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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不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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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廊天花板上的射灯将大理石地板照得有些刺眼。

    有些杂乱的脚步声交替成曲,在空荡的走廊里回旋。

    前面的两位到达走廊尽头,停顿片刻,尽头的铁门露出一丝光线,然后变成一道白色光门。两个身影渐渐融入光门,同时铁门也缓缓闭合。

    我们也很快来到铁门前。面部识别通过后铁门发出轻微的“嘎吱”声,我迷着眼,试着适应门外偏红的自然光。

    根据监管者的提示,我们找到面罩挂耳带上的一个红色按钮,没想到这个面罩竟然还有语言转换器的功能。面罩收集到声音,通过两旁的耳带进行骨传导,最后对于不同的语言进行自动识别和翻译。

    “我会将你们传输到交易地点,准备好了吗?”耳朵后方稍微有点发麻,传出有些机械但很标准的男音,内容和监管者的口型明显不同。

    “准备好了!”我们点头示意,。

    监管者用左手捏着一个型似微型投影仪的小方盒,对准我们,传出倒计时:“三,二,一……”

    又是一阵眩晕。

    “单飞呢?”韩蕊用手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环顾四周,突然发现自己的视线中少了单飞的身影。

    “没看见啊!诶,奇怪!”我也发现单飞像消失了一样。

    “我在这里……”

    我们的注意力被韩蕊脚边传来的痛苦的呻吟吸引。韩蕊吓了一跳,低下头。单飞正趴在地上,旁边躺着逃脱的面罩。单飞抬起头,脸上满是泥泞,嘴边还挂着一块草皮,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哈哈哈……单飞,你怎么这个德行了?”我止不住笑出声来。

    “哈哈哈……人家肯定在练习匍匐前进……要不就是对我们佩服得五体投地……哈哈哈……”老被单飞嘲笑,韩蕊这次总算逮住了对单飞进行反击的机会。

    “没力气跟你贫……”单飞直接将脸埋到地下。

    等着单飞从地上爬起,戴好面罩,清洁完自己的外表。休息之余我用手机联络交易方,表明我们已经到达交易地点。

    屏幕上传来回复:“请等待,我即将到达。”

    “我还总以为自己是扑街网编,您这是直接表演扑街!”

    “要不是怕撞到你!我才不会摔!”单飞看着韩蕊止不住的幸灾乐祸,给自己解释。

    “你们好!”远处一个黑点向我们移近。

    头疼,全身像电击……

    “你忘记的是什么?”

    “一个名字,不对,不是……”我抱着头蜷缩在地下室的窗口。

    世界在旋转,光影交错,头脑一片空白。

    突然耳边传来熟悉但又遥远的女声:“晟逸!”

    我抬头,地下室的昏暗被刺眼的光代替。声音越来越近,一个黑影向我走来。

    “晟逸!”又一声,我艰难地呼吸,想要看清的瞬间,黑影突然变得只有一半高,原先清脆的声音也变得像小女孩一样细腻。

    头疼和所有的不适几乎一秒钟烟消云散。

    我站起来,光影又变成地下室的黑暗,“我忘记的是什么?是谁?”

    “晟逸!”又是一声,回头,眼前的人影像湖面的倒影,随着声音的消散被击成黑色碎片,我拼尽全力喊出:“不要!”

    坠落……

    “找到了!总算,找到了!”

    “是谁?那个人是谁?”

    耳边的声音和脑袋里的回响混为一体。感觉自己动弹不得,掉落时的失重让我感觉不那么难受。

    我伸出手,想要抚摸那个蹲在墙角哭泣的小女孩的头,“别哭……”我还没说出任何一个字,眼前又是一片眩晕。

    我扶住墙,头抵住坚硬的墙体,“对不起……”

    感觉到脸滚烫,眼睛中涌出的液体聚集在下巴,很快就感觉不到它们的重量。

    “我记起来了……”

    我双手撑着地,头脑中的那个夜晚,满天繁星,仰望的侧脸,鼻尖停留一只彩色蝴蝶,突然煽动翅膀,向我飞来……

    “我想带你走……”

    睁眼,我躺在熟悉的房间,月光透过纱窗,我的眼前,一个浅黄色飞行器穿过纱窗,向天空飞去……

    “我……我的灵魂……”头脑中一切都像影片一样飞快放映。

    “怎么可能!我不想……”我太明白这样的灵魂会面临什么,“我不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人……”

    “不会!”我从床上爬起,周围只有风的呼啸。月光在墙上投下一块块斑迹。

    “你必须守着那个女孩,她不能再活着!”耳边的命令越来越远……

    “所以,那个人是谁?我?不能再活着?”我的头好沉,“不可能,不可能!”

    重启的唯一方法,那个灵魂消失。一切都会好的,只要不出意外,大家都能安然无恙。

    突然,门外响起敲门声……“咚咚咚……”一次,停顿片刻,“咚咚咚……”接连不断……

    “不可能,按照所有的规则,这个世界,只有我一个人……”头脑中的一切都清晰……

    “我……开门?可是……如果这样,门外是什么?”

    “我想试一次……我想反抗……”她的侧脸始终在我脑中盘旋……

    “不要……不要……”我像一具行尸走肉,向门口一步一步移近,“就算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我也会找到你……”

    门,门打不开。

    “开了,开了……”又是一阵眩晕。

    “你还好吗?”耳边的声音,男声,女声……

    “我……怎么可能……”我躺在地上,回想起刚刚的经历,一切都像一场大梦,我突然惊醒。

    “按照规则,如果只有一个灵魂会有那种感觉……那么我的感觉呢?别人我不敢保证,我的感觉都是真实存在的……”

    “难道这个世界并不会有那种独一无二的灵魂?”

    “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怀疑过?”

    “难不成我才是那个灵魂?”我开始害怕,看着一张张熟悉的脸,“不可能,不可能……”

    “你吓死我了!”我突然看见那张脸,竟然全是泪水,“你吓死我了……”

    “别哭……”我感觉嘴唇干得快要裂开,拼尽全力挤出一丝微笑。

    突然她扑到我胸口,任凭自己嚎啕大哭。

    感觉到她有温度的呼吸,以及自己胸口的起伏,“即使我一个人面对全世界,我也会找到你,守着你,这一次,我绝不放开你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