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澜溪本不想理,可他一直拿着,她淡漠地接过来看,只看标题眉毛就忍不住跳了跳,鼓足了勇气翻开看下去,那一页声明如此简单,却字字句句都刺在了她心里,她能够理解那些字句的意思,却完全不知道这些是怎么发生的。
拿过餐巾擦拭着修长的手指,慕晏辰深邃的眸忽明忽暗,低沉磁性的嗓音道:“时间都已经过了,不可能再让你重考一次,唯一的可能是你答到一半的试卷不做作废处理,算到分数里面去。你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等到分数下来再想报志愿的事,如果需要我帮忙可以再说不过你的目标一向很明确,只要分数够,其他的学校也根本不用考虑,是不是?”
他抬眸望她,眸子宛若一汪潭水。
强大的气场在客厅里晕散开来,一点点缓慢地将她笼罩。
丢下餐巾,他收回目光,低低道:“那先这样,我吃饱了。”他将面前的餐盘收拾干净,端去了厨房。
澜溪被震在原地,久久都不能回神。
就在上一瞬,她以为自己看到了天方夜谭。
一直等到餐桌上只剩下自己吃到一半的饭菜,澜溪才回过神来,她没管其他,直接拿着文件跑上楼去,心脏“砰砰砰”地剧烈跳动,来到慕晏辰的门前,犹豫许久,还是敲响了那扇自己很久都没有敲响过的门。
“进来。”里面是近乎沙哑的一声。
澜溪打开门,看到里面的景象,是他柔着眉心靠在转椅上,像是卸下一副重担般的休憩模样,面前的电脑屏幕黑着,图标飘来荡去,像是很久没人动过。
“我还是想再问一句,这份文件到底是怎么回事?”澜溪压下那一股莫名其妙涌起的心疼,开口说道。
“你看不懂?”他蹙眉,眸子都没有抬,继续低哑说道。
“我看得懂。”她艳丽的小脸碾过一丝红,是难掩的心酸和激动,可她还有理智,“可是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处理结果?那些证据和证词为什么他们突然不计较了?就算是撤掉之前的判定也该有个理由,可是这里连个理由都没有。”
该要什么理由?
慕晏辰在心里冷笑。
处理的结果是教育领导亲自上面反映的,只要下面的老师翻案,就有理由向更上面一级争取,需要什么理由?有些事你要它是黑的就是黑的,要它是白的也未必不可。
凌晨之前他不过做了两件事。第一件把录音寄到领导手里,第二件电话提醒那位老师,要撤掉投诉的条件是什么。
两方松口,真正的事实才有几个人看到?事不关己,谁又会对这样的处理结果指手画脚?
“不清楚……”他勾勾嘴角,冷意中透着苦涩,“不过恭喜你,你也许可以当,是上帝眷顾你了。难道不是?”
澜溪水眸迷离了一下,骤然想起这件事他才是罪魁祸首的事实,眸色里的暖意褪去,看着他点点头道:“也替你可惜,你如意算盘打错了,上帝也会偶尔眷顾一下我的,不会一直都给我最坏的。”
她的境遇已经是最坏的了,也应该有那么一次机会,让她绝处逢生。
那嗓音,清澈动听,听在心里却觉得那么冷。
慕晏辰俊逸的角浅笑未散,忍不住转眸轻轻扫向门口的人儿。
她今天是一副慵懒的家居装扮,裙还是去年的那一套,清浅柔和的白色,软软地覆盖住膝盖,黑亮的发丝散落在肩上背上,就跟曾经他初次犯她的那一晚来得一模一样。
连那种强烈悸动的感觉都一样。
只是原来已经时过一年,原来她眼里的温暖和关心,早就变成了戒备和疏离。
俊逸的脸白了白,慕晏辰凝视着她起身,眸色深邃得像是要把她吸走一般。他边的冷笑已经散了,变得平静而温暖,挺拔的身影走过去,手抬起,在空中僵了一下才轻轻抚上她的脸。此刻掌心里的人,是他的宝贝。
“澜溪,你现在开心吗?”他俯首,低哑问道。
这几日来的奔波,疲惫至极,连昼夜都过得颠倒了,现在终于尘埃落定,他唯一想要关心的是她到底开不开心,从年关至今他都很少看她笑过,或者说从来都没有见她笑过,他做这么多,无非就是因为他看不下去,他再也看不下她如此痛苦了。
那么澜溪,做完这些,能不能让你好受那么一点?
澜溪愣怔了一下。
像是被他骤然袭来的热暖意吓到,她下意识地想要拂掉他的手退开,却没想到头顶传来一声轻笑,独属他慕晏辰的男性气息压下,他低柔道:“这几个月我不会回家,也不会在家里办公,别忘记我没有暑假,每天从公司到这里来回奔波太远了。”
心脏宛若被刀切割一般剧痛,他浅笑着,嗓音愈发暗哑:“所以这几个月你可以选择单独住这里,或者住纪姚家,也可以找她过来,都一样。如果有什么事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号码如果删掉了我就再留一次给你……行了我就说这些,现在出去吧,我要工作了。”
额头被轻轻抵着,他轻轻拍拍她的后脑,提醒道:“对,可以去庆祝一下,夜无疆那边聂明轩有顶级会员卡,请你以前同学出去玩玩。开心一点。”
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于她来说。
慕晏辰起身,深邃的眸子里一片温热,潭水般让人看不到底,他一抹浅笑留在嘴角,将门轻轻关上,再逐渐隐去。
门后的澜溪只看到他最后停留在嘴角那一抹,无所谓的笑。
她在门口怔了好一会。
半晌,她终于走回房间,随手抓起一个抱枕,像是疲倦至极一样窝进了自己的小沙发里。
夜里乐声震耳欲聋,纪姚光着脚站在沙发上面乱蹦乱跳,嘴里胡喊着乱七八糟的话,时而咒骂时而兴奋,发疯了一样。
澜溪也喝得七荤八素,迷茫中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蹙眉拽她:“你别跳了,待会摔下来。”
纪姚却疯得更厉害,尖叫着要所有人举杯庆祝,还有几个男生在壁挂着的荧幕前变着调唱歌,纪姚一脚踹过去让他们过来喝酒,一群人的酒杯冒着泡沫在空中聚集到了一起,澜溪没办法,被她拽得也脱了鞋踩上沙发,一起举杯。
“我草他妈的高考!草他妈的狗屁!我草你祖宗……”纪姚一边痛骂一边笑,笑着笑着就变了调,哭腔浓郁,眼里晶莹磙热的泪水快要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