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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莽古森林。
上一次来的时候,我还只是个“失足穿越”的屌丝,刚刚穿越到这个叫做瓦罗兰的世界,连阿狸在哪里都不知道,而现在,我不仅学到了一些法术(好了,拉克丝导师你不要笑我了),阿狸也陪在了我的身旁。
当然,我也慢慢融入到这个世界之中,不经意间,慢慢有了好多东西,值得我去守护。那种叫做责任的感觉,沉甸甸的,不过幸好有阿狸会陪在我身边。
“这里就是…库莽古森林。”我说,“克里斯前辈也是在这里陨落的。”
“上次来这里,还是一片黑色荒原。”艾尼维亚苦笑道,冰晶的羽翼慢慢盘旋着降落在地。
我们从冰凤背上跳下,双脚被丛林松软的泥土所接纳,艾尼维亚的身形慢慢缩小,缩小,变成了人形的模样。
“这片森林…”
艾尼维亚打断了我的话,“我感觉得到…是他的魔力。”她那双泛着浅紫色的双瞳,闪耀着喜悦的心绪。“也许,克里斯并没有死,他的生命用这样的方式延续至今。”
我看着她眼中的喜悦慢慢浸上一层水雾。
“是他,他果然赢了梅贾。造型魔法所追求的极致,用魔力创造生命…他做到了,而且早就超越了原来的理想——是完全的燃尽生命,化为魔力,治愈了这片被魔力污染的大地。”
我隐约听见原本平静的森林,似乎被林风吹过,发出阵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好像……好像这片森林也在低语,回应着艾尼维亚什么一样。
“即使身体已经化作无形、无意识的纯粹能量,也还会残留一些曾经的记忆吧。也就是说,克里斯,一直都在这里。”我说。
“我听到他的声音了。”艾尼维亚说,“克里斯,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她赤着脚,慢慢走向一棵树旁,蹲下身的动作优美得仿佛一幅画。
我注意到艾尼维亚周身散发的冷冽之气正急速挥发,冰晶凤凰毕竟还是更加适合冰雪之地弗雷尔卓德,到了这南部的丛林地带,自然会加速魔力的虚耗。
对于她本就不很充足的魔力,这种消耗,显然太奢侈了些,看样子很快就要支持不住了的样子。
她的脸色苍白,是白得有些素净的感觉,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可是她的脸色,却是无比幸福的样子。
看见此刻的艾尼维亚,我忽然记起了那个战火纷飞的日子,我救下阿狸的时刻,虽然我们都早已是遍体鳞伤,可也是这样,很幸福的样子。
是等待了那么久,终于如愿以偿的幸福。
她的身体慢慢蜷缩起来,有冰蓝色的光华从她的身体上脱出,环绕周身,仿佛轻盈的蝴蝶飞舞。
“艾尼维亚……你……”
艾尼维亚点点头,似乎也知道我头脑中早有猜测。“我的魔力,马上就要耗尽了,恐怕……恐怕要陷入沉睡了,这次的沉睡……可能会有些久了。”
确实,身为冰晶凤凰的艾尼维亚,所携带的寒冰元素本身就于这湿热的丛林格格不入,即便时光宝石对于时光之力的吸收能力再怎么强大,在这吸收与消耗之间,所需要的时间也显然要很久。
“谢谢,林熙。”艾尼维亚对我说,“你们不必伤心,我本就是永恒不死,不过是沉睡罢了。而且,克里斯会一直和我在一起的。”
我点点头,“再见了,艾尼维亚。”拉克丝、阿狸、泰隆他们几个,也大声喊了再见,挥手告别。
在那种柔和的表情里,艾尼维亚的身体,慢慢化为一枚精致的凤凰蛋,如同寒冰所铸,布满了华丽的花纹,与周围的景致格格不入。
正在这时,那凤凰蛋所生之处的泥土之下,忽然钻出一些藤蔓般的植物,将那冰蛋层层包住,绿色的藤蔓在瞬间化作冰晶般的冷蓝,却充满生命力地疯长着。
不久之后,一棵巨大的树木拔地而起,与周围的林地格格不入的样子,茂密的枝条上,都挂着水晶般绚烂的冰晶。
而那艾尼维亚所化凤凰蛋,就在巨树的深处涌动着微弱,却稳定并增长着的能量。
“居然是……奇迹诶。”阿狸看着眼前的景象,这么漂亮的景色对于每个女孩子而言都绝对毫无抵抗力,阿狸当然也不例外,眼睛亮闪闪的,耳朵竖的高高的,盯着这么华美的景色。
“看来,克里斯这个研究狂人,在终于达成了自己的夙愿后,终究对于艾尼维亚,还是留下了遗憾啊。”
“不过,他们,也算是在一起了啊。”拉克丝在旁边缓缓说道,眼神中似是有些落寞。
“是啊,导师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再拖下去,凭你这脾气,小心会嫁不出去哦。”我开玩笑说。
“要你管?”拉克丝白了我一眼,不过看她的反应,并没有继续开玩笑的兴致,我也就没有继续说些什么。
我感觉到阿狸在拉我,小狐狸一定是又有些吃醋了,于是转过头盯着她。“他们其实,真的蛮令人羡慕的呢。”我说,“小狐狸,如果我哪天,也像克里斯那样,几千年的,回不来,你还会等我吗?”
“当然不会!”阿狸瞪着我。
“嗯?也是。其实,这种事情很没必要,你这么可爱,又漂亮,找个好人家嫁了比较好吧。”
“才不。”阿狸拉着我的胳膊,脑袋靠在我的怀里。“我再也不会,让你离开我了!别说几千年,就是几个小时也不许!”
“好啦好啦,”我看着阿狸那一脸强势的样子。“你以为我舍得离开你嘛……”
“那你一走就是七年!”仍然是怨念地瞪着我。
汗,这小狐狸还学会翻旧账了。
“对不起啦,阿狸,这次,再也不会了。”我在阿狸的耳朵上亲了一口,立立的耳朵被我嘴唇轻触,就颤抖着缩了一下。
“喂喂,这种时候还要秀恩爱啊……”拉克丝吐槽。“话说……泰隆你就不想说点什么吗?”
“一个杀手在意的只有自己的刀,和对手的死穴。”——这家伙又开始扮酷了。
“那艾瑞莉娅怎么算?”拉克丝机智地问道。
“……”
看见尴尬的泰隆,我瞬间觉得,拉克丝真是……干得漂亮!
正在我们彼此调笑之时,我突然注意到,树影之间,有一个人影,正在注视着我们。
“谁?”我警觉地问道。
那个家伙似乎愣了一愣,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轻盈地跃出了树丛。
一只棕色的大猫,确切地说,是美洲豹。优雅地停在我们面前,魔光环绕间,化作了一个穿着兽皮,身材曼妙的女子。
她的目光,从拉克丝和泰隆身上扫过,停在了我和阿狸的身上,她看了看我,又看了阿狸很久,目光中从一开始就很浓重的迟疑,越来越重。
最终目光定格在我的方向。她说:
“嘿,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