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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利辰睿再见到徐衍时被他的憔悴吓一跳。
“他的病情很严重？”记得瞿逸说起过徐方文是心脏病发作。
徐衍抬眼，有些讶异。
“你知道？”
“不然你又跑来找我做什么？”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吧？
徐衍闻言长叹了口气，勾动嘴角笑得有些苦涩。
“虽然来找你之前我就已经知道答案一定是被拒绝，不过这次他的病情真的很严重，医生说有可能过不了这个关……”
“所以你来是要我点头答应你接纳他成为利家人？”利辰睿似笑非笑的睇着徐衍，冷静的口吻透着一丝嘲弄。
徐衍下意识的皱眉，似乎在不悦利辰睿动不动就提到那件事情。
“他想见你一面。”他简短的说明来意。
“见我？”利辰睿顿了一下，“见我做什么？你不是说他病情很严重，可能过不了这一关吗？那还要见我做什么？”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
“怎么可能没有？他哪次见到我不是血压直线飙升，颜面青筋暴突，心跳异常？为了他的健康着想，我想我应该拒绝他的要求。”
“你是根本就不打算去所以才找这些借口吧？”徐衍的口吻倏地转冷。“他都快死了，就算你再恨他，对于这个小小的要求你怎么还忍心拒绝？或许他这次是想向你道歉也说不定，你不要把他想得坏得那么无可救药！”
“向我道歉？你认为有这个可能吗？”利辰睿冷嗤。
“怎么没有可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徐衍反驳他。
“这话是书上写来骗人的你也信？”不然邱静茗为什么死到临头还扬言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徐衍深吸口气，斜睨着一脸漠然的利辰睿。没再说什么，而是掉头就走。
利辰睿目光深沉的望着徐衍的背影，在他走到门口时忽地出声叫住他，“等等，我和你去见他，就当是还你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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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不情愿的踏入弥漫着一股浓郁檀香味的徐宅。利辰睿的脸色难看得和乌云密布的天空一样阴沉。
因为病情加重，害怕在医院突然挂掉的徐方文不容人拒绝的出了院。徐衍只好安排了充足的医护人员随时候在父亲身边，以便万一发现情况不对劲后马上抢救并送往医院。
利辰睿进入徐方文的房间时，徐衍已经把所有医护人员，连同徐方文的妻子，一个眼眶红肿的标准家庭式妇女，一起赶出了门外候着。
“他的脾气一向坏，我也料不准他要跟你说些什么。只是希望你不管他说什么，都请不要言语激烈的反驳他刺激他。或者你只当一名听众就好，如果你真的想还我人情，那么就这样做吧。”徐衍走出房间前这样对他说。
利辰睿没回他，而是扫向床/上双目闭拢，仿佛睡着了一样面容平静的徐方文。
病魔果然是最折腾人的。不过短短一段时间，先前那个气焰嚣张的挑衅着说要和他斗一辈子的徐方文竟然这么不堪一击的躺在了病床/上。
就说了他还年轻，而活了三分之二辈子的徐方文要从哪里借来时间延续生命和他斗。
“你来了。”双目紧闭的徐方文像是预感到利辰睿的到头，竟然一下子睁开了眼，而且目光精癯有神，如果不是开口的嗓音气息微弱得几不可闻，利辰睿一定会以为徐衍父子是在设计骗他。
“你儿子说你要见我，而我欠他一个人情。不然你应该知道我不可能会无缘无故跑到你家来。”他开口阐明，强调不是自己愿意跑来的。
奇怪的是徐方文面对利辰睿明显并不友善的开场白竟然没有激动得从床/上跳起来，甚至没有半点动怒。
“我知道……谢谢你愿意来见我……”徐方文话落，利辰睿就傻了眼。
怎么可能？徐方文居然会对他说谢谢？！一定是他出现幻听了。
“我知道……你一定怀疑我是在搞什么鬼玩什么把戏，但我发誓我没有。”一口气说了这么长的话，即使是在吸着氧气帮助呼吸的徐方文仍免不老呼吸急促。
利辰睿蹙眉。心想徐方文该不会真的像他儿子说的那样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
“这次一病我才发觉自己真的是老了……很多事……我都很后悔……”平复下急促的气息，徐方文接着又说。
利辰睿心一跳，惊讶的望着徐方文。难以置信刚才那些话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我对当年……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感到羞愧……作为你的长辈，我却一直在嫉妒你拥有的一切……尤其是嫉妒你能够以利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暴露在别人面前……而不是和小衍一样，他的父亲是个不被家族承认的私生子，在他十岁前，他一直生活在别人异样的眼神里……所以我才送他去了德国，只有在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他才能心理正常的成长……”
是这样的吗？利辰睿脑海里闪现出五六岁时奶奶指着爷爷的鼻子大骂说‘如果你要把那个瞒着我在外面养了几十年的狐狸精和她儿子一家人接进利家，那我就死给你看’这样的话。
“我把一生的时间……都用来憎恨利家……因为我觉得利家对我不公平……我是人不是物品，他们不该把我生下来却用金钱打发我……所以我恨，恨到想不顾一切的从你手里夺回利家欠我的……可我现在知道我错了……你，和小衍一样……都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