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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俊兰一噎,瞪眼道:“六王爷少在这里转移话题,我着重说的是纣王吗,我说的是——”
“你着重说的是狐狸精,你说我是狐狸精,把六王爷迷得晕头转向的,是吧?”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黎雨初打断了。
狄俊兰没想到黎雨初自己说出这样的话来,愣怔了片刻梗起脖子道:“对,我就是这意思,你这个女人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谁都能指责你!”
黎雨初倒也不生气,只淡淡而笑:“我倒想自己有狐狸精的本事呢,谁说我的坏话,我就去无声无息的用我的狐狸毒毒死他。”
云昊宇皱眉道:“说回正事,现在确定那个局是狄大小姐布的了,小嫂嫂,你打算怎么处置她?”
黎雨初看向他:“七王爷打算如何处置?”
“本王想让她当着京中有名望的夫人的面承认这个过错——”
“我没做错,再给我一个机会,我还是会这么做!”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狄俊兰气愤地打断了。
云昊宇不理她,对黎雨初道:“小嫂嫂打算怎样处置她?”
“七王爷把处置她的事全权交给我,可好?”黎雨初诚恳地看着云昊宇问。
云昊宇点头,别开眼去,他不能与她对视,心里总是会止不住地荡漾。
“那就谢谢七王爷了。”黎雨初想对云昊宇笑笑的,看见他别过眼去,就将笑容又收敛起来,自己还是避嫌吧。
她转头面对了狄俊兰,狄俊兰把下巴一扬,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随便你处置就是,我不怕!”
黎雨初拔出腰间匕首顶在狄俊兰的心口上,似笑非笑地问:“你连死都不怕?”
狄俊兰挺直脊背,眼睛都不眨一下,黎雨初将刀尖缓缓上移,落在她的脸颊上,又缓缓问了一句:“毁容你也不怕?”
狄俊兰咽了口唾沫,显得有些紧张,但终归还是硬着头皮不肯认输:“不怕!”
“好!那就毁了你的容貌!”黎雨初将匕首高高举起落下来。
狄俊兰吓得赶忙闭上眼睛,等了会,预想中的痛疼还没到来,她缓缓睁开眼睛,看见黎雨初好整以暇地站在自己面前,正眼角含笑的看着自己,她手里的匕首已经不见了,想必是收起来了。
“你……你到底要做什么?”狄俊兰声音有点僵硬。
黎雨初悠悠道:“大小姐可以走了。”
狄俊兰一怔,惊讶地看着她。
“大小姐可真是硬骨头,即便是要毁容了,眼睛都不眨一下,说起来我也是武将家门出身的,大小姐这样的风骨我可是喜欢得紧呢,所以以前的事情一笔勾销吧!”黎雨初微笑道。
“你……你难道不怕我出去了将你做的那些事说出去吗?”狄俊兰讶异之余,不由生疑。
黎雨初缓缓摇头,神色坦然:“我什么也没做,不怕人说。而且我的流言已经够多了,不在乎再多加一条。喜欢我的人自不会信那些,不喜欢我的人即便是没有流言也依然能找出我的各种不是来,所以我不在乎了。我只做到,别人对我抛来善意,我回报善意,若别人想要欺辱我,我自也不会任由他欺辱!”
狄俊兰愣愣地看着她,没说话。
云昊天冷冷道:“狄大小姐,我的娘子说放了你,我便放了你,但这不代表我对你没有什么想法,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管好自己的嘴,不要说三道四的让自己的名声也毁了。”
黎雨初温柔地抚抚他的手,道:“大小姐还年轻,你别吓唬她。”
云昊天转头看着她,目光也变得温柔似水起来:“好,我听你的。”
即便是没有一句甜言蜜语,两人之间的恩爱也是挡也挡不住的,把周围的空气都给染甜了。
云昊宇别开眼去,咳咳两声,狄俊兰从没见过男女可以这样当着人的面表现恩爱的,一时看得有些愣愣。
“狄大小姐,你还愣着做什么,不走吗?”云昊宇想走,看见狄俊兰愣着,不由皱眉问。
狄俊兰这才回神,清清嗓子道:“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清楚了就走。”
“什么问题,狄大小姐请说。”黎雨初笑道。
“我看过我那日穿的鞋,鞋底并没有土,怎么会留下脚印?”这个疑问她早就想问出来了。
黎雨初笑看着云昊天:“这个法子你想出来的,你回答吧。”
云昊天点点头,对狄俊兰道:“你确实没有留下脚印。”
“那你们拿来的脚印——”
“是假的,是故意按着大小姐的脚大小拓上去的,没想到你和菲霞郡主的脚竟一般大,也省得我们弄两张脚印分开问你们了。”云昊天截断她的话悠悠回答。
“你们从哪里弄来我脚的尺寸的?”狄俊兰讶异地问。
“那个容易,只要有心总能打听到的,实在不行偷你一只鞋也不难。”
狄俊兰露出气愤的神色:“照这么说,你们在诈我!”
“不光是你,我们也诈了其他人,菲霞郡主,还有其他府会武功的夫人们。只不过,做贼心虚,大小姐你一诈就被我们诈出来了。”云昊天缓缓道。
狄俊兰瞪眼瞧着她,云昊天接着道:“昨日的事情出了之后,我们便知是有人设计陷害,我们将昨日去三公主府上的人捋了一遍,最终将嫌疑集中在你、菲霞郡主和几个会武功的夫人身上。”
“为什么?”狄俊兰问。
“这还不简单吗,雨初被从后面打晕了,她是会些武功的人,平素很是机警,能从后面偷袭她的人,自然是有武功的人。”
“可为什么你们只怀疑女人,不怀疑男人?也可能是哪个男人要对她做不轨的事呢?”狄俊兰提出疑点。
“你的想法是没错,但你低估了本王的能力,本王的记性还是挺好的,记得当时除了七王爷,厅中的男宾客都没出去,下人是决计不敢如此的。更重要的是,雨初的外面的裙衫竟然到处也找不到了,若是男子要对她如何,将她的裙衫脱下了,定然不会再带走。”
狄俊兰点点头:“这里是我疏忽了。所以你们便谎称找到脚印,拿着假的脚印来我家找我们踩,踩脚印是假,用珠花诈我们才是真的。可是,既然你们说你们偷了许多人的珠花用来诈人,你们为什么没有拿出来诈菲霞,而是诈我了?明明菲霞是先去踩脚印的那个人。”
云昊天没答话,而是看向云昊宇,云昊宇这才接着道:“这是因为,踩脚印本身也是个考验的过程。菲霞郡主问心无愧,所以踩上去那一脚是实打实的,但你因为心里有鬼,踩上去的时候就自然会轻些,生怕踩出来被我识破。
“其实我并不会从脚印来分辨人走路的方式,我只是用这句话来唬你们的,你的鞋底粘的黑粉少说明你心虚,这便是我确定拿出你的珠花来诈你的原因。谁知道,拿出珠花来,几句话,你便露了馅。”
狄俊兰露出羞惭之色:“还是我火候不到。”
“不是火候的问题,这就是人的正常心理,做了坏事的人心里总是虚的,总难免露出马脚来。”黎雨初接口道。
狄俊兰没说话,黎雨初接着又道:“不过狄大小姐为自己的妹妹做出这样的事来,我还是很感动的,这说明狄大小姐重情重义,还非常有正义感,只是对我有些误会罢了。没关系,我不怕你误会我,我只想着别让你的重情重义因为打击最后磨灭掉。”
她说着做出个“请”的姿势:“狄大小姐,我们六王府的大门随时向你打开,你进出自便。”
狄俊兰静默地看了她一会,才转身大步离去。看见她离去,云昊宇也跟着告辞离开了。
云昊天握着黎雨初的手,望着云昊宇的背影:“我怎么觉得七弟的背影显得这样寂寥呢?”
黎雨初瞋他一眼:“夫君想说什么?”
云昊天叹口气道:“娘子日后可别再跟他私下里见面了,我是相信娘子的,就怕他血气方刚的挡不住,那对他也是个煎熬,不是吗?”
黎雨初白他一眼:“你心里在意得要死,还说那些个好听话,不过就是不想让我跟他再接触罢了。”
他搂住黎雨初的腰,牛皮糖一样,低低在她耳边道:“我自控能力那么好,每次见了你都控制不住,你说要不要防着点七弟?他比我还年轻,还血气方刚!”
黎雨初笑着点点他的鼻头:“我看着你比他方刚得厉害些。”
他眸光一沉,声音暗哑下来:“不然我们现在就进屋去,让我那方刚的血气好好释放一下?”
黎雨初笑掐他一把,他用力将她打横抱在手里快步往后院走去。
黎雨初在他怀里挣扎得也不怎么厉害,娇笑道:“王爷,您才刚刚脱离了拐杖这就抱女人了,小心你的人设崩塌啊!”
“塌就塌,先释放了血气再说!”黎雨初在她耳边低声道,热热的气息吹得黎雨初“咯咯”笑起来。
府中的下人早已对六王爷夫妻俩的恩爱司空见惯了,路过的下人都是眼观鼻鼻观心的,假装没瞧见。
远远的,晖儿手里拿着个风筝,直着眼睛看着,春.水在旁解释:“小少爷,想必是夫人脚崴了,王爷才抱他的——”
“春.水,我不小了,我懂的,大约不久之后我就能有个妹妹了,那多好!”晖儿笑笑地道,转身往后花园而去了,留下个目瞪口呆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