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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终归黑了下来。
人,终归要面对……生活。
露期心里七上八下的,但他还是去了。硬着头皮吃了魏南絮做的饭,两人没有说话,相对无言。
他率先开口:“谢谢。”
“说到做到,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魏南絮好像发觉了自己做的菜确实很难吃,但看面前人儿吃的很欢实,这又是她自己做的菜,也不好意思放下筷子,心里暗暗给正午尝菜的小厮记了一笔:他为什么说做的菜很好吃?自己明明尝着难以下咽。
难不成是自己的味觉出错了?
门外候着的小厮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回头望去,透过窗户看见房内两人正在吃饭,心里莫名打了个寒颤,站的更直了些,不敢再回头。
露期感觉气氛有些冷淡,道:“姐姐还有什么要去做的事吗?”
“明日我想多烧制一些水泥,说不定这里的人能用得上。”魏南絮苦着脸,眼巴巴地望着他的筷子。
露期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明日下午就要启程,姐姐若想烧制水泥,明日需早起。”
魏南絮点了点头,道:“你会做菜吗?你觉得我做的菜如何?”
因着没有出现尴尬的情况,露期心中忐忑消减了几分,“我在御膳房打过一段时日的下手,会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小菜。”
他没有回答后面那一个问题,因为他看见她也吃了菜品,拿捏不住她是什么想法。
魏南絮有些失落,轻叹了一口气。
两人相对坐着,你一句我一句聊了些平常话题,时间就那么过去。
与此同时,上京皇宫之内显得极为浮躁。金华殿更显人心惶惶。
只因一件事——陛下咳血了。
张丁权带着司礼监的人马将整个大殿围了起来,侍候在侧的宫女太监全被押到西厂,整个皇宫被封锁起来,密不透风。
金华殿内,身着黑金龙纹袍的天子斜靠在枕头上,嘴唇苍白,面无血色。龙榻畔跪伏着一群太医,一个个都屏声息气。脚踏处坐着一名紫袍御医正闭着眼给塌上之人把脉,时间已经过去百息,可御医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待睁眼,御医作揖,没有急着开口,而是拱手立在那里。
皇帝瞧见,会意让殿内人全部退下,声音沙哑:“林爱卿直言吧,朕不想听那些个弯弯绕绕。”
被称作“林爱卿”的紫袍御医名叫林志明,年五十又五,太医院院使,正三品文散官。皇帝年幼时便在太医院任职了,不过那是他只是一个小太医,幼时三皇子的大小病症他都参与过,因此十分了解。
林志明声音带着疑惑,道:“陛下这是尘肺之症,应是在早年间的那场火里吸入了大量烟尘所致。药石只可缓解,不可根除。臣有疑,不知陛下感觉胸闷是在何时起?这病症又是因何所致?臣好对症下药。”
榻上的人揉了揉眉心,目光悲切中夹杂着涣散,似在追忆往事。
“永平四十二年,朕十三岁生辰那日,宫殿不知是何原因燃起熊熊大火,朕被困其中不得出,呼喊无人应,时间过去很久便支撑不住昏倒不起。那时先帝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如今再回想,定是有人要谋害朕。
朕也不知道具体被困多久,醒来时人已经躺在榻上,大伴也侍在身旁,只见窗外天色已黑。当时便觉得胸闷气短。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朕登基的前一年,便再没有感到胸闷气短。朕以为已经无碍了。”
那个时候他不是皇帝,正因如此,身子不舒服也不敢传唤太医。太医要记录太医档,身子不好对局势有很大的影响。
毕竟没人会选一个病怏怏的皇子当下一任皇帝,哪怕那名皇子再优秀也不可能,皇帝也不会立疾病缠身或残疾的皇子为太子,遗诏里更不会出现那人的名字。
拥有一个好的身体特别重要。哪怕身体好是虚构出来给人看的。
听完了陛下述说,林志明的眉头微皱,依旧不解,“陛下以前可用过什么药?”
“未曾。爱卿这是何意?”
只见林志明的额头皱得更紧了,他的目光里带着思索,声音低沉,开口道:“臣方才探陛下的脉象,这病刚刚踏入中期,可时间却对不上。且陛下中途有几年没有病症反应,这……”
“陛下恕罪,臣想再探一探陛下的脉象。”
话正迟疑,他就行了一礼。
塌上的人点了点头,将手腕伸出。
林志明闭着眼睛感受脉搏的跳动,时间又过去了百余息,他才微微睁开眼睛,神色中透露着复杂又有些被故意遮掩住的欣喜,他道:
“陛下的脉象确实有用过药的表现,且这药技十分高超,臣起初都没有探出来,施药之人的医术必在臣之上,臣自愧不能将陛下的病症控制得如此稳定。
陛下前几日偶染风寒,让这病有机会向前踏了一步,否则不会步入中期。陛下方才咯血,也因如此。
只要继续用药,陛下龙体自会康健。只是……嗯……臣能否见一见那人?”
说完,林志明就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君臣之礼,没有看到塌上皇帝神色凝重。
皇帝眼眸深沉,对林志明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嘴上敷衍道:“爱卿回去先候着吧!”
林志明是一个十分纯粹的医痴,听闻皇帝的话,心中欢喜地应了下来,起身告退。
见他退出去了,皇帝亲手将枕头放平,没有唤人继续侍候,他瘫躺在榻上,眼睛注视着帐顶,目光深邃,似在回忆,又似在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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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庐的灾情有了极大的缓解,自从放粮后治安便安稳许多,谣言也渐渐消失。
因无人可用,魏南絮一早便起身,亲手烧制出了二十袋水泥。
在魏南絮出发后,露期才醒来。他的心中不有感叹——姐姐……也不是很懒,今天是自己懒了,懒就懒吧。
清晨阳光浅淡,透过稀疏的云层撒下金黄,风意微凉,虫鸟鸣叫环绕在耳畔,微风拂过,甚是惬意。
他没有穿紫金蟒袍,而是拿出一身素白衣衫,头戴白玉冠。因他皮肤白皙,与白衣白冠相衬,一幅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下人禀报魏南絮寅时便出发了,那个时候厨子还没做好早膳,她也没吃上饭。
不知怎的,露期闻言竟轻笑出声,声音爽朗中携着欢愉,手下人从未听过司公笑声,一时呆愣在原地。
露期也不恼,他很喜欢如今的生活,也着实开心,只用手中折扇轻敲呆愣在原地那人的脑壳,那人猛然反应过来,身体打了一个激灵。正欲请罪,可见司公和眉善目,眼神清澈明亮,一时又慌了神。
露期一眼便看出那人心中的慌乱,便令他去厨房让人备菜。
备菜,是备做饭的菜。
他准备亲自下厨。
毕竟魏南絮不在。
露期已经很久没有做过饭菜了,没找到魏南絮之前,他一直都在皇宫里住,饿了直接传膳,一年偶尔会有一两次回府邸,府里养的厨子把菜就做了,要是他自己生火做饭,是不是太凄凉了些……
只是如今不同了,他想要亲手做饭给……魏南絮。
这种情感说不清道不明,就是想对那人好些……再好些,想象她惊喜的模样,甚至心底隐隐期待着那人的夸奖。
在等待魏南絮回来的时间里,他用柴火将水烧开,清水在加入各种食材之后又烧制成了高汤,用小火慢慢温着。
厨房里现有着长鱼,这东西在岭北少见,他用水将长鱼冲洗干净后,又用木棒把肉敲散,这样容易入味,肉质也不会发僵,剔骨以后切成段。拿来黑猪的五花肉,花刀切成片,美观又容易入味。
他又在锅里放油,先把长鱼炸一下,外面起个壳,给长鱼定了个形,烧的时候就不会散。后又煸五花肉,把里面的油脂都煸了出来,煸过以后烧起来更香。
在锅里放入葱姜蒜煸香,烧制了一会儿,时机差不多时又加入高汤和盐。
这道菜名为炖生敲,是他的家乡菜。虽然他五岁离开了家乡一直到如今也没回去过,但曾经给宫里御厨打下手,学到了一些皮毛,加之结合记忆里的味道,做出来的菜品不及大厨做的好吃,但情谊在那儿,也难吃不到哪里去。
其实他还想做鸭子的,可惜缺少食材。
岭北养鸭的人家少,没有水,鸭子没吃的,活不了。
作罢,露期将案台砧板收拾干净,选了几根品相不错的丝瓜切片,找了一块瘦肉拍打切条,撒了一些盐在锅里翻炒。将茄子切块,放了一些酱料,制成了红烧茄子。他又做了几道小菜,日头就到了正午。
时间过得真快啊!
他叫手下人去瞧瞧,魏南絮现在做什么呢?
得知手下人禀报,她正在返回的路上。
他才放下心,将做好的一道道菜盛出来,摆到小桌上。
自从知道魏南絮不喜欢用长桌后,他便一直叫人备小桌。
没过多久,客栈外面就响起了零散的马蹄声,算着时间应该是她来了。露期出门相迎,可惜魏南絮直匆匆地向着浴房走去,还命人备水备衣。
露期无奈,只好用碗碟将菜盖起,以免凉了。
他坐在桌前等她,幸好没过多久她便出来了,换了一身白衣,同他一样。
不过……好像魏南絮这几天一直穿白衣,她的行囊中也多是白衣……
起身相迎,没有多想露期忽略了这点……
魏南絮大咧咧的坐下,丝毫没在意露期的礼节。
她环视了一遍桌子上的菜,拿起筷子率先夹起正中央的鱼块儿。
鱼块儿焦黄,入口起初微微有点甜,后来变成了咸,不觉味道咸,只感觉鱼肉鲜美,嚼起来弹弹的,有劲儿。
她抬头望他:“这是什么菜?真好吃!”
露期眉眼含笑,润声道:“这菜名为炖生敲,是我的家乡菜。”
魏南絮又夹起一块,目光热情了几分:“味道是真的不错。”
吃完,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你的家乡菜?你做的?”
只见露期点了点头,他道:“嗯。很久之前学的,我都快忘干净了。”
魏南絮一手执筷夹向红烧茄子,一手缓缓竖起大拇指,道:“不错不错,没想到你的手艺那么好,回去之后常来我的庄子啊!让你大展身手,我也能享享口福。”
话落,只见露期原本白皙的耳朵红了尖儿。
他应了一声:“好。”后缓缓低下头,嘴唇轻抿,嘴角上扬了小小的弧度,他拿起筷子,夹向离他最近的丝瓜,放入嘴中轻轻嚼动。舌尖漫出了一点点甜味,他只觉得生活如此美好,想将这一刻永远的留住。
魏南絮明显是一个爱吃的姑娘,好似怎么吃都吃不胖,怎么吃都吃不饱,怎么吃,都吃不够。
她用风卷残云般的速度,将碗碟中的菜品清扫了一遍。
只留下寥寥几个青菜。
这姑娘和平常人不一样,她爱吃甜食,也爱吃肉。
看到她的口味,露期好似发现了珍宝。
暗暗下决心多跟着御厨学一学甜品,曾经他只是给御厨打下手,没有能力选择自己要学什么,而如今可以了,又有人需要,他倒是不介意去学习。
用完膳,露期令人整合了队伍就要出发。
两人在队列之中,锦衣番子将他们护在中间,护他们安全。
在出了驿站穿过城市来到田野之后,行进的队伍被一名黑袍小吏拦下,小吏身后还站着三位官员,十几位粗布麻衣百姓。
张顺之也在此列。
他今日一早去田间巡视,没走多远就围上来了一群百姓,看一个个晃动的人头,约莫百十人,他以为是闹事的,可把他吓得不轻。
谁知,正当他要往回跑的时候,百姓们却跪伏在地,嘴里说着要求见大人。
他上前去问百姓,他们要求见哪位大人?
一位老者颤颤巍巍地说道:“一位小大人,年纪约莫二十,长相很是英俊,穿的是紫色的袍子,袍子上面还有用金色的线勾画出的动物,我们想见见他。”
张顺之一听就蒙了,紫色的袍子?金色的动物?这不是蟒袍是什么!
能穿蟒袍的,在这儿?
除了露期还有谁!
百姓求见他做什么?
难不成他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肯定是了。
想到此处,张顺之冷着一张脸,努力让自己保持微笑,问那个老者,道:“你们想要见的人今日要离开这里,说不定现在已经离开了,你们找他做什么?”
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没有说出个所以然。那位老者又颤颤巍巍的开口:“官爷,我们想谢谢他。”
张顺之呆滞在了原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语气带着怀疑:“你说什么?”
那位老者神色紧张,语言都有些颤抖:“小民……小民们想要谢谢他。”
张顺之确认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问题,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老者,又看着周围跪伏在地的百姓。
声音有些茫然:“起来,都起来,不用跪着。”
随后,他用怀疑的目光看向自己身后的官员,见他们的眼神中也透露着疑惑,自己更加茫然了,问道:“你们谢他做什么?”
老人已经被官兵扶了起来,他拱手:“城南铁匠铺李老头说,图纸是小大人给的,不是陛下的,可是我们打水方便了,自然要去谢谢小大人。”
张顺之众人这才注意到来人手里都提着草篮子,里面好像都装了东西。
来的百姓实在太多了,他只能让百姓把东西都集中给年轻力壮的人,年轻人有力气,可以多拿些东西。
他便带着十几个年轻人赶往官家的驿站,途中,正巧碰上露期离开的队伍,这才有了那一幕。
十几个年轻人中有不少见过世面,看见马背上坐着的锦衣番子,便知道是厂卫……知道的人脸色变白,不知道的人见身旁的人白了脸,自己也紧张得不行,不敢乱动。
众人就僵直地站在那儿,直到队伍散开,露出了中间两人。
露期作势冷着一张脸,用腿夹了一下马腹使马走到了队伍前面,又拉了缰绳使马停下,马左右晃动,他坐在马背上俯视众人,声音听不出喜怒,只是淡淡道:“张大人这是何意?”
张顺之也不知道如何开口,毕竟昨天他们之间刚刚闹了些不愉快,他只能示意身后的百姓上前。
十几个年轻人中有一个知道番子身份的小伙子走了出来,刚刚接近露期就被两个锦衣番子骑马拦下。
番子用刀横档在那人面前,将其拦下的这一幕让张顺之都开始紧张了,因为他也摸不清这人是什么性情。
年轻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他能站出来已经鼓足极大的勇气了。
露期见状,并未出声,只是那冷淡又疏离的视线扫过让人心颤。
还在队伍里的魏南絮目力是极好的,看清楚了所发生的一切。
那群百姓手里都提着草篮子,坐在马上可以看见里面放着鸡蛋、粮食、还有几只杀好去了毛的鸡。
她不信露期没有看到,知道他只是装装样子,没忍住轻笑出声。
她打马上前,护卫的番子见状纷纷让路,直至来到露期身旁才立马停下。
见她来,露期的神色缓和不少。
魏南絮声音柔柔的,用马鞭戳了戳露期,笑道:“百姓这是感谢你呢!又不是在朝堂上,你干嘛冷着一张脸。”
鞭子戳着他的腰,有些痒,脸上绷着的表情也渐渐变化,嘴唇弯起,眼神中的冷意消失变得了清澈透明,声音也恢复了润朗,“起来吧!”
不谈地位,不谈势力,他如今才二十二岁,正值年少。这,才是他原本的模样。
听闻,两名番子将弯刀收回刀鞘,身后跟着的番子则纷纷低下了头,不约而同地隐藏心里震惊的情绪。
跪伏在地的青年人双腿依旧打着摆子,站起了身却不敢抬头。
“你们拦了我的路,现在又不肯说话,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声音就像少年在陈述事情,润朗中夹杂着青涩,且自称也很随和,仅仅是“我”。
“小民只是来感谢大人的。”青年人举起手中的篮子,只见篮子中放有八个鸡蛋,下面放着小草袋,里面估么着应是粮食。
“谢我做什么?”
“谢大人……谢大人……嗯……让我们取水方便了许多。”
年轻人的声音里透出一股紧张,但把话说完了。
“你们的东西我瞧不上,也用不着,你们还是自己留着吧!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把路让开,别耽误我的时间。”
闻言,年轻人下意识地给他让出了道,他后面的十几人也跟着让出了道。
番子们从两侧慢慢围了上去,差不多到了队伍中间,露期和魏南絮才动身打马前行。
拦路的官员和百姓目送队伍渐渐远离,张顺之还未从震惊中摆脱。
刚刚那人……刚刚那人……怎么………
张顺之发现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好像自己的三观被颠覆了一样,整个人愣在原地,直到队伍的背影也消失在了天的尽头,他才缓缓醒过来。
他扫视了一遍身边的百姓和身侧的官员,又将目光转移到那支队伍消失的地方,神色复杂。
在来的路上,百姓给他说了水井的事情,铁匠把它叫做压力井,用压力井取水效率很高,老人小孩都可以打水,还不用担心会随时掉进去有生命危险。不仅如此,他还听下面的官员汇报,有番子在正午给他们拿去了名字叫做水泥的新东西。
张顺之叹了口气,看那只队伍消失地方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
与此同时,队伍里。
魏南絮眨巴着大眼睛,望着身侧的露期,道:“你刚刚干嘛冷着脸哦?”
露期神色一僵,有些尴尬道:“只是习惯罢了,毕竟不是所有百姓都像刚才那般。”
魏南絮斜眼瞥着他,长长地“哦”的一声。
露期心里中发紧,莫名补充道:“我名声不好,在民间可谓是臭名昭著。”
魏南絮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用露期刚好可以听见的声音小声嘟囔道:“谁让你总是冷着一张脸。”
闻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同样用魏南絮能听见的声音小声道:“我若不冷着脸他们会以为我性格好,谁人上来都能踩一脚。”
“你的性格本来就挺好的。”魏南絮道。
这回答让露期大吃一惊,耳朵尖不可察地微微泛红,眼睛不敢再乱瞟,直勾勾地盯着路面,噤声不再言语。
过了好一会,他才开口,“我想让天下人都能走上水泥路。”
这是转移话题吧?这是转移话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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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六千多字的大章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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