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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我在练功房完成天君布置的作业。柳依从外面进来,我有点出乎意料,手就抖了一下,我k。这是将金属溶为液,再把金属液溶入天马的尾鬃,最后在金属上刻上法阵的活。是为修行音攻的低阶修士炼制琴弦用的。我正在将金属液融入马尾鬃之中,这一抖,咳,好吧,还是能抢救一下的。我赶紧收回心神,将刚刚手抖溢出线外的取出,再重新融入。等我收拾好了,也不敢开工做下一道。
我走到她身边问:“怎么,有事?”她声音平静,听不出喜怒:“先夫人的丫鬟求见。”我还有点懵:“先夫人?的丫鬟?”我半晌反应过来:“你说的是夏荷吧?”她抬头看我一眼:“你倒是记得清楚的很。”我无语,拧了一下她的脸,这小醋坛子,真是吃起醋来连自己都不放过啊。
牵了她的手:“走吧。”到了大堂,堂下站着两人,半月和夏荷。两人躬身行礼:“天尊。”夏荷转身对柳依:“小姐。”柳依摆手,没有开口。我知道她的意思,她大约是觉得她不是夏荷的小姐,所以摆手。不过我却疑惑:“你二人这是,何意?”半月抱拳:“天尊,老祖夜百合已经向天君交了任遣书,也已经安排了我要去战部上任。夏荷,我不敢将她放到我北冥的府中,夏荷又并别的无亲人朋友,所以想烦请夫人代为照管。”
我颇有些烦躁。北冥既然承诺任遣,那便是天君也会给点面子,我按下心情:“北冥难道没有安置老弱妇孺的地方?夜百合既选了你统帅鲲鹏一族,怎会不替你看顾你的府邸。”半月上前,跪下来:“天尊,老祖已经亲自去战部统帅鲲鹏一族了,我是特意送夏荷来的。老祖曾说,感觉自己可能会应劫。半月的修为,离不了三界,若老祖都应劫了,半月也有心头警诏,只怕是。。。我府中,龙蛇混杂,以前半月孤身一人,不在意这些。可我若不在,她修为太低,我担心她应付不了那帮子女人。所以想请夫人替我看顾她一些,好歹,夏荷与夫人还有一场因果在。”
我了个去,天尊山什么时候成了个托孤的地了。我回头看柳依,只见她露出个恍然大悟的神色。不是,你悟了什么了呀?我不喜半月,也不喜夏荷,而且这个头一开,我的妈,打住吧。我推脱:“虽是有劫,也不是三年五载就到的。。。”柳依打断我的话:“好,你将她放到我这,我会尽量保护她的。”
我感觉不好,这丫肯定在憋什么坏水,不过她既已开口,我倒是不便反驳了:“诶,你既如此说,便就如此吧。”柳依对夏荷挥手:“你们话别去吧,好好话别。”夏荷与半月便出去了。我摸摸她的头发:“你又打什么坏主意?”她斜着眼睛看我:“所以这个应劫和心头警兆是个什么东西?你可是从来没有与我说过。”
哎,我不说,只是不希望你太过紧张而已。我转身在椅子上坐下来:“应劫吧,就是劫难来了要应对的意思,不过应劫的结果多半不好。心头警兆那是修为高了之后,生出的对于后面的事情一种直觉的吉凶判断。”她走到我身边:“怪不得,我一直就觉得奇怪。明明只是一个旁人路过的画面,你和天君那么紧张。怪不得,就那么一个画面,你们就定了战时调整。怪不得,整个三界都没有人抵触你们的战时计划。原来,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而是全仙界的人都已经知道有劫难将至。”
我点头。不然你以为我和天君就凭嘴巴说,我们要大祸临头了,就能调动这么多人和物么?柳依露出害怕的神色:“如今几乎整个三界都在动起来,所以,情况是很不好吗?不好到了你们连凡人界都不放过了。”我将她拉入怀中,拍着她的背:“别怕,别怕。”终究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半月去了军营,夏荷又重新跟了柳依。柳依拉了夏荷跑了,我便想着我还是回去炼器吧。柳依又跑回来,探个头进屋:“你最近总是一去就好久不出来,不过再过几日就是我的生辰了,你可别忘了。”哪敢忘啊。
第二日,我走出练功房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我出门,看着天空的晚霞漫天,落日西沉。柳依坐到亭子下的石桌旁,垂着头,看不见表情。我向她走过去,喊:“依依,你在这干什么呢?”她听了声音站起来,迎着我走来,脸色苍白如纸,伸手摸我的脸,手也是冰凉的:“我一直以为你是路过看见我打架,让月宝帮了我,然后我们就有了这番纠缠,却原来你一直是为她。”我拉了她的手把脉,她灵力四散,到处冲撞她的身体。
我抱起她到了修炼室,问:“可是夏荷与你说了什么。”她木木的看了我一会,突然喷了一口血,晕了过去。我将她扶起来,摆好个盘腿坐下的姿势。伸手抵在她背后,输入灵力,控制她体内的灵力扩散,再慢慢引导她体内的灵力,一遍一遍运行功法。灵力慢慢被收拢,乖顺的顺着经脉游走。我终于松了一口气。她悠悠醒转,看了看我,慢慢走出门,出了院子,一路走远。
我不想再去询问夏荷什么,只能一路跟着柳依。她一直走着,走的很慢,但是一刻不停。有路的时候便顺着路走,没有路了就淌过水,踩着草。如果有人与她擦肩她也会回避,以免撞到人,但是她不会找人说话,也不理会别人的问话。她就这么持续不断的走了好几日,不分炎热寒冷,也不管刮风下雨,夜色也挡不住她。
我脑中反复的忆起她说的那句话。我想,夏荷其实只是应她的要求讲了我们以前的事情。我一直知道她其实是介意“月宝的娘亲”的,只是没想到就到了这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