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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弘化往周边看了看,并无外人,遂道:“也罢,就让你们临死做个明白鬼。我兑字门在武宗虽是排名最末,却也不怕任何一门,我身边这些弟兄是有坤字门高手,不过也非你所想兑字门投靠了坤字门。”
“我武宗历朝历代都是做那见不得人的买卖,便是做了惊天动地之事也是不敢示人,男子汉大丈夫生在世间,当建功立业,名扬天下。”
“当今天下,大宋羸弱,辽国江河日下,西夏与定安偏安一隅。唯有女真虎跃龙腾,兵强马壮,其势如旭日初升,兵锋所指,势如破竹,可汗正有意挥戈南下、饮马大江。而我兑字门寻那回旋幻羽,本是打算做为觐见之礼,这回你可明白了?”
“原来如此!”洪昆、解瑞安、连小云这才知道,兑字门为了投靠女真,不惜诱杀震字门门长,只为拿回旋幻羽做为觐见之礼。
“如此说来,坤字门也已投靠了女真阿骨打?”洪昆问道。
简弘化一阵冷笑:“总算你还不糊涂,而今临潢府一战已近尾声,可汗已立国号为大金。不日女真大军即将南下,到时候不仅辽国、定安、西夏要臣服可汗脚下,这大宋也将是大金的天下,而我兑字门、坤字门也都是大金国的开国元勋。”
“洪昆,如果你们能献上回旋幻羽,并愿意效力大金,你我之间仇怨并非不可化解。如若一意孤行不听良言相劝,今日就是各位的死期!”简弘化恶狠狠说道。
千面叟洪昆哈哈大笑:“简弘化,我劝你迷途知返,不要去做金人走狗,否则今天你怕是走不出这谷仓了。”
简弘化听到洪昆语气有异,回身一看,不知何时身后多了四名老者。简弘化脸色微变:“震字门五老!看来今天震字门都在这了,但就凭你们几个想留下我们这些人,怕是痴心妄想!”
那几名老者中一人“咯、咯、咯”一阵怪笑,却是个女子,见她穿着雀绿勒针广袖鹤氅,下身是墨黑帛画百水裙,鸡皮鹤发,手中拄着一条黝黑的镔铁拐,正是震字门五老中唯一女子——幻娘子刀九姑。
刀九姑是五老中的老幺,年轻时就性如烈火,嫉恶如仇,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武宗门下高手多是隐姓埋名,唯有她在江湖中却是大大有名,只因她不仅脾气暴躁,武功也是令人瞠目。身为女子武功却是外家刚猛路子,掌中一条六十斤沉的镔铁拐硬是在武林中打出不小名气。
刀九姑怪笑着对简弘化道:“简弘化,你以为有坤字门撑腰,今晚就能讨着便宜么?说吧,是单打还是群殴,你说了算!”
简弘化心知刀九姑难缠,现在对方震字门五老加上解瑞安、连小云共有七人,己方却有二十余人,其中不乏坤字门好手。简弘化自是不愿单打独斗,回身对身旁众人喊道:“合字、并肩子!”意思是喊大家一起上。简弘化当先一掌劈向刀九姑面门,身后黑衣人也各举兵刃扑向震字门众人。
刀九姑闪身躲过简弘化一掌,镔铁拐一挥点向对方前心,简弘化空手不敢相接,也闪身避过,此时其它黑衣人已和震字门众人战在一起。
与简弘化同来众人中颇有几个好手,场内情形又是以三敌一,虽然解瑞安神勇异常,连伤三名黑衣人,但连小云却是接连遇险。震字门五老和解瑞安不得已,靠拢在中间围成一个小圈,将连小云护在当中。
众黑衣人在外围住小圈猛攻,但数十人无法同时往里递招,震字门这才堪堪与对方战成平手,只是拖将下去,显见得对震字门不利。
谷仓内掌风嚯嚯,密集的兵刃撞击声在夜里传出老远。黑衣人一时奈何不得震字门众人,但已迫得对方只能严守门户,而黑衣人却是轮番往里进招,自是占了不少便宜。
简弘化每掌发出都带着劲风,逼得圈内之人只能硬接硬架,因圈内狭小,一旦闪开,掌风便会伤及同伴。简弘化为消耗对方内力,一边打一边指挥众人,也如他一般,每招运起十成内力往里硬砸。
秦飞看谷仓内众人相斗,震字门暂时虽能支撑住,但对方明显是消耗他们内力,长久下去终会力竭,有败无胜。黑衣人中,身手只比简弘化略低的好手不下六七人,还有两三人身手更在简弘化之上。也分不清哪些是兑字门的,哪些是坤字门的。
场内似这般围攻下去,震字门至多再能抵住半个时辰,简弘化和震字门五老都明了于心。简弘化边打边喊道:“洪昆、刀九姑,早早献出回旋幻羽,可留你众人全尸,如若不然,待会儿定将你等个个挫骨扬灰。”
刀九姑挥动镔铁拐,呼呼生风,口中骂道:“简弘化你这个卑鄙小人,投身番人做狗,便是将来死了却又有何脸面去见你兑字门先人。”暴怒之下,几次要冲出去找简弘化拼命。
洪昆忙喝道:“妹子,不要着了这贼奸计,守好门户。”
秦飞等人在屋顶看得明白,心知这兑字门和坤字门投靠金人,日后对中原武林危害甚巨,心中对简弘化所为颇为不齿。再者这兑字门几次三番欲对谷姐姐不利,心下计较如何将这些人一网打尽,不叫一人走脱。
坠儿和墨儿眼看场内情形都是跃跃欲试,眼望秦飞,就等秦飞一声令下,巴不得立刻飞身下去,杀个痛快。秦飞知她二人心思,微微一笑道:“一会我们下去,我和朵儿守住谷仓出口,坠儿墨儿去帮震字门众人,务必不叫一人走脱。”
“是!公子。”二女欣然领命,秦飞点点头,握住朵儿纤手,当先飘身落下,守在谷仓出口。坠儿和墨儿一声娇叱,两柄剑宛如两道游龙自屋顶射下。甫一落地便炸开两朵剑花,向外围黑衣人卷去,一瞬间爆豆般响声过后,已有五六个黑衣人中剑摔倒。
只一刻场内形势便已大变,简弘化和围攻震字门的黑衣人都收招停住身形,仔细看身后来人,震字门众人也趁此难得间歇喘口气,也一齐看向坠儿和墨儿。
就见月光下站着两个妙龄女子,一个姿形秀丽容光照人,面上是笑吟吟的神情;另一个明眸皓齿,眉宇间露出飒飒英姿。二人手握长剑,站在众人面前,身前是几个中剑的黑衣人在地上翻滚哀号。不远处谷仓门口还站着两个年轻人,宛如画中一双璧人正看着场内。
简弘化见几人俱都面生,再看地上中剑黑衣人,就知对方是敌非友。解瑞安和连小云虽不识坠儿和墨儿,但看到站在不远处的秦飞和朵儿,却是在河间府外见过,不禁大喜。
连小云急忙对外招呼:“秦公子、述律姑娘,你们怎地也在此地?”
秦飞答道:“我们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无意间竟然听到一个大秘密。武宗先人是何等桀骜不群,怎料后人中坤字门和兑字门竟然做了金人走狗!”
朵儿向连小云微微点头致意,转向简弘化道:“你们千方百计要夺的回旋幻羽,已蒙解少侠和连姑娘割爱送与我的一位长辈,后来那长辈转赠与我,如今就穿在我身上,你还要么?”
简弘化又惊又怒,虽知来人不善,但己方好手也不少,即便不如刚才那般优势却也不惧。当即怒喝道:“来者何人?竟敢伤我门人,来来来,老朽试试你等斤两。”
说毕迈步向前,左掌挥向坠儿、右掌拍向墨儿。这简弘化也是托大惯了,见对方是两个少女,虽一出手伤了己方数人,但想必是出其不意,偷袭得手,既是与震字门相识,那自是不必客气,当即痛下杀手。
坠儿和墨儿见这老头竟然大言不惭,互相看了一眼,二人自小一起长大、心意相通,有意在群贼面前立威,双双飞身而起,一声娇叱,鬼谷剑法“碧空剑”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