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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女子身着紫棠衣裙,裙上用银线绣着繁复的纹样,萧明一眼瞧见花纹中的玉扇纹饰,她是姜家人。
再望向那女子,柳眉杏目,玉鼻丹唇,端的好相貌,她盈盈一笑,道:“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萧明回以微笑,瞧着温和,话却没顺着她说,“姑娘来找在下,却不知在下是何人,未免有些奇了。
况且在下与姑娘素不相识,想来姑娘是找错人了。”
长凌在一旁轻笑,行啊萧明,还没被美色迷了眼,他看着对面女子这一身华服,姜家能穿到这个颜色的,地位不低。
“请恕小女子唐突,但小女子实未认错。”她补了个礼,道:“小女子姜若音,姜家此次起擂,便是为若音择婿。”
“你是姜家嫡长女?”长凌问道。
“正是。”若音点了点头。
“那你找我做什么?”萧明不解。
若音笑了笑,脸上忽而透出些淡淡的绯色,衬得她更加面若桃花,肤如雪玉,“方才若音在擂台边瞧见公子,见公子气度不凡,想……”
她顿了顿,快速地眨了眨眼睛,一直得体的大家风范难得露出了些许小女儿态的神情,道:“想邀公子去打擂。”
萧明和长凌师杳具是一愣,打擂若是赢了代表什么,傻子都知道,这姜家大小姐竟然亲自来邀请他去打擂,也就是说……
长凌翻了个白眼,这小子不仅狗屎运好,连桃花运居然都莫名的旺,明明这里面最气度不凡的应该是他啊。
师杳没说话,却将姜若音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眼神透着冷光。
萧明尚在发愣,大有在他身后嘀咕道:“打擂不是要签生死状么,老大,太危险了,你别去。”
这句话提醒了萧明,他回过神来道:“上擂台要签文书,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刀剑无眼,生死有命,对吧?”
“就是,万一打不过,把小命丢了可不值。
姜姑娘应该知道,你们家开出了这样的条件,来的人趋之若鹜,高手林立,可是送命的买卖。”长凌顺势道,他抬起手臂撑在门框上,却莫名一滑,眼疾手快想扒住门,却没想到门板直接掉了……
哐啷一声,他摔在地上,门板摔在了他身上。
萧明和大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回过神赶紧去搬门板,长凌头晕眼花地被他们扶起来,萧明桃花运旺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让他在美人面前出丑?!
“没事吧?”萧明一边扶他,一边道:“这个门板你弄坏的,你赔。”
“赔?我没让他赔我就不错了,摔了本……”长凌及时住嘴,换了个词,“本少爷,还想让本少爷赔?”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踢了一脚门板,却没想到正磕在脚趾头上,嗷地嚎了一声,脸都白了,抱着那条腿蹦来蹦去。
他闭着眼睛眼看又要绊在门槛上,萧明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示意大有扶着他。
小插曲终于平息,萧明继续方才的话题,道:“不知姑娘出于何种初衷,邀请在下,在下实当不起姑娘这份高看。
在下没什么本事,姑娘还是择他人吧。”
姜若音的脸白了白,似是未想到他会如此斩钉截铁地拒绝,长这么大,莫说是当面表达爱意,就连遇到一个心动之人,也是头一回,却被如此干脆地拒绝……
半晌,她抿了抿唇,轻轻叹了口气,笑的有些苦涩,“公子也知,此擂是为若音择婿的,可若音却没什么权力选择。
最后赢的人是谁,与若音成婚的是谁,由不得若音做主。
若音今日在擂台见到公子,来邀公子打擂,只是想着,是否能得老天爷垂帘,嫁与心仪之人。
看来,若音是没这个福气了。”
她说完这些话,似乎已用尽所有力气,未再看他们一眼,行了礼欲转身离去。
长凌靠着大有,瞧着姑娘神情语气,不像有假,还真的是对萧明一见钟情了,再看萧明,对姑娘这番深切动人,又百转千回的感人告白,完全无动于衷,如同一根木头。
他不禁翻了个白眼,刚要出声,姜若音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如此佳人,这样拒绝,实是太不怜香惜玉了,空惹美人伤心。”
姜若音尚未及转身离开,便回头望去,有一位白衣公子执玉扇翩然而来,在她身旁站定。
又是他!
萧明四人盯着来人,对方见他们如临大敌,笑道:“几位,在下并无恶意,只是觉得这位姑娘来找这位小公子吐露真情,实在勇气可嘉,不忍心她如此伤心罢了。”
“我觉得也是。”长凌眼睛一转,忽而接了话,一改方才的态度,“辜负美人心意实在是罪过,我看你就上去试试吧,瞧今天擂台的阵仗,倒也不至于缺胳膊少腿的。”
对于长凌的倒戈,萧明十分意外,莫不是被门板砸傻了?
再想想又在情理之中,毕竟不知道他又在权衡什么,或是又有什么计划。
可不管他想计划什么,要上场的终究是自己,莫说他对入赘没什么兴趣,也不喜欢姜若音,单就打擂这一项,他也没那个本事,于是皱眉道:“都说了刀剑无眼,生死有命,我连个武器都没有,还什么生死有命,就剩下死了。”
白衣人似乎就在等他这句话,笑了笑,合起手中的玉扇,往他面前一递,道:“公子若不嫌弃,这柄扇子,先借与公子。”
萧明望着面前这把素白玉扇一愣,护腕正在拉着他的手向前,若不是自己强行压住手臂,怕早就抬手接了。
见他未做声,白衣人道:“在下这柄玉扇虽不是什么了不得的法宝,倒也算得上件不错的法器。”
“在下并非看不上公子的法器。”萧明道,“在下与公子并不相识,公子何以如此?”
“这个嘛……”白衣人笑了笑,“自然是与公子有缘了。
在下白玡,就住在上面的月字房,法器公子放心收下,用完再还与在下便是。”
萧明有些犹豫,他无意打擂,但有股力量自始至终想让他接过这把扇子。
“犹豫什么,你就是去打了也没什么赢的可能,不过凑个热闹罢了。”长凌道。
“话虽如此……”师杳只说了这四个字,但意思他们都明白,万一萧明再走了狗屎运,他就要入赘姜家了。
“在下有件公子感兴趣的事,公子若是同意打擂,待归来,在下说与公子听,可否?”白玡见他一再犹豫,便道。
长凌和师杳看向白玡,微微蹙眉,这个人为何如此想让萧明去打擂……
姜若音也转头看了看他,似乎是想确认,此人是否与家中有交情,竟会这般帮她。
面对所有人探寻的目光,白玡泰然自若,唇边依旧挂着温和的笑,只望着萧明。
萧明叹了口气,道:“我可以去试一试。
但不论结果如何,在下都不会入赘姜家,更不会娶姑娘,姑娘可还要在下打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