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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有劳兄长挂心,若那腾宝老贼果在军中,好歹却要传讯于小弟,那厮作恶多端,我定不能放过他。”
李元恭点头,一抱拳,“你我兄弟就此别过。若贤弟得闲,可来夏州看望哥哥,到时定与贤弟大醉一场。”
秦飞欣然允诺,二人与秦飞相揖作别,自去寻同来的伙伴,然后回转西夏,秦飞则赶回隆安客栈。
回到客栈,发现朵儿未在房中,秦飞刚要发问,小二在后躬身说道:“小姐已被东家接去雪苑庄,东家留下话来,要你回来后赶去雪苑庄相会。”
秦飞一听,知是谷姐姐到了大都,之前齐州分别时,曾说过不几日也会赶来大都。
“公子,门外已经备好马车,是否这就过去雪苑庄?”小二问道。秦飞点点头,来到客栈外,上了马车,赶往雪苑庄而去。
来到雪苑庄后院小门,早有管事在此等候,领着秦飞进了后院,见院内北面上房灯火明亮,大都主事长老郝大富站在廊檐下,看到秦飞忙打起门帘。秦飞进了房内,谷嬷嬷一眼瞅见秦飞,说道:“正说起公子,公子就到了。”
秦飞对嬷嬷微一躬身,上前与谷月琴相见,谷月琴摆手免礼,叫秦飞在朵儿身旁坐下。
“听妹子说,方才你救了西夏的李元恭?”谷月琴关切地问道,一边示意秦飞喝茶。
秦飞回道:“正是。他二人夜入皇宫,被守卫发觉,却因道路不熟悉,误入了城西校军场。说来好险,若无人出手相助,他二人实难脱身。”
秦飞说着,自怀内拿出李元恭给的那块铁牌,递与谷月琴:“出了校军场,他与我二人结为异性兄弟,这是李兄送给我的信物。”
谷月琴听了大为惊讶,李元恭成名江湖数十载,又是西夏国主李元明唯一胞弟,竟与秦飞结为兄弟。接过铁牌在手中仔细观看,说道:“兄弟,这块铁牌可是来历不凡,看来你这兄长对你真是着实看重。”
“西夏境内,这块铁牌仅次于圣旨,拿着它便是西夏皇宫,也可不必通传,直接闯入。”朵儿在旁听了不禁咂舌。
谷月琴又道:“李元恭此人外界知之不深,不过他既有心与你结交,倒不是坏事。”说罢将铁牌还给秦飞,又问道:“既然寻不到赫连腾宝,兄弟下一步有何打算?”
秦飞道:“还未曾想好,正好姐姐来了,还想请姐姐帮着参详。”
谷月琴忽然对着秦飞微微含笑,眉梢挑了挑,秦飞心中明白,院外来了夜行人。谷月琴道:“兄弟,此行大都,我带了一批尚好绸缎,你帮我拿几匹进来,给妹子挑一挑,看看有没有合意的。”秦飞点头答道:“遵命。”然后起身出了屋子,奔往前院。
到了前院,秦飞轻轻一跃上了屋顶,看见方才来处的小院,外墙上伏着一条黑影,悄悄从后贴近了看,此人通身黑衣,连头上戴的也是黑布匝巾,正聚精会神往亮着灯光的北屋看去。
秦飞在后轻轻拍了下那人肩头:“朋友,在看什么呢?”
那人回头看到秦飞,惊得跳了起来,哪知还未起身,只觉得下身一麻,跌在院墙之上。秦飞将他提了起来,飞身落在院中,此时谷月琴、谷嬷嬷、朵儿都已出来,站在廊檐下,秦飞将那人掷在廊檐台阶之下。
谷嬷嬷来到那人跟前,喝道:“你是何人,是谁叫你来此窥探?”那人紧闭嘴唇,将头扭过一边,竟似没有听见一般。谷嬷嬷见了,轻笑道:“有些年头未使分筋错骨法了,没想到今日却要在你身上破戒。”将手一扬,正待落下,忽见那人口角流下一缕鲜血、颜色发黑。
谷嬷嬷暗道不好,忙用手捏住那人下颚,却是已经晚了,那人竟是咬舌自尽。谷月琴与朵儿也走到台阶下面,命人将灯笼拿近观看,见是个中年汉子,脸庞发灰,嘴角还有血迹。人已没了气息,身上衣着并无明显标识,谷月琴吩咐候在院中的郝大富将那黑衣人尸身料理干净。
几人回到屋内,谷月琴沉思良久,还是未能想出来者是何人。此人一被发觉,就咬舌自尽,明显不是普通毛贼,这人貌似是冲着自己来的,否则不会自己才到饭庄,就已在院外踩点。
朵儿轻声道:“姐姐,会不会是武宗‘兑’字门中人,自齐州随姐姐和嬷嬷来到大都,否则姐姐才到大都歇脚,那人就跟上来,未免也太过凑巧。”
谷嬷嬷也道:“一经现形,即咬舌自尽,这般诡异做派,确实与普通门派不同。”
谷月琴不无忧心道:“武宗门下,行事向来诡秘,从那兑字门门长武功身手来看,倒不惊人。只是隐秘窥伺、暗箭伤人却是令人防不胜防。好在我已令齐州郝大同秘访武宗讯息,想来这两日该有结果。”
几人猜测良久,还是未有头绪。谷月琴对二小说道:“我已着人将你俩行李取来雪苑庄,这里有几进尚好庭院,也无外人来住,就不必回隆安客栈了。”二人点头道好。
“时辰不早了,先去安歇吧,明日你俩陪姐姐去大都城外看景。”谷月琴对两人说道,二人点头,起身告退。
外边郝大富已派人在外相候,领二人去到隔壁小院歇息。
次日,众人一行出城向西山方向走去,谷月琴、嬷嬷、朵儿乘坐一辆双套马车,秦飞、郝大富骑马在后相随。
行不多久,便到西山脚下。山间林木萧瑟,草色枯黄,已是深秋时分,满山红叶簌簌作响。山口早有一个管事模样仆人等候,见到马车,在前面带路,领众人继续顺着山脚小路往里行去。
又行了小半个时辰,来在一所庄院之外,门口有一老者相迎,谷月琴、嬷嬷、朵儿下了马车,那老者抢步向前,说道:“姑娘、嬷嬷,向来可好么?”
谷月琴微笑点头,嬷嬷似是与那老者甚为熟稔,笑道:“老猴儿,你可愈发腰板硬朗了。”那老者说道:“嬷嬷净是打趣,可不是托了姑娘与嬷嬷的福,我老周如今才能安享晚年。”
众人谈笑之间,进了一座大庄院,来到待客大厅,分宾主落座,仆人奉上茶水,谷月琴替众人相互引见,二小也与老者相互见礼。
原来此间庄院名为“红叶山庄”,老者名为周方同,是谷父生前好友,此人虽非地鼠门门下,却一直替地鼠门打理辽境北部生意,只是近些年上了年岁,才回到红叶庄安享晚年。
谷月琴笑吟吟地对周方同道:“老人家,我昨日才到大都,今日便登门叨扰,却不知那件事,如今办得如何了?”
那老者略一躬身道:“姑娘去年命我所冾之事,业已办妥。”说罢一挥手,有个家人手捧托盘,来到周方同面前,周方同拿起盘中一封信札,递给谷月琴。
谷月琴接过信札,打开看了看,说道:“似此也是没有办法,高丽国连年遭东瀛扶桑进犯,莫说是生意,便是能活命也是不易。扶桑国人却不占地、也不经营,将财物席卷一空即退回倭岛,每隔两三年便是一番浩劫,先人留在高丽产业如今所剩不到十之二三,现在变卖了好歹还能拿回一些现银,若等东瀛扶桑下回来袭,怕这十之二三也不剩下。”
周方同点头称是,“辽东阿骨打部落目下好生兴旺,那东瀛武士虽是强悍,却未敢进犯,只在高丽劫掠,不敢越过高丽边境。”
谷月琴沉吟道:“我看辽国眼前已是江河日下,往后阿骨打若要南下,辽国未必能够抵挡得住。我高丽内迁弟子虽然不多,但也不可全部留在辽境,除一部分留下来照应生意,大部分都继续南迁到宋地,才是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