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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前他电话过去慰问慕老軍长旅途辛苦,是莫如卿接的电话,他随口问了一句晏辰在做什么,莫如卿便透露了他的踪迹,言语之间满是骄傲的笑意。
澜溪一张清美的小脸,白了白。
半分钟后咖啡端了上来,热气腾腾,她结账,把钱包收起来,水眸望向他:“我请完了,你喝完自己走,我不陪你了,再见。”
她维持着礼貌,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小心着膝盖的伤往外走。
聂明轩眸光忽明忽暗,心情被这个小女孩弄得一吊一吊的,她走了,他自己在这种学校附近的学生价位肯德基店里做什么?眸色黯沉下来,拿了自己的咖啡从座椅上下来跟在她后面走,浅笑着说道:“看来你还是在意。”
“我打个电话给晏辰,让他等你下晚自习过来接你吧。”他贴心道。
“聂明轩我说了不要!”澜溪突然回头说道,纤细的眉蹙着,声音略微大了一些,像一只突然炸毛的小野兽,突然张开了全身尖锐的刺。
她不要别人这样,强硬地多管闲事。
聂明轩错愕。
半晌他领悟,嘴角忍不住勾了勾,将手机揣回口袋,抬眸看她,轻声道:“恩,那算了。”
天知道,他手机里的那条短信,刚刚已经发了出去。
晚自习下课之后澜溪脑子还是晕晕的,手机里静静躺着聂明轩随后发来的一条短信。
“妹妹,抱歉。”
听上去有那么点悱恻的感觉,等到下课铃响起,澜溪就掏出手机删掉了短信。
她跟着几个宿舍的女生一步步缓慢走下楼梯,想起宿舍楼在五楼就一阵头大,深夜的教学楼楼顶灯光打亮成一片,轰隆隆走出来的学生里,有人在外围叫了澜溪的名字。
“慕澜溪!”男生长臂指指外面,“外面,有人找!”
脱离了宿舍队伍,澜溪一步步缓慢走向学校大门,有辆车的车灯在明明灭灭地闪烁着,隔着栏杆,她能看出是慕晏辰那辆奢贵却低调的流线型车子,手握着冰凉的栏杆,僵了一下。
可事已至此,她也没想着要躲。
和守门的管理员说了一声,她走出去,轻轻打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沉静如水的车厢里有着淡淡的未散去的烟草味,英挺不凡的男子靠着座椅,侧脸在迷离夜色下散发着魅惑的光,冷峻的线条透出一丝孤寂的味道。
和她身上寥寥寡欢的意味很是相衬。
只是,果然
澜溪想,果然他是在这附近约会过的,不但有烟味,还有淡淡的酒味。
“膝盖上的伤好了么?”低沉磁性的嗓音带着一丝哑缓缓传来。
这样突兀的关心,让她听起来心里一片酸疼。
“差不多了,可以自己走路。”她干脆地回答。
顿了顿,慕晏辰缓声解释:“前两天我出国,走得匆忙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现在刚回来所以来看看……有些不放心。”
他语气里透着疲惫与倦怠,精神都是强撑着的,语调却依旧优雅而沉静。
刚回来,就去约会现在摆这么累的样子给她看吗?
手在膝盖上轻轻攥紧,澜溪扭脸看向窗外:“没有什
么不放心的,很多人会照顾我,不会缺你一个,再说你的关心一向过头,我承受不起。”
身为兄长,他都将她关心到床上去了,那该是多沉重的罪恶和负担。
忽明忽暗的光线里,慕晏辰冷峻的神色黯淡了一下,薄唇微微泛白。
修长的手指轻轻蜷缩起来,刚刚怕她上来觉得烟味太呛,他刻意开着车窗吹了一会冷风等她,现在觉得手指之间有些虚空,没有东西可以解乏,她又这么清晰地坐在旁边,他有些难以克制。
难以克制,不去靠近她。
挺拔庞大的身影缓缓覆盖过来,澜溪一阵紧张,放在膝盖上的手也攥紧,却只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擦过她的刘海,接着腰上传来一阵抽紧的感觉。
“安全带系上。”他沉声嘱咐。
澜溪小手突然扣上他的手背,抬眸道:“不用了,我只是在这里坐一会,等会还要回宿舍去。又不走,扣安全带做什么?”
慕晏辰挺拔的身影僵了僵。
他笼罩在她上方,遮掩了大蔀分的光线,从守门管理员的角度看过去,那个穿着校服的女孩子被淹没了大半,隐约只能看到她停放在膝盖上的手,孤零零的很是可怜。
精神微微有些垮,慕晏辰手撑在她头侧,深邃中微微透出血丝的眸子缓缓正对上她的眼,半晌低哑道:“今天有点不舒服……澜溪,别刺我,行么?”
这一句,他放低了身段,以最简单的一个男人的姿态,向他所爱的人乞怜。
澜溪眼眶红了红,干巴巴的很难受,小脸上坚决的冷意褪去,微微心软了。
空气里的氛围很是落寞,如尘埃般缓缓落在两人的周围,她只听到慕晏辰轻缓宛若不可闻的呼吸声,他仰头缓和了一下情绪,接着垂眸的时候温热的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脸,气息也跟着靠近过来,低低问她:“五天不见,你想我吗?”
刚刚开车过来在这里等她的时候,他当真觉得像是小别的恋人,那种剜心蚀骨的思念吓到他了,像是藏匿在灵魂里的手,无论他是忙着还是闲着,无论他迷茫着还是清醒着,都会时不时在他心上挠一下,酸痛难忍,渴望越来越大。
她不答话。
黑暗里的慕晏辰像是勾着嘴角浅笑了一下,接着额头轻轻抵住她,哑声道:“我很想你。”
所谓的着魔,也许便是这种感觉了。
也许是太孤单
澜溪想,也许真的是这段时间受伤却没人关心的缘故,太孤单了。所以她才那么容易妥协。
咬唇,她眼里泛起一丝温热的水汽,小声道:“学校床板太硬了,我膝盖受伤不能翻身,一个晚上都不能动。”
所以僵着身子睡一晚上,她浑身筋骨都应该是酸痛的,还要从上铺爬来爬去。
慕晏辰怎么可能听不出她语气里的委屈?
那一瞬脑海是震惊的,竟硬生生从她口中听出一丝依赖的味道,他也是庆幸的,庆幸她并不是心冷的人,每次的冷漠都坚持不了太久,大爱临头,他竟有一丝慌乱。
伸手帮她调节好安全带的松紧,他的薄唇紧紧烙印上她的眉心,低哑道:“不要紧。去住我那里。”
活了这么久,他尚且没尝试过这种对一个人疼惜至深的感觉。
可这种感觉,很好。真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