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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九嫌弃地暼过去：“怎么这么怂？爷是会活吃了你们么？”
“不不不！”
“没有没有……”
四魔把头摇成拨浪鼓。
怎么能是活吃了他们呢？
是把他们的皮扒了，切成一片一片，然后蘸着醋，哼着曲儿吃啊！
“行了，不会丢下你们的。”夜九飞身跃上飞霜的背，用绳索套住他们，形成一个藤兜秋千，“小飞飞，走吧。”
“是。”
飞霜立刻振翅起飞，枯叶旋舞直掠苍穹。
“啊啊啊——！”
四魔坐在秋千上直线上天，大风呼啸，他们被吹得嘴歪眼斜，口水乱飞！
太刺激了！
小心脏受不了啊！
夜九眼角微抽：“你们把嘴闭上低下头，就没那么累了。”
然而。
“啊啊啊——！”
四魔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讲什么，大风呼呼的刮，他们吓得根本闭不上嘴。
小汤圆都快笑死了，一边笑一边捶马背。
飞霜只想把某兽踹下去。
原本一天一夜才能抵达的主城，飞霜只用了不到一刻钟。
夜九微眯黑眸，远远眺望平原上出现的城池：“别喊了，睁开眼看看，那个是不是主城。”
四魔这才闭上嘴，慌乱中瞥了一眼，立刻点头：“对对！”
呜呜呜……终于到了！
魔生第一次看到主城就像看到了天堂一样！
“好，该下去了，坐稳。”
夜九拍了拍飞霜的背，它立刻极速俯冲下去，四魔被冲上天，啊啊啊破音。
落地后疯狂呕吐，一副被玩坏的样子。
“有这么夸张吗？请你们坐了个免费过山车还不好？”夜九懒洋洋地向前踱步。
过……过山车是什么？
哪里有车？明明是翻山马！
“好好好……”
“非常好非常好，多谢魔君殿下……”
四魔哭着感谢。
夜九头也不回地向前走，挥了挥手：“跟上。”
“是是……”其中一个魔小心地问，“殿下，我们进去后要怎么做？帮您控制他们吗？”
“不用，你们照常进去，该做什么做什么，我要是带大军攻来，你们帮个忙就行了。”夜九随意道。
她还真不指望他们干什么。
以他们的智商和胆量，不添乱就不错了。
“好好好……”
四魔松了口气，带着夜九画的魂符回到主城。
夜九一边向前走，一边观察着这座古老朴实的城池。
同那座魔塔一样，城楼由深紫色石头砌成，厚重高大，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寂静地矗立在那儿。
而且，城墙上留着很明显的打斗痕迹，斑驳残破，触目惊心。
可见他们没有撒谎，魔域主城确实命运多舛，经历过无数难以想象的摧残。
城楼周围全是魔兵，全天十二时辰盯着外面，不允许任何魔随意进出。
“龟龟……”
小汤圆咧了咧嘴，“这哪里是城市啊，根本就是一座监狱！不准魔进出，吃什么喝什么啊？”
四魔其一回答：“每日夜晚都会有魔兵出来打水，打一些怪兽拖回去分食。每个魔民每天都有固定的食物和水，只能勉强保命……”
夜九挑眉：“上面的大人也是如此么？”
“不……那些大人吃的喝的跟我们完全不一样，不知道他们是从何处来的食物……”
他们中间的一位，曾经在一次任务中立功，被大人赏赐了半块糕点。
那位大人必须让他在宫殿中吃完才准离开，也不允许告诉任何魔，否则后果自负。
那时他才知道，大人们过的日子，可能比他们好千百倍！
“好了。”
夜九在城外停下，“你们进去吧。”
四魔的脚步无比沉重。
虽然他们很害怕她，但要离开她了，他们十分不舍，怕她不能再带他们回到那个世外桃源。
那个红豆豆说得对，主城就是一座监狱，他们不想再被关进去了！
“魔君殿下，一定要带我们脱离苦海啊……”
他们小声嘀咕着，走了很久才来到城门下。
魔兵确认了他们的身份，很快把他们放进去。城门谨慎地打开一个缝隙，立马又禁闭。
夜九等了一刻钟，扩散魂力确认他们路过的位置，找了个无魔的小巷瞬移消失。
“啪。”
一个响指落下。
须臾之间，她便出现在主城的角落中，套上提前准备好的破旧斗篷，遮住大半张脸。
然后才抬眸看向小巷外。
幽暗的小巷空无一魔，冷寂而空旷，散落些许杂物。
巷口的街道上也没有半个活物，甚至一丝影子，她仿佛来到了一座死城。
小汤圆感受到绝望的气息，不自觉扒拉住她的胳膊。
夜九一步步走出小巷，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黑色的长街，灰暗的光线下，魔民们面色惨淡地坐在地上，双眼无神，不知在看何处。
主城封锁许多年，他们什么都不能做，除了等待救济粮，就是死气沉沉地发呆。
偌大的街道找不到一丁点能吃的东西。
就连种在街旁的树木都被吃了个干净，树根不知所踪，只留下一个土坑。
主城的大人们只勉强吊着他们的命，他们许多年没吃饱过，一个个面黄肌瘦，连眨眼都没力气，只好耷拉着一动不动。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崩溃的颓靡气息。
小汤圆的小爪子扒拉得更紧了：“小心点儿，我怕他们看你细皮嫩肉的，把你分了吃了！”
“比起爷，你不是看起来更好吃些？”夜九散漫挑眉。
“！！？”
某兽瞪圆绿豆眼，现在下贼船还来得及吗？
夜九大步走出去。
她的步伐稳健有力，与众魔民格格不入，但他们太虚弱了，根本注意不到她的不同。
街道上的商铺荒废已久，门窗破烂，只能勉强遮掩。
他们已经不需要门窗了，毕竟没什么可偷的。
她走过无数奄奄一息的魔面前，向主城中央走去。
忽然。
“呜呜呜……不要……爹，不要把我送出去！他们会吃了我的！”
一道稚嫩的哭声响起。
夜九侧眸，正好看到一个男魔拖着一个小女孩走出胡同，女孩被绳索捆绑，怕得直哭。
即使女孩已经瘦成皮包骨，男魔拖动她还是艰难至极，每走一步都是折磨。
男魔背对着女孩，声音隐隐泛着哽咽：“茵茵……你不去，我们一家都会饿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