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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体上的研究没有任何价值。
琳祤将手术刀放入器皿中，取下胶质手套。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给你来点血？”
实验台上，张谷生望着头顶上刺眼的灯罩，他的胸膛被张牙舞爪的打开，五脏各在其位，被一条条手术线连接在一起。
“忘了，你的声带被不下心剪断，现在说不了话。”
琳祤无情的就像一个变态，一个活生生的躯体摆在她面前，还很有胃口的吃着饼干。
“抱歉啊，好几天没吃饭了，肚子有点饿。知道你不喜欢喝人类的血，诺，这是猪血，一样可以喝。”
张谷生现在不能起来，他一动，他身体内的器官都会被压迫，从他那没有缝合的胸膛里掉出来。
琳祤拿了一根吸管，放到他嘴边，“喝吧。”
他的双眼无神的望着，如果不是看到他的伤口在以非常缓慢的速度在愈合，还以为他已经真的死了。
琳祤见他不肯喝，“这也是研究的一部分。”
张谷生的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动静很小，如果不是她一直盯着他还看不出来。
她继续道，“你在我心里是特别的，可我研究了这么久，没发现奇特的地方。会不会有哪里我没注意到？
我想看看，这血顺着你的血管流入你的身体，会发生什么反应。”
说完，她将吸管放到他嘴边。
这次，张谷生含住了习惯。可他连吮吸的力气都没有，张口已经让他满头大汗。
琳祤只好拿来漏斗来，扳开他的嘴，将这猪血倒入他嘴里。
他只需要做吞咽的动作。
“嗯，你身体的愈合速度稍微快来点。”
张谷生的身体就像干涸的土地被雨水灌溉，有隐隐苏醒的趋势。
只是，他的身体被她解剖成这幅人鬼不鬼的模样，这趋势可以忽略不计。
做好了观察记录，琳祤将他打开的胸膛缝合回去，“你好好休息下，要是饿了，那边箱子里还有血，新鲜的。”
她说的箱子是恒温箱。
张谷生没有动作，还是躺在那。
在这一点上，她挺佩服他的。
实验之处她怕他疼，想给他上麻药，被他拒绝了。手术刀在他身上游走的这几天，除了最开始时发出疼痛的声音外，他都忍住了。
而且没有晕过去。
这精神坚定的，她自愧不如。
这里是她找房东租的房子，靠近森林的外围，很少有人会来这。
推开门出去，大门也没关，她直接进了对面的屋子。
珍妮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
“啧啧，真臭。”琳祤后退一步，绕过她去将屋内的窗户打开。
珍妮抬头，视线正好看到对门，看到躺在实验台上的张谷生。
她又忍不住了，“呕……”
琳祤捏着鼻子，“天啊，你怎么还有东西吐，你就不能把你身上的皮给脱了吗？”
臭死了，还丑死了！
珍妮的肚子破了个洞，本来就是拿了别人的皮肉。受伤了，无法像正常人一样治疗伤口。
因为这个破伤口在，珍妮的身体在逐渐腐烂。现在这吐出来的，是她的内脏。
琳祤是在受不了，退出房间直接把门关上。来到外面深呼一口大自然清新的空气，压下那股恶心。
自己动手解刨的时候不觉得，现在看别人吐，她受不了。
在五天前，张谷生对她说自己不想活了之后，她就带他们来到了这里。
秉承不能浪费的原则，她对张谷生进行了研究。珍妮不同意，可惜她没有话语权，还打不过她。
头一天的时候，珍妮还每天坚持去看张谷生，劝说她跟自己离开。
到第二天看到她对张谷生做的解刨之后，她忍不住出去吐了。之后的几天，她没敢在靠近。
珍妮的房间和张谷生的房间一样，都是没有锁的，他们想要走，可以随时离开。
既然两个都不想走，那她就不客气了。
在接下来的三天内，琳祤做了所有的测试，都没有发现。
于是她决定，入侵他的精神世界。
这个决定是最后的手段，不是害怕自己会伤害到他，而是怕自己受伤。
一个能生生忍受自己被解刨的人，足以证明这人的精神力极为强悍。
“接下来我会你进行精神检查，你可能不理解是什么意思。”她左手轻轻放在他的头顶，“就是我会进入的想法中，在这过程中，你不要反抗，好吗？”
“如果你同意，就动动你的眼睛。”
琳祤很有耐心，左手还在轻轻的抚摸他的头顶。
过了很久，才看到他的眼珠子动了一下。
“真乖，那，我要开始了。”以防万一，另一只手还是拿起了手术刀。
按理，她是星球的契约者，入侵一个她自己星球上的生灵会很容易。
但她在一开始，就受到了阻力。
“放松，不要反抗。”
她的话好像没有用，阻力越来越大。但好在没有反击她，只是不允许他进入。
在她面前的，就像一道上了枷锁的铁门，无论她用多大的力，都推不开。
琳祤咬牙，心下一狠，集中自己的全部精神力向那道门猛攻。
仿佛耳边听到一声轰隆声，那铁门上的枷锁掉落。
琳祤心喜，一鼓作气直接进入这门口。
可是，她闯入的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人的精神世界不会出现这幅场景，除了一种可能。
琳祤低头看向张谷生，他无神的双眼彻底空洞，他的肉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
他，死了。
她望着他很久，一时不知作何想法。
很久之后，一声叹息在回荡在房内。她放了一把火，把他烧了。
当然，是在房子外。这是租的房子，要还回去的。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死了，难道是因为她入侵过猛，直接导致她脑死亡？
是不是这个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人已经没了。
一个研究对象没了，她还有另一个。
只是等她忍着可能被恶心到，推开珍妮的房间时。在房间的中间，只有一堆干涸的呕吐物，和一张，干瘪的人皮。
“啧啧，还以为你有多坚定不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