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小说网 > 我才不要暗恋他 > 我要追你(四)

我要追你(四)

千千小说网 www.qqxiaoshuo.cc,最快更新我才不要暗恋他 !

    “芝麻,来,吃午饭喽。”

    听到林绾眠喊声的芝麻,两只小耳朵竖起,从客厅以每秒八百米的速度狂奔到它的小房间,然后在狗盆前稳稳的刹住了车,大嘴咧开,吐出舌头又收起舌头,大圆眼紧紧盯着林绾眠的动作,小腿不耐的前后蹬。

    贪吃狗。

    林绾眠不禁一笑,心想,还好也不是别人一袋狗粮能骗走的。

    林绾眠刚把狗粮按量倒进狗盆里,一连串急促的门铃声由外往内传来。

    “好了,就这么多,你刚刚偷吃了很多零食,别以为我不知道。”

    芝麻眼巴巴的看着袋子收紧,然后被放进高高的柜子里,大圆眼充满无限悲凉,小心脏要受不了了。

    “我去看看是谁。”

    林绾眠往猫眼里一探,竟没想到是一张故人脸。

    她打开门,倚在门框上,调子熟稔,“你怎么来了?”

    吴译提了提手中的东西,无奈说道,“来看你呗,回国这么久了都不联系我。”

    他自顾自的绕过林绾眠,进去了。

    林绾眠用脚尖顶门,把门关上。

    吴译把东西放在桌子上,芝麻听见响动,从房间里出来,一股劲儿蹿到吴译跟前。

    “哎呀妈呀,我去。”,吴译被吓得一个踉跄,一下子蹦出老远,定了定神,盯着面前白色的庞然大物,神经放松,拍着胸口,顺出一口气,音量提高了好几个度,“林绾眠你没事养那么大只狗干嘛,吓死我了。”

    “瞎叫什么,胆小。”

    林绾眠蔑了吴译一眼,眼里飘过两个字,怂货,摆明对吴译的反应很看不起,隔空扔了一瓶农夫山泉给他,“懒得烧水,凑合喝吧。”

    吴译接住水,啧了声,十分感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他瞅了瞅芝麻,一人一狗小眼瞪大眼,见它毫无攻击性,就一步一步挪向它,解开西装扣,弯下腰,顺了顺芝麻的脑门,手感还不错,毛挺柔软的,“它是你儿子吧。”

    “是吧,是吧,狗儿子。”,吴译手挠芝麻下巴,挑逗它。

    “它是我孙子。”,林绾眠坐下,目光掠过他们,不咸不淡的吐了句。

    吴译瞬间没了声,笑容逐渐消失,咳了几声,放开芝麻,往沙发上一坐,又端得一副精英模样,只是下一秒就破功了,芝麻大个儿猛的扑到他身上,扒拉他。

    “我去,滚开滚开,压死老子了。”

    芝麻黏在吴译身上,两只大爪子按住他的肩膀,还伸出粉红的舌头硬要舔他,想要亲近他。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林绾眠笑得眼泪都要飚出来了,弓腰捂着肚子,断断续续的说,“看来……它……挺喜欢你的。”

    “喜欢个毛线,快让它走开,我快喘不过气了。”,吴译把头别向一边,双手使劲推芝麻不断凑近的狗头。

    林绾眠见吴译的脸真的憋红了,也不开玩笑了,叫了声芝麻,芝麻立马听话的从吴译身上下来,乖乖的迈着小步子摇着尾巴走到林绾眠旁边,乖乖蹲着,眼睛还直愣愣的盯着吴译,冲他兴奋的吼了几声。

    芝麻很喜欢吴译。

    也可能是狗狗心灵相通。林绾眠心里是这么想的。

    “话说,你这狗多重?”,吴译回瞪了一眼芝麻,把歪了的领带扯开,揉了揉肩,骨头酸,都快散架了。

    林绾眠翘起二郎腿,歪靠着沙发边,曲肘撑脸,垂眸,顺手捋起一把芝麻的毛,又放下,佯装思考了一会儿,“不重不重,也就几百斤吧。”

    一群黑鸦从吴译头顶飞过,留下无数小黑点。

    还不重?还不重!

    吴译愤懑,只是看着眼前慵懒散漫的林绾眠,气无声无息的消了,她的神态语言动作甚至连说话悠悠闲闲的调子都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简直没变,果然她在媒体面前都是装的,不过,她又变了许多,成熟了,稳重了,身上又裹了一层壳,任人看不透,猜不透。

    和谢珩越来越像了。

    林绾眠到底经历了什么,从报道上以偏概全的只言片语,他根本无法知晓。

    “来吧,我们边吃东西边聊。”,吴译率先打破沉默,动手把桌上的包装袋一一打开,一时整个屋子弥漫了烤肉香。

    啤酒炸鸡,汉堡薯条,披萨肉卷…………

    真真真对上了林绾眠的口味。

    林绾眠两眼放光,收起懒懒的姿态,叉腿坐在地上,戴上手套开始掰鸡翅,也顾不上吴译,一口咬下去,满腔酥香。

    嗯~,太香了!简直人间美味!

    芝麻的狗鼻子也闻着了香味,蹲在林绾眠的面前舔嘴,林绾眠塞了块鸡腿给它叼着。

    吴译叹笑,在别人眼里,林绾眠像个女王,孤傲冷清,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可他知道,林绾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混蛋,经常和他坐在马路边的小摊上撸串,每次被谢珩发现,还把责任全都推到他身上,害他遭受了不少身体和心理上的摧残。

    “真好吃,好久没吃过了。”,林绾眠一手鸡腿一手鸡翅,嘴里塞满了肉,口齿不清的说。

    吴译瞧林绾眠没出息的样儿,样子活像几百年没吃过饭一样,“维持大众眼中仙气飘飘的仙女形象?”

    “唉,”,林绾眠灌了一大口啤酒,冰冰爽爽的,直下喉咙,酣畅淋漓,“好歹也是公众人物了,还是要注意影响的。”

    “没想到你还能有这自觉。”,吴译哼了一声,相当斯文的拿起一根薯条蘸番茄酱。

    林绾眠趁机抓起一块披萨塞进他嘴里,堵住他的嘴,然后趾高气扬的笑。

    谁能想到,一个被誉为人间维纳斯的画界新星与一个被称为律条狂人的律界精英在家中毫无形象可言的大吃大喝。

    吴译慢悠悠的把披萨吞下,促狭的眼尾勾起,露出精明的笑,吃得开心就好,接下来,进入提问环节,

    他假装不经意的开口,“一年前就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以为你们会知道的。”,林绾眠想,她当时刚拿下特纳奖就回国了,而且立马办了一个个人画展,本就荣誉满身,又顶着天才画家的光环,媒体大肆报道,宣传铺天盖地,备受关注,排场不亚于当红明星,她以为他们全都会知道。

    “我们?”,吴译故意咬文嚼字,“除了我还有谁呢?”

    林绾眠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明知故问。

    她朋友不多,吴译是一个,谢珩以前是男朋友,后来也就只有榆溪姐和宁云两个人。

    吴译暗暗思忖,打算乘胜追击,“你还对谢珩上心?”

    “没有。”

    “嘴硬。”

    “真的没有。”

    “谢珩现在还是单身。”

    吴译不慌不忙的抛出杀手锏,一语击中靶心。心理学上,人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他倒要看看现在的林绾眠将谢珩置于何种地位。

    “真的?”,林绾眠眼睛从桌上的狼藉移向吴译,目光探究,半信半疑,但上扬的声调暴露了她的愉悦和期待。

    吴译微低头,两手肘撑桌,手掌交握,额头抵住手边,似有似无的笑浮在嘴边,眼眸一片深暗。在法庭上,他一旦露出这种笑,就说明对方已中他下怀,他胜券在握了。不过,后来有人发现了这一习惯,所以他也时常假笑,迷惑对方律师,乱他阵脚。

    “当然了,你们分手后他就没谈过了。”

    有回忆试图破出掩埋的尘埃,一股复杂的滋味在林绾眠心头搅着。

    谢珩是不是在等她?

    “还有一个问题,既然你喜欢谢珩,为什么要说不喜欢?为什么要分手?为什么分手后一声不吭就出国?为什么五年杳无音信?”

    吴译以法学的角度,秉着先发制人的原则,对关系到林绾眠与谢珩关系变化、林绾眠出国原因以及出国经历进行询问,从而判定林绾眠的“罪行”,力争做到让林绾眠将自己的“犯罪事实”陈述清楚。

    林绾眠沉浸在上一个问题的回答当中,还没反应过来,吴译又丢出一串问题,听得她头都大了,晕乎乎的,皱眉不耐道,“你问题怎么这么多?”

    “请如实回答。”,吴译一板一眼的说。

    “怎么,”,林绾眠不干了,两手一摊,冷了声,“吴大律师是把我当委托人还是对方律师了,如果我撒谎是不是还要采取强硬措施?”

    她摘下手套,往桌上一丢,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的事儿她林绾眠压根不干。

    “林绾眠,作为你的朋友,以及谢珩的朋友,我只是想了解清楚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回国的目的。”

    他的直觉认为,林绾眠不只是单纯的想回国发展,换句不好听的话说,她绝对是有企图、有预谋的,至于谋的是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

    吴译正襟危坐,正言厉色,他没有在和林绾眠开玩笑,也不是和她讨价还价的商量,而是他有知道一切的资格。

    吴译不拘小节,通常一副顽固子弟无所事事的模样,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误认为他是一只可以任人拿捏的绵羊,殊不知,他最擅长的就是笑里藏刀,绵里藏针。

    林绾眠感到脑壳一阵痛,那些事情太复杂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说,只闭上眼睛说了句,“以后你就知道了。”,态度是拒不回答。

    从林绾眠的微表情和她说的话中,吴译敏锐的捕捉到了两个重要的信息点,第一,林绾眠出国之前绝对发生了他们所不知道的事情,而且对她打击很大,第二,他的猜测没错,林绾眠回国是蓄谋已久。

    吴译深知继续进行下去也不会有很大的收获,所以谈话到此结束。

    他挽起袖口动手收拾桌子,一边收拾一边感叹,他真是当代少有的温婉居家好男人,既上得厅堂也下得厨房,以后要是谁嫁给他,绝对是修了几辈子的福分,也不知道哪个女孩子这么好运。

    他又瞧了瞧沙发上仰躺晃荡着小腿,吃饱了就开始逗狗的林大佛,摇了摇头,不过一想到谢珩以后要伺候这姑奶奶,他就万分期待。

    他向林绾眠问了厨房的位置,去厨房打算拿块抹布擦桌子时,无意看到一个房间的门半开着,客厅的白光照了进去,正对门的一幅画落入他眼里,夜晚的城市,被黑暗完全笼罩了,没有霓虹的闪耀,只有高楼大厦孤立。

    他知道这是林绾眠的画室,出于好奇,他慢慢的拉开了玻璃门,当整间画室一目了然的展露在他视线内时,他惊了,或者可以说是被吓到,横着竖着的画靠墙立在地上,全都是黑白色的,连画架上还在上色的画用的颜料也是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