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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因为是个野种,所以夜寒当初才能毫不犹豫的剜出它来,剜心灭魂,炖肉烧汤。
可怜她还一直以为,夜寒是因为最在乎她和海儿,才对那小畜生下此狠手的。
可在他剜出那小畜生之前,他对凤云栖偷野男人的事,明明只字不提啊!
那分明就是在维护凤云栖。
说到底,当年夜寒的心中,是有凤云栖的。
一想到这里,司锦萱便是止不住的恨,止不住的疼。
明明她为夜寒做了这么多,牺牲了这么多,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偏偏凤云栖要横刀夺爱,还真在夜寒的心里占据了一席之地。
气急攻心,司锦萱吐血便吐的愈发的厉害。
夜寒看着她宛若疯妇的模样,眼底很沉,看不出他的情绪。
被剥了一半皮的司锦萱,看起来可怕的很,像个染满血的厉鬼,丝毫没有平日的美丽端庄。
任谁见了也会心生厌恶。
司锦萱看见他眼底的沉光时,心里又才咯噔一下,她现在的样子……一定难看至极了。
以往她每一次出现在夜寒跟前时,都是精致美丽的,她永远都不会将自己不好的一面展现在夜寒跟前的。
而此刻,这般丑陋的她,却是毫无保留的出现在夜寒的眼里。
她最害怕的便是夜寒会厌恶她,疏离她……若非今夜情况特殊她又怎么会……
夜寒看了她片刻,随后才从储物戒里掏出了一件披风,裹在了司锦萱身上。
将她裹的严严实实的。
司锦萱心里顿时一暖,她便是知道……夜寒是在乎她的。
紧接着,夜寒又给她吃了两颗疗伤丹,皆是极品的丹药。
几颗丹药下去,司锦萱觉得整个人好过了一些,可她依旧是掉了半身皮。
那外伤竟是未能愈合。
内伤也只好了一些而已。
夜寒并未输送自己的力量给她,他站起身,不愿多看司锦萱。
看着她那被剥了半身皮的样子,他就会想起凤云栖。
脑子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凤云栖的哀嚎和诅咒,他的心魔又被勾出来了。
夜寒脸色铁青,抱着夜海的手不由得加大了几分力气。
处于半昏迷状态的夜海被他掐醒了,疼的直抽凉气,可一看见夜寒那张脸,他又不敢叫。
他这个老狼狗爹,最讨厌别人聒噪了。
在夜寒跟前,夜海乖的不像话。
他抱着夜寒的胳膊,“爹,那个野男人他剜了我的心……你要给我报仇!报仇啊!”
“还有那个婴灵,它就是当年那个小贱种,它的灵魂还没灭尽,他们都是坏人,是坏人!”
将他和娘折磨成这样的人,不是坏人是什么?
他们就该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
夜寒瞥了他心口空空荡荡的地方一眼。
此刻,他的属下也赶了过来。
“殿下!”见夜寒的身上也有不少伤,属下一脸震惊,王上是何等的厉害,这是跟谁干架了,竟是被伤了?
夜寒随手就将夜海塞给了他,“带他们母子回天狼族去,召族医医治。”
属下愣了愣,也不敢违背夜寒的命令,当即抱着夜海,背着司锦萱便迅速离去。
今夜神殿生了大事,此地已是是非之地,不能久留的。
“殿下,也请您尽快回来,且不可莽撞。”属下叮嘱道,“尤其不能泄露了身份!”
这身份若是一泄露,神殿之人还不忙慌着将锅往殿下身上甩啊。
多半会说那个冒牌货跟他们天狼族有关系吧。
夜寒冷飕飕的瞥了他一眼,黑衣上沾了血迹,已经发了硬。
“你在教本王做事?”
一句话,他的属下便立即闭了嘴,再也不敢多言半个字,当即便带着司锦萱母子消失在夜色中。
地面上,则留着那把白骨伞。
伞上沾了血,红的刺眼。
此刻,夜寒才将拿把伞捡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这是当年他亲自下令让天狼族的炼器师打造而成的。
一共有两把骨伞,一把给了夜海,一把给了司锦萱。
直到凤云栖死的透透的,他也是没放过她,连她的尸骨都是压榨了个干净。
从小,母亲便教过他,能利用的人和事,就要利用彻底。
凤云栖是最强大的邪修,她的肉身自然也是强悍无比的。
骨头非但可以做攻击的利器,也可以做防御之器。
夜寒撑着那把骨伞,脑子里又响起了凤云栖的哀嚎。
“轰隆隆!”大阳宫外,神卫们的攻击则是一刻也未停过。
约莫是那些声音太大,将夜寒脑子里的惨叫都驱散了几分。
他撑着骨伞朝大阳宫走去。
每走一步,脚下的枯枝便发出咔擦的声音来。
黑眸沉沉,像是带着漫天黑暗而来。
直到走到神殿众人的后面,夜寒才停了下来。
没人会去注意他,毕竟此刻的夜寒不过是神殿一个不起眼的断臂庶皇子而已。
夜寒也没惊动其他人,他的目光也落在了温枯的结界上。
漫天阴云,惊雷不断,阴气森森。
神卫们奋力的劈砍着温枯的结界,一番努力之下终是有了结果。
那结界破开了一条头发丝般细的口子。
夜寒眯起了眼,他刚跟那个少年交了手,自然知道那力量是谁的。
年纪轻轻,竟是有这般本事?
一道结界却是能抵挡神殿众多神卫?
夜寒握紧了伞柄。
他来之前这里是个什么情况,他大概已经知道了。
野男人……扶渊么?
司锦萱方才也提了……轮回镜。
这便是将夜寒的疑惑也全然解开了。
他看着还在努力作战的神卫们,指尖一动,数枚黑针从指尖射出,直直朝温枯的结界而去。
既然打的这么辛苦,他便加把火好了。
能不自己动手解决掉的东西。
何必……亲自动手呢?
骨伞下,遮住的是邪恶的冷笑。
讨债?
那欠了他夜寒的债又该如何偿还?
死……还不够呵。
他最会的东西,不就是让人生不如死吗?
……
结界应声而碎,温枯也没撑住。
她手握斩月刃,看着那些神卫,她的丹田里,煞气已是蠢蠢欲动。
偏在此刻,扶渊的手落在了她的肩上。
他浑身金芒刺眼,神力全部倾泻而出,只告诉了她一句,“枯枯,你的新婚夜,是我。”
他尚活着,又怎么可能让她去迎风战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