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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抄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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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367年6月中旬、冻危星、伊纳洛分军区司令部、培根将军办公室

    雷夫放下空酒杯,一副‘麻烦来了’的表情,进了通讯室,白羽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只盛装着足足半杯酒液的酒杯伸到她面前,白羽抬头一看,培根将军正端着酒杯,示意她饮用。

    “谢谢您,将军阁下。”白羽恭敬地接过酒杯,喝了一口,金黄色的酒液应该很烈,但不知道培根放了什么,味道却非常缓和,并不冲鼻子。

    “不必叫我将军,至少现在我三不管。”培根认真地说道。

    “将军……?抱歉。”白羽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她打量着培根,看起来50多岁,头顶一层稀疏的白色发茬,个子不高,却非常胖,一件上将军装敞着怀,露出里面的衬衣,啤酒肚高高的腆着,一副很随意的样子,似乎刚才的话并不是生气。

    “别介意,真正的海军,没人会在意这些,我善于防守,却不善于进攻,这点连司令部门口卖鞋垫的小姑娘都知道。”培根将军挠了挠自己的头顶,喝了一口酒继续说:“但是在战舰上不行,你既然信任自己的指挥官,跟他上了战舰,就绝不准许这么做,那才是叛乱。”

    “您是说,您准许雷夫中校……这么做?”白羽差点把‘兵变’两个字喊出来。

    培根点点头:“小声点,中校,知道这事的人,全联邦不超过5个。”

    “可……为什么?”白羽头一次听说指挥官会准许自己的下属造反,还是造自己的反。

    培根自嘲的笑了笑:“联邦海军不是没有战斗力,也不是没有决心,只是没有被激发出来,我先压制舰队的战斗热情,然后让雷夫煽动兵变,就是想让所有人背水一战,至于那些没有战斗意志的人,用命令压着他们,只会坏事,甚至有可能把别人拖下水,哦,你今天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吗?而且做的非常好,先是把态度犹豫的人剔除出来,真正渴望去战斗的人,没有什么可犹豫的,接着你又把那些投机者赶走,那些家伙更危险,剩下的才是真正有战斗意志的人,不管是为了获得晋升、勋章还是复仇的快感,又或是其他什么,他们留了下来,这才是你需要的部下,你做的很不错。”

    “谢谢您,将军。”白羽不好意的说,‘征兵’的时候,她真的没有考虑这么多。

    “你新拟定的计划,雷夫已经给我看了,真是让我惊讶,想法非常大胆,以数量还不足半支舰队的部队,就敢趁乱直抄艾玛海军的临时基地,别人恐怕想都不敢想,而你不同,你有战略观,也有全局观,如果换成别的指挥官,只是尽力完成任务,哪怕战机就摆在他身旁,也不会考虑。布雷德利说得对,你,或许可以给我和雷夫一把钥匙,一个打开卡普罗特星系的机会。”培根站起身,走向书柜,从书柜和墙壁的夹缝中,掏出一本装订好的书,那本书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培根拍掉上面的灰尘,看着封皮:“布雷德利想让我把这个给你,说实话,本来我非常愤怒,这本书是我一生的心血,不过当我看到你所做的一切后,我觉得布雷德利那个家伙,还没老糊涂,它是你的了,记住,一名优秀的海军指挥官,光有勇气和头脑是不行的,经验的积累,是必不可少的。”说完,培根就痛快的递了过去。

    白羽放下酒杯,在制服上擦了擦手,接过来,这是一本装订成册的公文纸,足足两三百页,只见有点发黄的封皮上写着:《培根烹饪大全》,顿时愣住了,一时想笑,又笑不出来,她抬起头表情抽搐的看着培根将军:“这是……”

    培根恍然大悟,尴尬的说:“打开看看,这可不是烹调用的菜谱,封面只是掩人耳目。”

    白羽翻开书,随便看了其中的一页,里面并没有跟食材和烹饪有关的东西,全是战例,时间、地点、星图、战力比、作战时间表等等等等。

    “这是我进入联邦海军后,就开始记录的,前面有些是我参加或是搜集到的,后面的战例大多是我亲自指挥的,有成功的,当然也有失败的,虽然并不多,但足够你吸取很多经验和教训了,毕竟这本书是用十数万联邦海军官兵的性命换来的。”培根严肃地说道。

    “您把它给我吗?”白羽不敢相信的问。

    “当然,收起来吧,不要让雷夫那小子看到,他惦记很长时间了。”培根将军的语气就像是在开玩笑,但白羽知道其中的滋味,不舍却又舍得,不甘心却又心甘情愿。

    “谢谢您,将军阁下!”白羽立刻把书收起来,她想了想问道:“可是您为什么把它交给我,如果这些战例公之于众,那海军……”

    培根将军立刻打断道:“不行,也不可能,第一,我不想,海军指挥官都很自私,这些是看家的本事,没人愿意告诉别人。第二,我不能,联邦政府绝不会准许任何人知道这本书中的内容,如果他们发现有这么一本,等于小半个海军现代历史的书存在,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毁掉它,这些战例,有很多并不光彩,有些甚至还是没有解封的军事机密,所以你务必小心,就是你的舰组成员,也绝不能让他们知道你有这东西,有你在,他们就用不着这个。”

    白羽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感激的点点头,再次道谢,不过培根将军笑着摆摆手:“别谢了,把你扔在监狱里这么长时间,还害你搭上一只手,算是我补偿你了。”

    白羽笑着开玩笑:“听起来很划算。”

    培根点点头,也笑着说:“相当划算。”

    之后的半个小时,培根将军讲了一些他的趣事,没想到他也认识维威农分军区的伯格将军,在海军学院学习的时候,两个人没少打架,不过每次都是培根以‘压倒性’的优势取胜,最后的结果就是,伯格将军进医院,他被关禁闭……

    又过了一会,雷夫中校终于满头大汗的走了出来,悲惨的笑了笑:“没想到会这么长时间。”

    三个人又喝了一轮酒,白羽和雷夫才走出培根将军的办公室,白羽组织的宴会还没结束,不过雷夫似乎也没这个心情,他直接回了宿舍,白羽走回酒店,发现罗伊站在门口等她。

    “出什么事了?这么长时间?”罗伊关心的问。

    “有‘大白’的消息,另外就是……”白羽想了想,还是决定把一切都告诉罗伊,罗伊听完,笑着点点头,小声说:“这事到我这里就打住了,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培根将军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不要让他和布雷德利校长失望。”

    -

    4693年7月8日、裁决号、泰坦战舰、全景舰桥

    “那本书后来怎么样了?”白羽问罗伊。

    罗伊想了想:“记得好像是被你偷偷烧掉了,上面的东西你全都学会了,后面发生了很多事,不烧掉也不行。”

    “那你记得里面的内容吗?”白羽感兴趣的问。

    罗伊叹了口气:“那本书我们都没看过,我一直认为,培根将军那句话是对的,‘有你在,我们谁都用不着’,可是后来,你执拗的教给我们一些你总结出来的战术法则,这让我们受益极大,在后面的战争中,也起了很大的作用,哦!自己也写了一本,就是那本黑皮书。”

    魅影跟着点点头,有点生气的说:“你把那本书交给我保管,后来我还给你,没想到你转手就把它送给了米玛塔尔。”

    “我哪里知道那是我写的……笔迹完全不一样。”白羽郁闷的说。

    里昂笑了起来:“是啊,你以前的字迹确实写得很漂亮,现在就……”

    “闭嘴,士官长。”白羽命令道。

    突然,白羽又想起什么,她问魅影:“那本书前后几页都写了什么?我猜是被你撕掉的吧?”

    魅影笑了起来:“你想知道?”

    白羽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你快说。”

    魅影清了清嗓子:“后面嘛,没什么重要的,你最后疯疯癫癫,写了一堆疯话,字迹也很潦草,几乎辨别不出来。前面嘛,除了你斗大的签名,还写着你的座右铭……”

    众人一听,立刻来了兴趣,只听魅影朗诵道:“我挑战神魔,我是刺穿黑洞的长剑,亦是守护星云的盾牌,我深知这世界的过去,也了解这宇宙的未来,我,就是白羽。”

    “哈哈哈啊哈哈……”众人笑作一团,白羽涨红了脸,不好意思的说:“挺自恋的。”

    魅影看着白羽,认真的说:“也很自信。”

    -

    4367年6月下旬、卡密欧星系、‘先遣者’号电子护卫舰、舰桥

    “好了,我先跳进去,你们等我信号。”白羽向自己的舰队下达命令。

    “知道了,等您的好消息。”坎宁安上尉说。

    白羽点点头,切断了通讯:“克劳缇娅,我们走。”

    ‘先遣者’号电子护卫舰,激活了星门,一阵耀眼的光束将它包围,随后消失了。

    白羽坐在舰长椅上,转瞬间,她的船就穿过了数千光年的距离,来到了卡普伦特的X星门前,里昂以最快速度启动了能量护盾,克劳缇娅也同时重启了雷达系统,过了几秒后,克劳缇娅说:“周围很安全,没有任何艾玛战舰。”

    白羽稍稍松了口气:“发送通讯,让突击队改装过的护卫舰进来。”

    克劳缇娅立刻敲击键盘,发送了一段通讯信息,其实信息本身并没有任何意义,但是只要卡密欧的突击队接收到这段信息,就表明卡普伦特的X星门安全,装有磁牵引装置的护卫舰,就会全部进来。

    “罗伊,你和里昂,监听通讯,有任何情况立刻汇报。”白羽说。

    罗伊点点头,把耳机套在头上,跟里昂一起监听艾玛各个频道的通讯情况,这时候,第一艘护卫舰跳了进来,它来到白羽战舰旁,等候着,十几分钟后,20艘护卫舰全部到齐,呈不规则阵型分布在白羽舰船的四周,这样做主要是降低被发现的几率,白羽问道:“罗伊,你们侦听到什么情况没有?”

    罗伊摇摇头,里昂开玩笑的说:“我这也没有,会不会艾玛人都撤走了。”

    白羽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看起来艾玛舰队确实疏忽对这里的防御,她最担心的,就是20艘护卫舰接连通过星门,被艾玛舰队察觉到。

    “行动开始,克劳缇娅,发出信号,准备联机扫描。”白羽说道

    克劳缇娅发出灯光信号,示意各舰进行长频的数据传输,20艘护卫舰同时进行雷达扫描分析,再将得到的数据计算后,汇总到白羽坐舰的主控电脑上,并构建数据模型,通过克劳缇娅,迅速找出可通行的道路,这个工作,才是最耗时的,卡普伦特X星门前的天体碎片运行图,比培根将军的年纪都大一倍,不夸张地说,所有的碎片,都不在原来的位置上,而且体积变化极大,毕竟它们一直在互相吸引、撞击、聚集,白羽担心提前侦查,会引起艾玛舰队注意。

    白羽暂时松了口气,接过了舰载深空雷达的操作权,这样克劳缇娅就能专心分析数据,众人开始紧密配合,意图尽快找到可通行的道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白羽感觉自己的耐心快消失了,距他们进入卡普伦特星系,已经过去了2个小时,但是她不敢催促克劳缇娅,她的压力已经够大了。

    “舰长,你过来看下。”克劳缇娅突然说,白羽立刻跑到克劳缇娅身边,只见她指着屏幕说:“我计算出两条通道,一条在这里,碎片很多而且体积都不大,护卫舰就能搞定,另外一条是这里,碎片很少,体积较大,必须靠巡洋舰才能拖得动。”

    白羽先是松了口气,至少通道找到了,白羽想了想问道:“这两条通道需要多久清理完?”

    克劳缇娅大概计算了一下:“第一条时间较长,需要5个小时,第二条时间反而较短,而巡洋舰全部出动的话,2个小时就行了。

    白羽听完,看着碎片区的扫描图,盘算起来:护卫舰体积小,不容易被察觉,但是时间越长危险越大,但是巡洋舰体积太大了,很容易被艾玛的雷达发现,不过清理时间短,两边风险看起来差不多,有点难办。

    克劳缇娅看着白羽沉默不语,她知道这个决定伊纳洛分军区所有人的命运,过了一会,白羽下定决心,命令道:“传送第二条通讯。”

    同样的,第二条通讯也是无意义的杂讯,这表示突击队所有带有磁牵引装置的大型舰船都进来,与此同时,守候在卡密欧和伊纳洛的舰队,将全部进入一级战备。

    “发送命令,两条通道同时开工,护卫舰那边,只开一条能通过护卫舰大小的通道就行了,这样能缩短时间,巡洋舰那边,让他们能开多大开多大,我让艾玛舰队来了,也不知道该堵哪个口子。”白羽狠狠的说道。

    20艘护卫舰、6艘巡洋舰和2艘战列巡洋舰,立刻行动起来,开启磁牵引装置拖拽碎片,白羽的舰船全是电子装备,所以帮不上忙。里昂在改造战舰的时候发现,联邦海军的驱逐舰,由于轴心不稳,很难完成这项工作,所以白羽的突击队中,驱逐舰全部被用作攻击。

    白羽看着悬窗外的景象,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个致命的问题,磁牵引装置在工作时,发出的白色光线太强烈了,即使在三、四公里外,白羽也能看得清清楚楚,这样下去,被艾玛海军发现的概率就严重增高了。

    “白羽,有情况,发现一个信息源,距离正不断向我们靠近,而且信号源是跳跃式闪烁。”罗伊说道。

    “只有一个?”白羽问。

    罗伊点点头,一个信号源,那就代表是一艘艾玛的舰船,信号源跳跃式闪烁,说明那是艾玛的巡逻舰,他正在反复进出跃迁通道,扫描路线上的巡逻点。看来艾玛并没有彻底忽略这个地区,只是派遣了一艘舰船,定期巡逻。

    “收工,立即收工,所有人撤出卡普伦特,等待信号。”白羽命令道,然后她亲自操作舰船,把舰船靠近到一块较大的天体碎片上,抛下了三个临时船锚,固定住‘先驱者’的舰身,所有人撤退的速度非常快,没几分钟就走得一干二净,只剩下白羽他们隐蔽起来,观察情况,没多久,罗伊就说,那艘靠近的艾玛巡逻舰,已经很接近了,白羽下令全舰进入静默状态,避免被发现。

    20分钟后,一艘艾玛的小型护卫舰就跳出了跃迁通道,开始在碎片区外面徘徊,罗伊调校好早就释放的射电望远镜探针,把观察到的图像投影在屏幕上。

    “磨难者级电子护卫舰,看来确实是侦查舰。”克劳缇娅说,雷达员的基本功课就是舰船识别,所以她一眼就认了出来。

    白羽看着这艘护卫舰:“这货怎么不走了,就算雷达扫描,也该完成了,是不是发现星门的异常了。”

    “不会,如果被发现了,就不会一路侦查,慢慢悠悠的过来了,会直接跳到这里,再等等,说不定他在汇报情况。”罗伊说。

    白羽只能耐下心来等,至少,这艘磨难者级护卫舰滚蛋后,短时间内就不会再来了。

    “要不要我打开侦听器,听听他在汇报什么?”里昂问。

    “不要,磨难者是电子舰,近距离能察觉到自己被侦听。”克劳缇娅慌忙说。

    里昂只好摆摆手,放弃了。

    “靠,再不走,我就让巡洋舰进来灭了他。”白羽跺着脚气呼呼的喊道。

    罗伊没说话,他知道白羽是说气话,实际上他也快忍不住了。

    “走了走了,快看!”克劳缇娅高兴地叫到,磨难者级护卫舰,点燃了推进器,渐渐加速远去,没一会,就跳进了跃迁轨道。

    “哼,送瘟神。”白羽松了口气说道:“等他离远点,就让突击队进来,接着开工,希望他今天就巡逻这一趟。”

    可白羽话音刚落,几百艘艾玛战舰就陆续跳了出来,白羽瞬间呆住了,几分钟后,十几艘艾玛舰船就靠近碎片区,白羽看了一眼他们舰船发出星星点点的白色光芒,那些光点耀眼而熟悉,白羽先是愣了一会,然后破口大骂道:“你们这群杀千刀的艾玛混蛋,竟然敢抄袭我的进攻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