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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条镂空雕刻的饱满心形吊坠,终是吸引了澜溪的注意。
眼神有些蒙蒙的,最终变得清晰。澜溪浅薄的经验让她无法猜测出那精致吊坠的材质,只是从细长的链子到坠饰都是镂空雕刻的花纹,那颗饱满的心形散发着迷人的神秘色泽,仿佛里面是透明的,可是……
澜溪的手摸上去,下意识地想打开但是找不到打开的门路。
另一只手轻轻移上来,在吊坠的链子开合处将一个不起眼的开关扳开,那饱满沉重的心形坠饰明显开启了一条薄薄的缝隙。
她的手指带着一丝怯意探过去,将心形的壳打开,里面流光溢彩的银色顿时显露了出来。
上下分开的坠饰,两面都雕刻了精致清晰的小字。
上面是“吾爱”,下面是“澜溪”。
吾爱,澜溪。
心脏像是骤然被一根酸涩的箭狠狠洞穿,强烈的感动伴随着尖锐的刺痛一起袭来,措手不及。澜溪的眼睛瞬间被泪水充溢,想看清眼前的情景,却已经看不清了。
慕晏辰微微撑起身体,手指扣紧她的下巴轻轻扳回来,在看到她满眸泪水的时候顿了顿,接着薄滣便覆上去,在泪水滚落之前含兮住她的眸子用将那酸涩拭去,轻轻拥住她的时候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不可抑制地颤抖。
“怎么了?”他低低问道。
澜溪爻滣,摇头,只是摇头,什么话都不肯说。
慕晏辰轻轻扣住她的后脑,继续低哑地说道:“过几天我可能回去国外出差,十天左右,我看过日期你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放了寒假,所以考虑考虑一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点滴惊骇,在心里溃散开来。
澜溪被他抱在怀里,抬眸就能透过破碎的泪水看到他精致的锁骨,他低低的嗓音仿佛在提醒着她什么,刚刚他所谓的离开,仅仅是这样,是不是?
轻轻拍拍她的后脑,慕晏辰低哑道:“不用那么快回复我,按照你的时间和计划来安排,不想,我们就不去。”
不是这样的。
他想要说的,根本就不是这样的。
这一瞬,慕晏辰心里撕裂般的痛楚宛若火焰一般,剧烈而安静地灼烧着,平静的语调里透不出半点的忧伤,心脏却已经痛不能言。
他想要做的,也根本就不是这些。
他很想说,澜溪,我们离开。抛下这里所有的一切,如果你足够爱我,那么我们离开。
可是当她下意识地说出那一番话的时候,慕晏辰就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就算是你想要爱得罔顾生死……也要她心甘情愿。
其实他该知道,知道他不该那样自私,那样不顾一切地想带她一起逃离。
只是眼下的一切都无法收拾,他只好寻求这样的一处静地,可以不用想那么多的事,可以不用有那么多的顾忌,可以不必时时看她红了眼眶,被现实的刺弄得鲜血淋漓。
嘴角勾起一抹苍白的浅笑,慕晏辰轻轻挲着她耳鬓的发丝,低低道:“休息吧。”
他给她思考的时间,也给他自己思考的时间。
深夜的时候,澜溪骤然醒来。
困倦的疲乏席卷了周身,她半点都不想动弹,而此刻骤然惊醒的原因,是因为贴着她的那具健硕的
身躯,不见了。
她柔软的手指落在旁边的位置上,那里此刻,是空的。
澜溪在黑暗中怔了一秒。
接着她起身,盖在肩膀上的被子滑落到了腰间。
空气里传来微凉的气息,轻轻刺着她的肌肤,澜溪清澈的水眸在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她兀自掀开被子下榻,也不伸手开灯,直愣愣地踩下地面往前走,猛然撞到了什么东西,脚下被绊住,“砰!”得一声巨响跪在了地面上,撕裂般的剧痛顺着膝盖骨传遍了四肢百骸。
台灯掉了,线缠绕住了她的脚腕才绊倒的。
“”小脸疼得泛白,澜溪轻轻吸着凉气从地上爬起,绕开了电源线往外走。
“啪!”得一声打开了卧室的开关,瞬间灯火通明。
整个公寓安静得没有一丝声响。
他不在了吗?
澜溪的手微微颤抖,从房间里跑出去,只穿了一件系带的睡裙,赤着脚,发丝凌乱地在长廊里快速走着,她以为他在卫生间,打开来看才发现没人,接着退身出去跑到了他的书房,里面还是一个人都没有。
楼下
端着水杯倒水的慕晏辰听到了楼上的声响。
他身影僵了僵,感觉自己听到的是一连串近乎慌乱恐惧的脚步声,他甚至能听到她惊慌失措的呼吸,在公寓里面流窜着。
喝到一半的水放下,慕晏辰眸光变得深邃复杂,将水杯放下朝着上面走去。远远听到开灯的声音,甚至所有客房的灯都被她打了,整个楼上灯火通明,一片炫目的光。
他看到了她。
单薄的身影只穿着睡裙,大半夜地跑来跑去近乎疯狂地找他,慕晏辰心头一紧,蹙眉哑声唤她:“澜溪。”
正打开最后一间客房门的纤细身影僵在了原地,错乱的脚步也停了下来。
澜溪回眸,眼眶微红,心口剧烈而无声地起伏着。
清晰看到他的那一瞬,她纤细的身体颤抖起来,几乎不能自制。
远远的,慕晏辰还没察觉到什么,她就朝着自己跑过来,到跟前的时候冲力散尽,小手像是不敢相信般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紧紧抓着,像是要确认他真的存在一般。
深邃的眸子里有着淡淡的错愕,直到慕晏辰看到她眼眶红得可怕,水雾迅速地在她眼睛里凝结,浓重的一滴快要掉落下来的时候才紧紧拧眉,想把她反拉入怀。
她却垂首,整个纤细削瘦的身体像是被击垮一般,慢慢瘫软下去。
澜溪浑身没了力气,只剩下磙热的眼泪“啪”得一声砸碎在地板上,巨大的恐惧和酸涩在此刻攫获了她,她慢慢跪坐下去,紧紧抓着他臂膀的手垂落下去,双臂撑在了地板上,肩膀颤动得可怕。
半梦半醒之间,她当真以为,他会就此消失。
而刚刚做过的梦里,她也终于能懂得为什么那个颜苜冉的女人一句话就能让她心里疼得透不过气来,为什么她听着她的字眼,看着她的表情,会有那么重那么重的卑微和失落感。她看着他的脸,听着他说爱,只觉得不够,统统都不够。
“慕晏辰……我喜欢你……”澜溪颤声说着,在极度的哽咽里,泣不成声。
她想要把他彻底揉碎塞到骨血里面,谁要都不给,谁求都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