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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叔喊了几声慕铭升才听见,他努力压着上涌的气血走下车来,看一眼这片公寓,接着拄着拐杖走到了小区的门亭前。
保安以为他们要进去,摇起了栏杆,却发现他们原来并没有进去的意思。
“您好二位,请问是要访客吗?不住这里的话要进去是要登记的。”
慕铭升点点头,那眉宇间的凝重气息逼得保安不敢怠慢,拿了本子来登记,刷了身份证后才放心让他进去,却不料慕铭升问出一个问题来。
“这儿住的人你都认识?”
保安一怔,笑开了:“也不是都认识,不过我干了好些年了,大蔀分都认得。”
慕铭升点点头:“那刚刚进去那辆车呢?别跟我说你不认得,那车估计整个小区也就那一辆,车里面的人是谁?”
“您说那个?”保安回过神来,“那个倒不是我们的常住户,他们隔段时间会回来一次,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们是半年多前才回来的,之前房子在这儿搁了好几年没人住,我还以为他们退房了呢,结果没有。”
好几年?
慕铭升左胸腔又剧烈地跳了跳,挑眉道:“这么说,他们早些年就已经一起在这儿住了?”
保安闻言不好意思地笑笑,掂量了一下才道:“是有好些年了,不过说实在的,一开始来的就只有那位先生,那女孩子是后面才来住的,说句不好听的那女孩子太小了,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是什么的,这些年了才知道原来他们是男女朋友……啊,现在好像是快结婚了,以后该叫慕先生慕太太了。”
慕先生慕太太?
慕铭升脸色煞白,身形晃了一下,吓得身后的刘叔和眼前的保安赶忙扶住。
原来已经这么些年了。
想来这个人说的,还是澜溪高中上学的时候,她那时候的确是还在家。
中间那几年,她上大学去了,一直都没回来。
原来那么早……
那么早……
“先生,既然什么事都清楚了要不我们先回家?”刘叔扶着他道,“反正小姐说他们明天还回去的,就等他们回去再说……”
慕铭升缓缓拂开刘叔的手,像是背负着千斤的重量,抬起煞白的脸道:“麻烦你提供他们的楼号和房号,你登记一下,我就要进去拜访这家。”
“先生……”刘叔喊了一声,眉蹙成个川字。
“你登记!”慕铭升低吼了一声。
这老爷子的气势让人看了害怕。
保安不敢怠慢,登记好了之后放他们进去,看着那老爷子的背影突然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家里
澜溪将买好的东西放冰箱,还没腾出手来座机就响了,刚从浴室里出来的慕晏辰眸色黯了黯,走过去将电话接起来。
澜溪好奇的往后看了看,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可看他的表情好像有些凝重。
“怎么啦?”她知道座机一半都是小区的物业人员打的,“我们欠水电费了吗?”
慕晏辰薄唇淡淡抿成一条线,眸色深邃如海,对着电话低低道:“我知道了。”
他想象得到,该来的总会来。
电话还没有撂下,门铃就响了。
澜溪还以为是真的欠了水电,物业找上门,水眸带这一丝幽怨剜了慕晏辰一眼跑过去开门,刚想要开口跟人家解释就怔在那里,整个人震住,手脚通体冰凉。
她万万没有想到,来的人会是慕铭升。
她僵了,傻了,脑子嗡嗡响得失了神,半晌才苍白着脸开口:“爸……”
他怎么会来这里?
澜溪还手脚冰凉地僵在原地,门就被慕铭升强制着缓缓推开,她手脚无措,踉跄了一下站在原地,眼睛睁得大大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像是心里最柔软最想掩盖的秘密被撕开,她所有的不耻都暴露在她最敬爱的人眼中。
慕铭升死死盯着她看,看了好半晌之后才将目光移向后面的慕晏辰,那个英挺不凡的身影竟没有丝毫的胆怯和躲闪,冷眸对上他,薄唇淡然地抿成一条线。
“您过来了。”他淡淡地叫了一声,极尽礼貌和敬重。
慕铭升的心却被这一个字逼到狂跳不止,煞白苍老的脸上肌肉抖动着,眼里的血丝蹭蹭地冒,他颤抖着握紧了手里沉重的檀木拐杖,抄起来就朝着澜溪背上狠狠地抡过去!
“嘭!”得一声巨响伴着澜溪凄惨的痛叫,结结实实地砸在她的肩颈上,她单薄的身影踉跄了一下险些倒在一旁的鞋柜上。
慕晏辰的脸色骤变。
他大步流星地走过去,不顾那再次狠狠抡下来的沉重拐杖,一把将澜溪抱过来调转过身去替她挡下!“嘭!”得又一声巨响端端正正的砸在骨头上,连骨头都发出脆弱咯吱的响声,慕晏辰双臂却勒紧怀里的人,将她翻转过来扣在怀里,掌护着她的头按向颈窝,不让那劈头盖脸狠狠砸下的拐杖伤到她!
身后的刘叔霎时变了脸色,吓得跑进来阻止着:“先生!先生您别打!别打,会出人命的先生!”
慕铭升此刻却像是发了狂,心底积累压抑的暴怒和羞耻释放出来……他不信自己会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不信眼前这一切的荒唐不堪,他简直想打死她,打死这个贱到骨子里的女人和她肚子里不成人型的孽种!
他力道大的很,拐杖在空中抡得猎猎生风,招招致命地砸下去!慕晏辰一言不发地替她挡下这些能要她命的伤,刘叔在旁边撕心裂肺的喊着,声泪俱下地劝说,却仍阻止不了那劈头盖脸而下的毒打……
他肩上和背上被匕首和利剑刺穿的伤口被打裂了,红的血可怕地透过衬衫渗透出来……
最重又最可怕的一下,狠狠地朝着他的后脑抡去,“嘭!”得一声巨响后慕晏辰死死扣紧怀里的娇躯,粘稠可怕的红鲜血在他额角蔓延开来……
伴随着脑子里的嗡鸣声,剧痛散开到四肢百骸……
他满身是血地跟她抱在一起,澜溪被勒得死紧不能动弹,连呼吸都埋在他颈窝,她闷声尖叫着,哭着让父亲别打了,脚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被打碎,碎屑溅了一地,她埋在慕晏辰怀里,那么清晰地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慕铭升也被慕晏辰额角上淌下来的粘稠鲜血震到了,他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多狠的力气,可是他不躲,也不放开他怀里的人,慕铭升知道再朝着头多几下下去,那真是会出人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