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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9章 硝烟起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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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晚,他搂了她一整夜,黎雨初在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隐约听见他在她耳边轻声道:“雨初,你怎么能那么好……娶了你真是我这辈子的福气……”

    她翻个身,随口嘀咕一句:“你去也好,至少暂时不用考虑娶狄菲霞的事了……”

    这些话大概是深藏在她内心深处的话,在半睡半醒的状态下,不自觉的就说了出来。

    她说得模糊,但云昊天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他愣了下,随即笑起来,用手指轻轻点着她的鼻头,轻声道:“傻丫头。”

    然后他将脸埋在她脖颈间,缓缓睡去了。

    第二日下了早朝回来,云昊天就精神抖擞道:“我已经向父皇主动请缨了,父皇批准了。”

    黎雨初笑笑问他:“何日出发。”

    “整顿好军队,两日后出发。”

    “这么快?”黎雨初顿生不舍,大概是肚子里孩子也感应到了她的心情,在肚子里动了几下。

    她捧住肚子,皱了皱眉头。

    云昊天立刻过来扶住她,关切道:“怎么了,是肚子痛吗?”

    黎雨初摇摇头,凝望着他俊雅的眉眼:“我只是舍不得你。”

    他的眼中顿时盈满柔情:“我也舍不得你,放心就是,我会给你写家书的,你会随时得知我的动态。再者说了,我只是督军而已,不带兵出征不会有大的危险。”

    黎雨初抿了下嘴唇,低头道:“我去给你整理行装。”

    因为云昊天要去督军,这两日府中来拜访的人不少,有些关系近的来送行,有些是公务上需要跟太子交代的,云昊天倒反而忙碌起来,不得多少空闲陪黎雨初了。

    黎雨初只能在晚上的时候尽力柔媚地缠着他,只是到底月份大了,不敢太过,也不够尽兴了。

    很快两日就过去了,这日黎雨初故意睡了个懒觉没起来送云昊天出城,醒来的时候,春.水拿了个炭炉进来,搓着手道:“今日没太阳,风又大,想必是要变天了。”

    黎雨初没说话,心中有种莫名的惆怅。

    春.水一边拨弄着炭炉里的炭,一边道:“咱们这里都开始冷了,西边边境只怕更冷了吧。”

    “倒也未必,西中的天气跟我们这边差不多,兴许还暖和点呢。”黎雨初想了想道。

    她起身挥了挥手,仿佛是要将阴霾的心情给挥掉似的,问春.水:“临产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么?”

    春.水点头应道:“早准备好了呢,只是奴婢心里还是有些担忧,怕小姐到时候会不顺利……”

    萱儿在旁边“呸”了她一声:“你胡说什么呢,小姐怎么会不顺利呢!”

    春.水跟着也“呸呸”了两声,打着自己的嘴道:“是我乌鸦嘴了,我乌鸦嘴!”

    黎雨初笑看着两个丫鬟,悠悠地起身道:“放心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问题不大的。”

    怀孕期间她十分注意运动,自己也会做点简单的自测,每天还数着胎动这些,觉得这孩子应该是没事的。

    白天,黎雨初尽量找事让自己做,这样才能不那么太思念云昊天,可到了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时候,她才发现,原来自己对云昊天的依恋已经深到了如此地步。

    她一直都是个独立的女人,从来没有这样依恋过一个男人,她惊觉自己这么多年跟云昊天风风雨雨的,竟然慢慢的对他产生了这么深的小女人般的依恋了!

    以前她是不屑于女人如此的,觉得女人就要独立,就是要离开男人也能潇洒生活,可是现在,她躺在被窝里思念着自己的男人,竟然还不知不觉地掉下了眼泪!

    她用被子狠狠擦了下眼角,抚着自己的肚子对腹中的孩子道:“孩儿,你是不是也觉得你的娘亲有点没出息啊?”

    孩子很应景地动了两下,她笑起来,啐他:“你可真是白眼狼,也不知道安慰娘亲一下。”

    第二日.她早上刚刚醒来,就摸到了枕边的一封信,竟然是云昊天的家书。

    信是从京城往西中边境道路上的第一个官驿寄出的,想必是昨天晚上写的,他派人加急送了来。

    信是洋洋洒洒的几页纸,说了他从京城西门离开之后的事情,都是些细节的事,但字里行间却透着温情,信末他写着:思卿甚重,夜不能寐,盼娘子今夜能入梦。

    黎雨初将信贴在心口,甜蜜地笑了起来。

    接下来过了三日,她就又收到一封信,之后每隔三日.她就会收到他的家书,她的思念之情渐渐淡了,因为有他的信,就感觉他从来没离开过一样。

    在黎雨初看第五封信的这天午后,她的肚子忽然剧烈地痛疼起来,她是生过一个孩子的人,对这方面还是有经验,立刻就嘱咐春.水去请稳婆过来给她接生,再让萱儿去将明神医请来。

    前几个月,明神医出外云游去了,偏巧就几日前回来了,还来见过她一次。

    当时她对他说:“怎么,你是算了日子回来给我接生的吗?”

    原是玩笑话,谁知他却一本正经地回答:“是啊,太子殿下不在,我必须回来守着你,以防万一。”

    当时她的心里暖得跟什么似的。

    剧烈的产痛一阵阵袭来,接着她就听见春.水惊呼:“小姐,落红了!”

    黎雨初点点头,倒是不十分慌张。

    过了没多久,稳婆就来了,弯腰察看了她的情况道:“夫人,孩子胎位倒是正的,一切情况都不错,想必能顺利产下来。”

    听了稳婆的话,黎雨初略略放心,开始慢慢调整自己的呼吸,准备等着宫口开全了之后顺利生产。

    不一会,明道远也来了,给她把了脉道:“你的脉象不错,想必今日能顺利。”

    黎雨初想了想,问旁边的春.水:“那些手术的器械都准备妥当了吗?”

    春.水点头道:“妥当了。”

    她看向明道远:“明神医,若是一会生产过程中有什么不妥,就要麻烦你来帮我手术了。”

    明道远脸色微惊:“我可没做过啊!”

    “但你作为我的助手看过,你别怕,总有第一次的。”黎雨初对他笑。

    他到底是看过无数病人的神医,立刻就镇定下来:“好的,当真需要的话,你就指导我做!”

    阵痛渐渐加剧,黎雨初没了力气说话,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控制呼吸和用力上。

    过了会,她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流出来,稳婆道:“夫人,您的羊水破了!”

    她点点头:“麻烦稳婆您帮我看着。”然后继续用力。

    后面的阵痛越来越剧烈,她甚至连呼吸的力气都不够,只能用尽所有的力气使劲,耳边就听稳婆不停地说话:“快了,快了,夫人,孩子的头发已经看见了,马上就快了,夫人您再用力些!”

    黎雨初憋着气一鼓作气地用力,结果又听稳婆喊:“夫人,孩子的脑袋有点大,这样生有点费力了,只怕生出来,夫人你下面要撕裂了!”

    黎雨初立刻对春.水道:“你去叫明神医进来!”

    明道远很快进来了,黎雨初对他说:“麻烦明神医帮我做个侧切吧。”

    稳婆惊异地看着黎雨初:“夫人,您要让个男大夫帮您接生吗!”

    这个稳婆便是当初帮阮华薇接生的那个,虽然她知道黎雨初在接生方面有些新鲜的法子,但到底是没有亲眼看见过,加上传统思想,吃惊不小。

    黎雨初没理会那稳婆,只看着明道远问:“你愿意帮我做吗?”

    明道远重重一咬牙:“只要你说需要做,我就做!”

    “好,很容易的,你放心就是,我指导你。”黎雨初坚定道,转头看了春.水一眼。

    春.水立刻就去将她那套手术器械拿过来了,明道远蹲身到她的对面去,稳婆一时有点无措。

    黎雨初对稳婆道:“你在旁边帮着明神医,他做了侧切之后,你就帮我将孩子接生下来。”

    稳婆只得应了。

    黎雨初便开始指导明道远做侧切,其实侧切很容易,不过就是用手术刀拉个切口而已,只是到底怎样的位置,需要黎雨初指导下。

    明道远很快就按照她说的位置给她做了侧切,麻药都不需要打,因为生产的阵痛比刀划破皮肤可疼多了。

    接着她就听见明道远对稳婆说:“快点,接生孩子!”

    稳婆立刻弯腰下去,黎雨初开始用力,过了没一会,只听“哇”的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响起,接着便是春.水惊喜的声音:“小姐,是位小公子!”

    黎雨初松口气,不由地笑起来:“我就知道是个男孩。”在肚子里太好动了些。

    稳婆忙着给婴儿擦拭身体包裹,黎雨初就指导明道远给自己的切口做缝合,她说得仔细,明道远做得仔细,两人就像是在讨论医术的两个大夫,没有一丝的尴尬。

    终于,明道远擦着汗站起身来,对她笑道:“二小姐放心就是,我检查了,都缝得挺紧的。”

    黎雨初虚弱地对他笑笑:“谢谢你了。”

    “我得谢谢你,拿你自己让我练手。”明道远笑答。

    黎雨初对他俏皮一笑:“以后明神医也是接生高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