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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溪惊讶，“你舍得？”
“没有什么舍不舍得，只是认清现实。”
凌筝淡笑，“我这个人比较无趣，不会玩，也不会说笑话，在一起越久，陆大哥可能会觉得越无趣，还不如早点分开，免得在他心目中以后成为鸡肋。”
“早点分开也好。”
程溪搂了搂她肩膀，“正好有件事我要告诉你，秦嘉淼最近要出来了。”
这个人……。
凌筝瞳孔微缩，“她不是要坐好几年的牢吗。”
“我听晏舟说是陆家和秦家达成了生意上的共同合作，陆家找了点关系，让秦嘉淼在牢里立功可以提前出来。”
程溪道，“之前秦嘉淼就挺喜欢陆崇礼的，时时刻刻缠着他，那种人在牢里就呆了半年，也别指望秦嘉淼能改过自新，你想，如果她知道你跟陆崇礼在一起……。”
凌筝心脏颤抖的近乎痉挛。
她永远都忘不了秦嘉淼给她的羞辱。
但是，也有自知之明，连程溪和秦嘉淼发生矛盾，裴晏舟把人送进去，秦嘉淼都能全身而退。
更何况无权无势的自己。
“我明白了。”凌筝轻声点头。
程溪忍不住道，“真不知道秦嘉淼那种人怎么那么好运，秦家也是脑子有毛病吧，把这么个东西当成宝贝。”
“秦嘉淼再坏，那也是秦家的亲生女儿。”
凌筝自嘲的说， “不是所有的人都配当父母的。”
“行啦，大过年的我们不提那些不开心的事。”
程溪转移话题，“今晚就我们两个人，吃点什么，还是去外面吃？”
“在家里吃吧，我在国外玩的时候，很想念家里的火锅。”
程溪点头，“那我们放了东西，去门口超市买点做火锅的食材。”
“嗯。”
……
初六。
医院里恢复了正常上班。
裴晏舟再次去看穆母的时候，因为后天要动手术了，病房里是一片低气压。
穆雪彤坐在病床上，眼眶通红。
“叔叔和若琪呢？”裴晏舟随口问。
“你叔叔昨晚守了我一夜，我让他今天回家里休息一下，若琪去对面大楼帮我拿检查结果。”
穆母哑着声音回答。
“晏舟哥哥，我给你泡茶……。”穆雪彤站起身来。
“雪彤，你出去一下，我跟晏舟聊几句。”穆母忽然吩咐。
穆雪彤愣了愣，又看了裴晏舟一眼，最后才转神默默的带上门走了出去。
“阿姨，您是……有什么事吗？”裴晏舟拿了条凳子就近坐在穆母身边。
穆母朝他抬起消瘦的手。
裴晏舟连忙握住。
“晏舟，要动手术了，我这每天都很心慌，长到这个岁数，我还是头一次动这么大手术，我看手术单上签的那些密密麻麻的，我若是出了意外……。”
“不会有意外的，我给您找的是医院里治心脏病最好的胡医生，胡医生去年还从M国进修回来，他每年要给心脏病患者动上百台手术，从没出过意外。”
裴晏舟温声安抚，“胡医生说很多做了手术的，之后心态放平，保养的好的话能活个十多年、二十年完全不成问题。”
穆母轻轻颔首，“我知道，要不是你，医院也不会安排这么好的医生给我，只是这么大的手术不可能不怕，胡医生也说了，只要手术就有风险……。”
裴晏舟沉默，这点也无可否认，开膛破肚的手术任何时候都不能保证百分之百的安全。
“晏舟，如果我有个什么万一……你能偶尔帮忙……照看一下你叔叔和若琪她们两姐妹吗，我知道我说这种话太厚颜无耻了，你帮了我这么多，只是……。”
穆母惨然一笑，“除了你，我想不到信任的人，我不是让你物质上的帮助，就是偶尔去探望探望你叔叔，我们结婚几十年，我要是突然走了，他肯定不习惯……。
还有若琪，我一直对她抱有愧疚，如果不是我当年的一个决定，她可能不会过的像现在这样痛苦，每天郁郁寡欢。”
裴晏舟听的越来越疑惑，“阿姨，我跟若琪一块长大的，您做过什么我不清楚的决定吗。”
穆母惨然苦笑，“小时候的事你可能不太清楚了，当年你叔叔捡了你，你没有记忆，送到警局也不清楚自己是谁，原本警察想把你送到孤儿院去的，是我不忍心，非要留下你。”
“我是有印象的。”
裴晏舟轻轻点头，所以他对穆母一直很尊重，也很感激。
只是有些恩情，反反复复的提，让裴晏舟心里也升起了淡淡的反感。
他努力告诫自己，穆母是个重病的人，他应该多点耐心。
穆母长长的吐了口气，“我当年做的决定就是收留你，还让若琪多照顾着你，一来二去的，你们成了感情深厚的姐弟，你们年纪相仿，一起上学，回到家一起做功课，若琪在学校被人欺负，你帮她出头，哪怕那时候日子过的很苦，看到你们感情那么好，我和你叔叔都很欣慰……。
只可惜你们终究不是亲生兄妹。
同吃同住，朝夕相对，你把若琪保护、照顾的很好，若琪……早就在高中的时候就很喜欢你了。”
裴晏舟错愕、震惊。
若琪喜欢他？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穆母看着他这样子就知道他根本没意识到过，苦笑道，“你那段时间一门心思读书，哪里发现过，你仔细想想，每次晚自习回来是谁给你做夜宵，每次你考试没考好时，是谁在鼓励你，你感冒了她比我们还着急，你自己没察觉，但是自己的孩子，做母亲的哪里发现不了女儿情窦初开……。”
“阿姨，对不起……。”
裴晏舟心头复杂。
有些事稍微去回忆也想起来了，那时他还以为是若琪把自己当家人……。
“不用说对不起，只能说世事难料吧。”
穆母无力的道，“我和你叔叔当时想着反正你也是我们儿子，人品也靠得住，你们两个朝夕相处，感情总要比外人要好，将来要是读完大学，没遇到喜欢的人，你若愿意，干脆就撮合你们在一起，只是没有想到……后来你突然恢复了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