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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发生这种事你还出去聊什么?”慕铭升不满地说了一句,接着眉心紧蹙着叹了口气,“澜溪那孩子虽然从小有些任性不听话,可从来不至于在外面跟别的男人胡来,这次怎么会突然之间怀孕?而且看起来根本不像刚知道的样子!”
捶了捶腿,他低低揣测道:“她一定是瞒了我一段日子了……如卿,上回我生日会上她有个男同事一起来过,我记得你认识的。你想想可能是这个人吗?要真有可能,你就赶紧跟他父母联系一下,问问澜溪和他最近有没有……”
一股凉薄的火焰冲上心头,莫如卿冷冷转身打断他:“你这是担心了?”
慕铭升一怔,接着反应过来呵斥道:“你这是什么话!澜溪是我女儿……”
“那可惜了,我一丁点都不愿意为了别人家的野种操什么心!”莫如卿厉声再次打断他,眸子里腾起一丝血红,声音微颤,“铭升,如果那真是你女儿,哪怕她跟我没半点血关系我都能留在这个家里替她也替你打点一切,你仔细想想,初来慕家的那几年就算我再恨她烦她我都是这么做的!”
“可现在不一样了……我确定她就是个孽种……还是个我恨的女人的孽种!”她激动了,眼里的泪光急剧闪烁着!“铭升,你当初觉得苏染月出身比我好,涵养比我高,哪儿哪儿都比我更配得上你才抛弃我们母子是不是?那你今天就好好看看……看你的结发妻子有多高贵,多忠贞,我莫如卿就算出身卑贱也比她爱得坦荡,你当年凭什么这样对不起我!”
几十年的孤寂,蛰伏,等待,苦若黄连,似乎就是为了在等这一件事,等着看这个男人如何醒悟,如何后悔,如何觉得耗尽一生都偿还不起她那段耗在空等之上青春!
泪水满盈,莫如卿却狠狠地擦去,踩着高跟鞋清亮地一声声走向外面。
偌大的客厅,骤然只剩下慕铭升瞠目结舍!
他反应了半天才明白过来。
才醒悟到刚刚她跟自己说的那些话里,有多么地饱含恨意!
虽然他从来都知道几十年来亏待了她们,知道她这一生都耗在等待上……他尽力去弥补,去好好相待,去艰难维持这个家庭的和睦……这还不够?为什么她偏偏就要揪着染月不妨,就认为她自己的爱比染月深,不把染月彻底抹黑不罢休?
慕铭升脸色冷下来,愈发觉得这个女人不可救药。
当年她的清纯温柔哪里去了?善良忍耐哪里去了?#@$&
恨让一个女人变得丑陋,可她就算自己扭曲了……也休想拿染月当靶子!
一碗热气腾腾的粥,熏得人眼前尽是模糊。
澜溪纤手轻轻碰着碗沿,小脸上透出一丝茫然的神情,思绪乱飞,一想起刚刚在父亲面前承认自己怀孕她就觉得一股灭顶的黑暗袭来,压得她透不过气。
红枣,她却心神不宁。
门口传来动静。%&(&
她一颤,勺子掉进碗里,门被推开,慕晏辰跟张嫂交谈的尾音落在空气里,抬眸,他眼底的一汪深邃与她撞上,直直撞到了她心里去。
“不是让你把一碗喝完?”他淡淡说道,在她房间里不拘谨,将外套脱掉朝她走去,亲昵地从后面搂住她柔声道,“还是想要我喂?”
澜溪脸一红,长长的睫毛垂下,下意识地抚摸上了缠在腰间的掌:“我有点喝不下去,心神不宁的,爸爸呢?”
“还在下面,转来转去不肯上来,可能在等着我下去之后问情况。”慕晏辰淡然说道,腾出一只手来拿过碗端到她面前,示意她双手拿。
澜溪怔怔地用手捧住,闭上眼睛,声音很痛苦:“我该怎么解释……慕晏辰,我说不出口……你看看这家,我呆了十几年了,我怕我一说出来我就再也回不来……我再没资格回来这儿了……”
“你还有。”他带着磁性的嗓音笃定道。
澜溪心颤了一下,沾染了泪水的睫毛抬起,疑惑的回头看他。
“你下回再进来的时候身份会是我的妻子,这个资格够么?”他柔声说着,淡然深邃的眸不看她,而是手执勺子搅拌了几下舀起来,抵到她唇边,“张嘴。”
澜溪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羞恼,胳膊肘撞上他的心口,慕晏辰眉头微蹙,手却不敢松开她半点,只能低低哄她:“好了别闹,我不是故意这么逗你,小心粥撒了……张嘴。”
再不喝就要凉了。
“我不饿,我只是心烦,心烦了才头晕。”
“没有让你喝,”他贴她更紧了一些,覆在她耳边道,“只是你肚子里的宝宝该饿了,你不顾自己难道也不顾他?”
这一招倒是很有效,澜溪立马也感觉到腹中的胎儿好像在跟她抗议,她微微心疼,再也不敢任性,张口喝下一口粥。
慕晏辰的目光软了软,敛眸在她脸上爱怜地亲了一下。
就这样喝完了大半碗粥才罢休,慕晏辰抱着她缓声开口:“过几天貌似就是你外公七十大寿,苏家在C城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到时候爸也会过去,你和你小姨也一样。所以如果可能,还是在这之前告诉他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否则我担心会有人在那个时候闹事,到时候就不仅是家丑,恐怕还会闹得沸沸扬扬。”
澜溪心里猛然一跳!
她小脸白了白:“你是说……”
“依我妈的性格,她绝对要闹得满城风雨才罢休。”慕晏辰闭眸刎着她的发丝,点明要害。
澜溪担忧了起来,想想到时候肯定会有很多人来,她的身世若是那时候被挖出来,最尴尬倒不是她,一是她早已安然入土的母亲,二是替人养子二十几年的慕铭升。
健硕的双臂紧紧拥住她,悱恻的刎轻柔地落在她发鬓耳畔,慕晏辰低低道:“我知道这件事说出来你会很痛苦,所以我不逼你,澜溪……哪怕你一辈子不想说也没事,我们去别的地方结婚生子,每年回来看他们,我也有办法堵住某些人的嘴让她永远不说出这个秘密只要你想。”
瞒?
瞒一辈子?
澜溪仰头看着天花板,想象着那种日子,他们难道要避开熟悉的朋友和亲人,一辈子独居在外?哪怕宝宝生出来,都一辈子不能回故土?
小脸泛起了一丝苍白,澜溪敛下睫毛,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