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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雨初手下忙着铺被褥,口中又重回正题:“那你们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你们到底是女人,女扮男装入伍,被发现是会被军法处置的,而且你们跟男人们一起同睡同吃的,也是不方便啊!”
两人一时没答话,过了会,狄菲霞摸着头笑道:“我们俩出来的时候只想着打仗了,没想到那些细节呢,姐姐这样一提醒,倒是觉得确实有些不妥当。”
“有何不妥当的,不过就是晚上睡觉不脱衣,几个月不洗澡,如厕的时候的时候背着点人罢了,我既出来就想过这些问题,只要小心些,不会被发现的,我就是想要立军功当女将军!”狄俊兰却在旁边傲然道。
黎雨初看她一眼,笑笑道:“也好,既然你们有了思想准备,那我就假装不知道好了,若是你们有了什么困难,只管去找我就是,我会为你们的身份保密的。”
狄菲霞似乎有什么话要说,被狄俊兰给拉住了,黎雨初只当没看见,帮他们叠好被子又整理了下内务就出去了。
出了营帐就碰见拿着馒头和一碗肉的黎暮回来,她停下步子对他道:“这两人是狄家的公子,你们平日里多照顾着些,他们养尊处优惯了,生活上难免挑剔,你担待着些。”
黎暮点头:“二姐,我懂的,将军将他们交给我也就是这个意思,不过对于他们的锻炼我还是要加强的,想必太尉大人让他们参军也是为了历练他们吧,好歹回去的时候让他们能立个小军功啊。”
黎雨初点点头:“这些你看着办吧。”
黎暮正要进去,她想起什么又唤住他:“那个,我与太子殿下的关系,四弟别说破了。”
黎暮不解地挑起眉头。
“太子殿下失忆了,他谁也不记得了,我只告诉他,我是他生死之交的好朋友,没说其他,所以你也不要在他面前多提及过去我与他的关系。”黎雨初解释。
“怎么会失忆?”黎暮讶异地问,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
“大约是西满国的轻骑兵带的火药爆炸,冲击得他脑袋受了伤,这才失去了记忆。”
“既然如此,二姐你更应该告诉他你的身份了!”黎暮不解道。
黎雨初缓缓摇头:“我不想让他因为我的身份而有思想负担,所有的感情都必须是自然产生的。”
黎暮沉默良久才道:“虽然我不太懂,但既然二姐你让我保密,我听你的就是。放心就是,太子殿下失忆的事情,我也不会说的。”
黎雨初点点头,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快把吃的拿进去给他们吧。”
她回到云昊天的帐中,看见云昊天还在睡,萱儿坐在旁边眯着眼,脑袋东摇西晃的打瞌睡。
她笑起来,过去将萱儿摇醒让她回营帐去睡,自己守着云昊天。萱儿离开了,夜色渐深,她便在云昊天旁边铺了个被子躺下渐渐进入了梦乡。
云昊天醒得比较早,天没亮就醒了,黎雨初睡觉比较警觉,他一有动静她立刻就醒了过来,坐起身,她看见他披散着发侧身看着她,脸上带着懵懂之色。
黎雨初不由笑起来:“你看着我做什么?”
“我总觉得,似乎我就这样看着你睡觉的样子看了几百年似的……”他怔怔道。
黎雨初心里微微一个动荡,站起身来温柔道:“我帮你梳头吧?”
他没拒绝,她就拿了个梳子站到他的身后握起他的黑色长发轻轻梳理起来。
云昊天看着营帐厚厚的门帘,幽幽道:“怎么感觉好像你帮我梳头也梳了几百年呢?”
黎雨初笑而不语,心里想,我是你老婆,不是正常的么。
“你跟我细说说军中的人和事吧,我不想让他们看出我不记得以前的事了。”过了会云昊天又道。
黎雨初手上麻利地将他的头发束起戴上发冠,口中道:“军中的事情我了解也不多,这样吧,我让我四弟来跟你说。”
帮他梳好头发,她很快地将自己的头发像男子那样高高束起,然后就出去找黎暮。
黎暮他们也刚刚起身,王副将正在“热情”邀请狄家两姐妹一同去小解,两人脸色十分尴尬,支支吾吾地推拒着。
老王略带惊异地看她们一眼不悦道:“这京城来的公子可真是不一样啊,这种事也不能有别人在身边么,还是男人吗?怎么跟娘们似的扭扭捏捏的!”
军营里都是男人,平日里行军打仗,途中有小解什么的,都是成群结队地去,所以这种事情很寻常。
黎暮推了王副将一把道:“行了,你自己去吧,人家在京城里可是公子,刚来不习惯也是有的,你何必挤兑人家!”
王副将还要再说,黎暮将他使劲地又推了一把,笑嗔:“行了行了,你快去放水吧,省得一会再憋不住湿了裤子!”
王副将这才笑骂他一句,麻溜地去了。
黎暮回头看向狄家两姐妹,道:“军营里都是些大粗老爷们,比不得你们在京城里的风雅,不过你们既然入伍,这些东西还是要慢慢习惯才好,不然只怕是留不下的。”
黎雨初站在不远处,看着狄家两姐妹尴尬的脸色,掩嘴轻笑,这种事情她们可没法子习惯啊,到底性别不同。
过了好一会,狄俊兰才嘟着嘴回答:“我们知道了。”
黎暮点头,将一盆水踢到她跟前:“行了,你们赶快洗漱下吧。”
看见狄家两姐妹忙碌起来,黎雨初这才慢慢走上前去对黎暮道:“你跟我去趟太子殿下的大帐,太子殿下有话跟你说。”
黎暮二话不说就跟着黎雨初走了,不一会,两人进了大帐,瞧见云昊天正拿了个馒头在啃呢,看见他们俩进来,她顺手递给他们一人一个馒头和一碗粥。
黎暮道了谢拿了馒头就啃起来,黎雨初对他道:“太子殿下想让你将军中的事情说给他听听,他失忆这件事,希望你连吕将军也最好别告诉。”
黎暮点头,喝了口粥顺了顺思路,就将之前云昊天在军中的事情细细说起来。
从黎暮的描述中,黎雨初也才刚知道云昊天之前督军的细节,原来他作为督军押着京城送出来的粮草去了西边境,到了镇西将军吕德钦的麾下,起初他是在大军中督军的,但是西满和云国军队一直固守不出,僵持着,督军也便没了多大的意义。
后来,云昊天听说西北边境由西满国西院大王的兵守卫,便提出将战场突破到西北边境来,正好这里有个山林谷,地势适合设埋伏,于是,他去了西北边境来到了吕振南麾下。
之后的事情黎雨初大略知道了,云昊天作为先锋带着一队骑兵在前面诱敌,吕振南配合在山林谷设伏,原本计策是成功的,西满国死伤惨重,但却没想到,西满国追逐云昊天先锋队的轻骑兵竟然带了火药,在前方与云昊天的骑兵发生了惨烈的打斗。
黎暮说得细,期间有哪些副将设伏,所在的位置都说了个清清楚楚,云昊天听得连连点头。
刚说完,黎雨初正想问他现在的形势,外面响起说话声:“太子殿下,将军请您和黎副将去大帐议事!”
黎暮立刻起身,云昊天跟他一起往大帐而去,黎雨初因为不是军中之人,被拦在外面,等了没一会,黎暮便出来将黎雨初给叫了进去。
进了大帐之后,她看见里面坐了好多将领,看来他们正在商议军中大事,她挨着黎暮坐下,就听吕振南问她:“黎二小姐,你跟我们谈谈关于火药的事情吧?”
黎雨初点头道:“这个火药可能大家比较陌生,但是,它的威力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他点燃之后会爆炸,如果量多,爆炸起来威力会很大,这种威力会改变整个战场的形势!”
“据说你知道火药的制造方法?”吕振南问。
黎雨初知道,这件事定然是云昊天告诉他的,便也不否认,朗声道:“没错,火药制造其实不难,只不过世上少有人知道而已,便是用硫磺、硝石和木炭粉按照一定的比例混合而成。但是硝石和木炭粉好找,硫磺却是个稀有的东西。”
按照她来到这个异世界这么多年的经验,这东西至少在云国这里还是很少见的:“硫磺也是有矿的,而且这种矿一般都距离火山这些地方比较近。咱们云国少见火山,所以好像没听说这种矿藏。”
云国是平原国家,大概就不在那种火山带的地理位置上,那些炼丹的道士大概也是想方设法去别的国家买到的吧。
“西满国似乎也没有那种火山。”吕振南皱眉道,“据我所知,有火山的国家除了长云山脉那边的拓达国,便是东边大海上的那个岛国。”
“西满国的硫磺是从拓达国买的。”黎雨初沉声回答。
“拓达国!”吕振南惊讶道,在场的将士也都露出惊讶之色。
“拓达国与西满和我云国隔着长云山脉,虽然看上去很近,但实际上两国要想要有所交接就必须绕过长云山脉,如此大的动静我们怎么会不知道?”吕振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