经的表情,很认真地盯着她瞧了会:“二小姐是有什么事在烦恼吗?是你大哥和大嫂的事?”
不得不说,他的洞察能力真的很可怕,黎雨初知道瞒不住他,同时也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些建议,便索性说了实话。
她将昨日的事情大略的说了说,然后又说了他大哥的反常,末了问云昊天:“王爷,你是男子,你觉得我大哥为什么会这样?难道当真是我低估了人性中的自私和恶?”
谁知云昊天却轻描淡写的耸了耸肩膀:“你大哥的反应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