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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晏辰已经在门口消磨了太久,从确定她在里面到现在,恍惚间没听到她们说的任何一句话,薄唇冷冷抿着,半晌轻轻推开房门,随着房门的打开,终于看到了那个让他心系了一晚上的身影,她静静抱膝坐在椅子中间,水眸看着电脑屏幕,孤零零的模样。
慕晏辰的心脏都被那个寂寥的影子狠狠揪住。
澜溪一惊,扭过脸朝这边看过来。
在看到慕晏辰的瞬间她心脏狠狠疼了一下,酸的发痛,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手竟然下意识地伸过去摸到鼠标,将视频的那个小框框关掉了。
纪恒的脸一下子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她怔了一下,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心惊,如此不想让他看到她和别人的接触。
后面的纪姚跟母亲还在说话,纪姚甚至蹙眉不想让慕晏辰进去找她,免得把她叫回去在慕家再受委屈,可慕晏辰已经走了过去,深邃的眸子沉淀着猩红的血丝和心痛,走过去双臂撑开在座椅上,俯身凝视她。
那亲昵的姿势,在他一整夜的焦灼与担忧下,变得大胆而旁若无人。
他薄唇轻启,嗓音黯沉沙哑,“澜溪……我找了一晚上。”
澜溪水眸颤了一下。
静静坐着,她平静的小脸正对上他,轻语道:“那你女朋友走了吗?你这么找我,她不介意吗?”
沉静如水的嗓音,硬生生透出了几分酸涩的味道。
澜溪自己也注意到了,本来想要伪装平静的,现在却觉得怎么说怎么乱,长长的睫毛垂下,她小脸闪过一丝颓丧的情绪,不再看他,只盯着电脑屏幕看。
屏幕右下角,纪姚的那只QQ宠物在瞪大眼睛蹦跶着看着他们。
慕晏辰第一次觉得,棘手。
她周身平静却疏离的气场,像玫瑰梗上尖锐的小刺,很棘手。
可胸腔里澎湃着的庆幸与疼爱越来越强烈,慕晏辰忍不住抬手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俊脸闪过一丝失而复得的剧痛和苍白,健硕的臂膀将她揽入怀里,缓缓俯首而下。
澜溪顿时被吓到了,隔着几米远的距离,纪姚和她妈妈就在外面,他竟如此大胆!
手抵住他的心口,她脸涨红,小声开口:“慕晏辰,你不要这样……”
尾音竟然有些发颤,她眼眶湿湿的。
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每一分的碰触都让她想躲,不然她就会不由自主地去比较,去猜测,这个怀抱在容纳着那个叫做颜苜冉的女人时,是不是一样温柔,一样深情得让人无法抗拒。
她根本受不了。
慕晏辰的臂膀却将她收得更紧,薄唇冷冽而苍白地抿着,不许她动弹一下。
澜溪挣扎得没了力气,气息都在袭来的温热眼泪中变得短促,眼看着纪姚跟母亲说完了话就要走进来,她抬起水眸,颤声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她眼里甚至藏着一丝让人心疼的绝望。
慕晏辰心脏被重击了一下,痛不可遏,他也听到了纪姚退身进来往这边走的声音,在澜溪绝望的眼神里轻轻放松了钳制,放她自由。
纪姚走进来,酸溜溜的口刎道:“慕家,澜溪今晚睡我这里哦,你回去跟你妈讲一声吧!”
慕晏辰却并不看她,深邃的眸光笼罩着双臂间这个落寞中透着可怜的人儿。
“你要睡这里?”他淡淡问道。
澜溪努力收拾好自己的情绪,点点头,接着水眸颤了一下抬起,轻声道:“其实就你一个人出来找我,我爸还在气,是不是?”
她突然,很想确认这一点。
心酸上涌,她小脸扭回来继续正对着电脑屏幕:“真的很抱歉,我害你女朋友被烫伤了,不过我爸已经训过我了,就不用我再亲自跟她道歉了吧?还是你现在过来,很想兴师问罪,问我是不是故意?”
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讲那么多话,她看向他,清晰道:“那我告诉你,我就是故意。”
我就是看她不顺眼,就是故意要跟她作对。
澜溪清澈的水眸里透着一丝清冷,平静而笃定。既然所有人都这么想她,她不如就承认自己真是这样,他们满意了吗?
身后的纪姚翻个白眼,妹哦……真会嘴硬。
慕晏辰却已经听出了端倪,深邃的眸凝视着她,只觉得胸腔里压抑着的担忧和疼痛舒缓了一些。她闷闷的模样只会折磨他,现在这样说出来,抱怨出来,倒是好的。
薄唇淡淡抿着,眸子里闪过一丝潋滟的流光,慕晏辰缓缓俯首,低哑道:“我不习惯在别人的地方解释我们之间的事,回去再说,恩?”
回去。
回哪里去?
澜溪小脸一白,撤回目光,用低哑的只有他能听到的嗓音说:“我会去把东西收拾一下,反正也没有多少,以后不会再到你那里去了。”
她清楚听到过莫如卿的话,明显是在提醒颜苜冉,他们爱巢的所在位置。
慕晏辰的脸,在一瞬沉了下来,薄唇紧抿着压抑着情绪,眸子里风云暗涌。
“收拾一下,顺便离开我?”他嗓音变冷,垂首,一字一句地盯着她问道。
澜溪咬唇,握着鼠标的手都沁出一层冷汗来。
她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怕慕晏辰的,大概是从琢磨不透他心思的那一刻开始,她没办法再安静地赖在他怀里静静听他说话,没办法再用自己能给的小小的温暖来回应他汹涌深沉的感情。禁的罪恶已经压垮了她,她没办法再忍受情感的猜忌。
手伸出去,将她掌心下的鼠标开,他俊逸的侧脸紧绷而僵硬,低哑地说一声“回去再说”,长臂直接探入座椅下面想将她抱起来,全然不顾纪姚的存在。
澜溪慌了,下意识地想阻拦,可已经阻拦不住,她眼睁睁看着他靠近,一滴滚烫的眼泪掉下来,咬唇,柔软的双臂伸出去紧紧缠住了他的脖子。
“你不要这样……我自己走,我跟你回去行吗?”她埋在他颈窝里呜咽说道。
慕晏辰的动作这才停下。
胸腔里是闷痛闷痛的,他也不想如此逼她,可她太过倔强,连解释都不肯听就自以为是地将自己圈在痛苦的深渊里,他看得心疼,心里又纷乱着不知该拿她怎么办。
抹掉眼角的泪,澜溪松开他的脖子走下座椅,一张脸宛若雨后青山,目光闪烁着看着纪姚:“我今晚不能睡你家了,我回去了,你自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