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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崔岑一系的效率还是挺高的,不到数日功夫,大量的物资便陆陆续续从京师周边各郡抽调了过来。
数百万钱的饷钱也陆续划拨到了军方手中。
整个大秦京师的朝廷也罕见的高速运转起来。
而南苍也说话算话,钱粮一到手,便立刻开始点将整兵,日夜操演。
虽然大秦的南方和西南,一封封战败失地的消息却依然如雪片一样飞向京城,但京城的官员和百姓,看到朝廷和军方如此效率,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就连前几天因为听说七王造反而有些萧条的市面,似乎也安定了下来,逐渐又恢复了往日的繁华。
甚至因为大量物资云集,让市面更有些畸形的喧嚣。
不过皇帝赵信从那一晚之后,却好像又回到傀儡木胎的状态,再没有对平叛或朝政发表过一句评论。
便是五日一次的临朝,也只是坐在御座上不发一言。
这让朝廷上下的官员都有种错觉,那晚的小皇帝是不是吃错药了,所以才会发那么一次疯。
一开始众人还有些狐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众人也就逐渐把这事淡忘了。
倒是京城这几天突然新开的一家名叫酒楼吸引了京城不少人的目光。
作为京城的百姓或者官员,那不少也都是见过世面的,不要说那些勋戚豪门子弟了,就是普通人,没吃过猪肉那也见过猪跑。
但这酒楼的豪奢依然让京城的百姓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三层高的酒楼就坐落在京城最繁华的南市大街正中央。
顶楼的横檐上,三个大字【天下居】的酒楼招牌每一个字都大如车盖,居然全是用纯金打造的,在太阳底下烁烁放光,隔着几条街都晃的人眼晕。
而那三个字的手笔,居然是出自号称如今大秦书道第一人的燕山先生之手。
就光这一项便让很多人倒吸一口冷气。
有人更是有些恶意的腹诽:“这什么天下居也太高调了吧,就不怕别人被人偷了!”
旁人听到这话不禁一声嬉笑,“兄弟,这话还真让你说着了,还真有人打了这个主意。”
“真有?!”
之前说话之人闻言有些吃惊,他不过也就这么一说,这天子脚下,南市大街,离此不远就是京兆尹衙门。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奇怪,连他这样一个本分人,之前都差点冒出这样的念头,更不要说那些为钱不要命的亡命汉了。
旁边有人又道:“当然有,老兄听说过南市郭乙吗?”
“废话,这当然听说,京师大侠郭乙谁不知道?”
那人闻言先是撇嘴,随即一惊问道:“难不成,你说打这主意的就是郭乙吧?”
说完又觉得应该不可能,郭乙是谁,别的不说能在这藏龙卧虎,豪门勋贵遍地的京城之地,亮出京师大侠这么一个作死般名号,然后还能没有死的人物,可见其人的能耐。
被这样一个市井传说般的人物盯上,这天下居三个大字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呢?
谁知旁边人却嘿然一笑道:“不是他,这南市还有旁的郭乙吗?
自这天下居三个大字安上去的第一天,郭乙就放出话说,要把这三个字的金招牌摘去与兄弟们沽酒,免得让一些人以为咱们京师无人。”
“真是他,那这三个大字怎么还在呢?”
“不知道。”
“不知道?张小三,你小子戏耍你家哥哥是不是?”
那人一听这张小三说了半天,居然说个不知道,不由勃然大怒,撸袖子就要动手。
其他众人也都纷纷笑骂。
张小三连忙伸手按住那人的手,然后左右看看,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对众人道:“我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金招牌还安然无恙,但是你们最近可曾见过郭乙那一伙人不曾?”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这才想起来,好像平常每日里招摇过市的郭乙一伙游侠闲汉们,最近好像确实有些时间没见过了。
众人也都是市面上的人物,一下子便想到了这其中的关窍,不由得神色微变,再看向那天下居便有些敬畏起来。
其中有一些本来还对这天下居有些觊觎的商人,也都悄然的熄了心思。
至少在没有彻底调查清楚这天下居背景之前,这些人绝不敢轻举妄动了。
虽然看到那天下居门口宾客如潮,而且这才几天功夫,京城的那些有名的老饕级食客几乎都住到天下居去了。
紧跟着那些花钱如流水的勋贵纨绔也都跑去了天下居,这些人心中犹如猫抓,也只能一声暗叹,然后暗暗咬牙。
当然更多的百姓对此都只是唏嘘惊叹一阵而已。
倒是耳中听着从那楼内传出的阵阵丝竹弦乐之声,还有那隐约能够嗅到的酒香,菜香,让他们不由自主的想到最近市面上流传的一些关于天下居的种种传闻。
什么天下居的菜肴鲜的能让人掉舌头,天下居的美酒,能让酒量小的人闻上一口就醉三天。
还有什么天下居里,美女如云,还会唱一种叫做什么戏剧的曲儿,好听得让一位大儒哭得像泪人一样。
“什么样的曲子,居然还能让听哭,好听不是应该高兴吗?”
众人心中狐疑,但是谁也给不出答案。
那种地方对于大多数的百姓来说,也只能想入非非而已,是不可能有机会踏入其中的。
恰在此时,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恰好在旁边停下,三个衣着奢华的年轻人,踩着趴在地上的奴仆,迈步下车。
听到这些人的议论,其中一人不由得一撇嘴,冷笑道:“这世界真是越无知的人越勇敢,在大鸿胪赵大人评价中,于诗赋之外开创一道文脉的戏曲,在彼辈口中居然成了小曲儿,真是可笑。”
其他两人闻言也哂然摇头。
另一位贵公子笑道:“李兄何必和这些人市井贱流一般见识呢,若是他们也能懂得这些,那才是真正的有辱斯文啊。”
“哈哈,这倒也是。”
李兄闻听同伴之言,不由哈哈大笑,也不理会那些议论者敢怒不敢言的目光,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昂首挺胸的迈步就往天下居内走。
其他两人也一声嬉笑,摇摇晃晃的一同步入门内。
神态倒也不能说嚣张,而是压根没有把那些普通人当人看。
而其他人不管是当事人,还是旁观的路人,对此虽然有些戚戚然,但看起来似乎也都习以为常了。
只是在三楼的一闪窗户内,却有一双眼睛的主人,看见这一幕,禁不住微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