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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楠跌跌撞撞地离开了酒吧,抱着路边的树呕吐不止。他根本没有身为女性的自觉,对周边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视而不见。好在停好车的化妆师ViVi赶了过来,把她完好无缺地送回了家。
月光下有灿如星河的繁华都市,也有荒凉偏僻的寂静之地。在都市人享受声色犬马、灯红酒绿的夜生活时,有些人只能看着月亮无聊得数星星。
几天后的夜里,在晋西省某市东郊的荒野树林中,有一处和周遭自然环境格格不入的建筑。戒备森严的建筑内到处都是巡逻的狱警。探照灯也24小时不间断地四处扫荡着。
突然,某层监牢的灯在同一时间瞬间熄灭,紧接着很快亮起了橙黄色的应急灯。
“这是停电了?难道是有人劫狱?不对,监视器之类关键电器的电源是独立的,如果只是停电的话影响不大。放轻松,放轻松。第一天上班出些意外,以后遇到就不慌了。”新来的狱警李兵按照操作上报了停电事宜后,得到了这是上级通知过的正常停电现象。但他还是不安地巡视起牢房内的情况。
清冷的月光透过幽寒冰冷的铁窗在狱中的一间单人监狱内投下斑驳光柱。靠墙阴影中坐着的高大身影吐出冷漠的一个词。
“3”
“哦?你在数什么?星星吗?”巡查的李兵在停电的环境中保持着警惕,听到声音赶忙追问道。
“2”
黑影中的人低沉嘶哑的声音冰冷如同生锈机器。
“喂!你在数什么?回答我!”李兵警觉地拿出警棍敲打起牢房铁栅栏。
此时他的心里慌得一批,跟他同班的老狱警正巧去了厕所不在这里,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情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1”
阴影中的人影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向前探出身子。当他前倾的身子沐浴在月色光斑下,终于显露出他魁梧巨熊一样的身影,他赤裸的上身疤痕累累,月色下,凶煞血腥的气质就像一头暴虐巨熊。
“小子,我在数你的死期啊。”男人邪笑着抬起头,月光照亮他脸上斜长的刀疤。那道刀疤划过他左侧眉毛,硬是把他粗长的眉毛隔成了断眉效果,给他的话更填几分凶狠的气息。
新来的李兵被吓了一跳,一股寒意顺着背脊直冲脑顶,他慌张下条件反射就想按响警报器。
“呼叫支援!呼叫支援!”
谁知就在他按向警报器的时候,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这一下李兵脑中已经想好了遗书。
‘出师未捷身先死,难道自己上班第一天就要在反抗越狱暴徒中牺牲了吗?也不知道抚恤金够不够妻子生活。上次那个败家娘们非要给我买一条最贵的腰带,本来都打算下班去退掉用钱给她买条项链的……’
李兵脑中立flag的流水账都能写篇小学作文了,也没见攥住自己手腕的人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啪嗒……”突然走廊的灯亮了起来,年轻警卫发现抓住自己手的人竟然是老狱警张伟席。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你为什么要乱按警报器?”老狱警张伟席一巴掌拍在小狱警脑袋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李兵不甘心地指着牢里:“这家伙想越狱我不能按警报吗?”
谁知年轻狱警扭头一看,牢房内那凶神恶煞的壮汉已经乖乖躺在了床上,还盖着被子嘴里发出轻微的鼾声。
“这……真的!他……他说在数我的死期!他刚才还醒着!他一定是想要越狱!”小狱警涨红了脸不甘辩解着。
“行了!你说其他人想越狱我会信,你说他?姑且不说他在狱中一直很老实本分,就算他真想越狱,有必要等在自己三天后就刑满释放的时候越狱吗?这家伙估计就是看你新来的,找你逗乐子呢!去去去,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吧。别在我面前碍眼。”老警卫哭笑不得地看着狱中装睡的家伙,随口打发走李兵。
李兵被一个犯人开涮,生了一肚子闷气,打算去厕所抽个烟冷静一下,便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你这家伙,还装睡?你到底想干什么啊?非要让那个愣头青按响警报你才开心啊?”见小警卫走了,张伟席也不板着脸了,笑骂着敲响了牢房铁门。
“哈哈哈,睡不着觉太无趣了嘛。正好那个傻小子凑过来,逗乐解解闷呗。”牢里装睡的男人豪爽大笑着坐起身来。
“也是,老唐你还有三天就要出狱了,一时间睡不着也是正常的。”老狱警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随手叼了根烟在嘴上,然后摇了摇烟盒,“来一根不?”
“那就谢谢了。”老唐也不客气,径直走过来拿了跟烟。这位即将出狱的老唐叫唐国福,就是替范云海父亲挡子弹的那位狠人,也是御林虎保全公司的第一大股东。
“这两个混球又无视禁烟警告。”监控室里的狱警看到这一幕撇了撇嘴,“算了,不管他们了,反正过几天他就走了。总不至于这时候给他按个罪名去关禁闭。还是检查一下其他牢房是否正常吧,刚才的停电虽然没有什么影响,但还是得预防犯人心思浮动。”
狱警这样想着把注意从那个小屏幕移到了其他监视屏幕上,没注意到老狱警接下来窃窃私语的小动作。
张伟席给老唐烟点火的机会压低了声音说:“老唐啊,我刚才问过了,外面的世界很平静,除了狼要回巢没什么事情发生,你到底在紧张什么?”
停电是上级有过通知的正常现象,不过张伟席受老唐之托,利用屏蔽器停电的机会拨通了外界的电话,帮老唐问到了他的堂弟即将回国的消息。
“放心,没消息其实就是最好的消息,这个世界要变天了,很多事情我说了你也不会信。作为朋友,我只能建议你有空多看几遍《生化危机》,《釜山行》之类的电影。”老唐叼着烟背靠在门上随口吐出了一个烟圈。
“那是什么意思?你让我看老美的恐怖片?有那个闲心我还不如看看林正英的僵尸片呢。”张伟席唾弃道。
“我也就随口那么一说,你也就随口那么一听。其实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老唐高深莫测的话伴着吐出的烟圈,随风飘出了铁窗外,自由地飘散在月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