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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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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昭在白天的中军帐中,此时四下无人,帐中要紧的关隘地图又早就收在别处藏好,所以无人这此时此刻靠近此地,除了为了寻找唐昭而来到这里的阿九。

    她的阿昭竟是这样勤奋的人吗?阿九这样想着,便觉得自己不能主动去打扰,打算只远远的看上一眼就足够了。

    于是,她的极为轻微地小小地撩起了一点帘子,透过微小的缝隙看向唐昭。

    而这一看,便出了点问题。

    阿九原以为唐昭是在挑灯夜读,或是在忙活着什么事情,然而帐中只有唐昭一人,且一应需要的事物并未摆放出来,也就是说,他并不是为了正是来到这里。

    唐昭面朝着一个方向,对着一副展开的画卷。

    是地图吗?阿九想着,但是她的内心深处却有些许的不安,在这个角度看不到唐昭所看画卷上的内容,于是阿九便计算好了方位,换了个地方窥视着。

    那是一张已经有些泛黄的画卷,画卷上画着一位姑娘,看起来年纪并不大,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仪态端庄,眉心点着梅花型的花钿。

    她是谁?

    阿九的心如鼓锤,怦怦直跳,是阿昭有事情瞒着她吗?不对,再想一想,好像有人对她提起过类似的事情。

    阿九强压下纷乱的思绪,离开了营帐,返回到休息的地方,脑筋全力开动着,心道,是谁来着,谁曾经说起过阿昭过去的爱人?

    是尹仲容,电光火石之间,阿九想起来了在边关遇见尹仲容时,他曾对她说过的那一番话。

    什么叫阿昭其实不喜欢她?什么交阿昭喜欢一个人都的模样不是对她这样的?

    阿九真真切切的慌了手脚,她的内心被这些思绪充斥,她在床上辗转反侧地想着,之前在边境的每一夜,阿昭都是如此,撇下她独自去怀念旧人吗?

    阿九终于熬到了五更鸡鸣,她甚至来不及整理有些褶皱的衣衫,直接问着陆续开始早晨训练的士兵,一路往尹仲容所在的方向过去。

    她必须得问个清楚,只是阿昭既然不愿意直接告诉她,她便也不为难人,只从别的地方曲线救国。

    晨起,伸着懒腰的前世子殿下,脑海中正计划着一天的工作,而一阵声响突如其来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尹仲容,”阿九高喊着他的名字,然后说道:“我有事情要问你。”

    尹仲容一看见她就没了好脸色,好像之前提醒阿九不要忘记伪装的人不是他一样,但是阿九暂时没办法照顾尹仲容别扭的心思,他她直接地问道:“你之前跟我讲过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和你说了那么多的话,你指的是哪一句?”尹仲容此刻显得有些懵圈。

    “关于阿昭过去喜欢过的人。”阿九抿着嘴唇,迟疑了半晌终于还是讲了出来。

    然而阿九感觉到有些许的难为情,但尹仲容却是没有丝毫的尴尬,他凝眉沉思良久,才诚实地说道:“我那时候是不大喜欢你的,那话说出来,也只不过是为了吓一吓、气一气你,所以那话里的东西是被夸大了的,你也不必过于当真。”

    阿九刚想松一口气,却忽然想到,那话只是夸大而已,并非虚构。

    于是,她还是在尹仲容面前驻足,并说道:“我只是想要知道而已,你如实说就好了,我不过想听个故事。”

    “那位姑娘是陛下的女儿,号昭烈公主。”

    尹仲容的第一句话,就让阿九的心里一个咯噔,脸上的血色都开始渐渐消失。

    难道她只不过是个别人求而不得的替代品吗?

    尹仲容看着阿九糟糕的脸色,便想到了她在脑补什么奇奇怪怪的设定,于是他找了人嘱咐了部分今天的事宜,而后继续对阿九说道:“你不要想太多,昭烈公主已经离世十年了。”

    “十年?”

    “对,她在十四岁那年就死去了,就算那时候他们二人之间有些许的情愫,也不过是少年时的幻梦罢了。”尹仲容对阿九说道。

    阿九的睫羽闪了闪,垂眸思索了片刻后才道:“那位昭烈公主生前可曾留下过一副画像?是眉心点着梅花花钿的。”

    “梅花花钿是很常见的装饰,”尹仲容对阿九科普,“你去大街上随便抓个女子,都有可能画过点着梅花花钿的画像。”

    所以那女子是不是昭烈公主?阿九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这些事情便不好向尹仲容言明,于是她便接着说道:“那时候阿昭与昭烈公主的关系很好?”

    尹仲容流露出了些许回忆的神色,说道:“唐兄刚来京城的时候,着实是有些格格不入的,昭烈公主应该是第一个向他伸出手的人,所以他们二人的关系好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吧?”

    尹仲容接下来的话,翻来覆去的意思都是叫阿九不要多想,似乎是在为自己多嘴说的东西找补。

    但是,许多事情都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阿九敷衍地应承了尹仲容的话,便从那里离开,前往来墨离与孟蒙所在的营帐。

    孟蒙亦是京中的贵族子弟,对那位昭烈公主以及她与唐昭的关系该是都有所了解的。

    阿九紧赶慢赶地来到了墨离的营帐附近,一抬眼就看见唐昭也在那里,他在问候着墨离的伤势,在与孟蒙说话。

    现在不是好时机,阿九心想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做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躲样子,朝着墨离的营帐走去。

    在看到唐昭时,她的脸上流露出了一点惊讶,说道:“阿昭,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看看墨离。”唐昭一看见阿九脸上便露出了笑意,眼睛里好像只能装下她一个人,那样深情,那样温柔缱绻。

    “看来我们心有灵犀。”阿九回了唐昭一个甜美的笑容,转头便问起了墨离的伤势,搞得墨离有些不自然。

    话说,我们一起逃命的时候也没见你这样关心过我,墨离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正在墨离遭受着夫妻二人的混合“拷问”的时候,孟蒙默默地缩小着自己的存在感,不知道为什么,他本来不算灵敏的神经敏锐地察觉出了隐藏在热闹下的暗流涌动。

    然而,这没有用,因为今天的阿九与唐昭都是冲着他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