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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追你(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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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手横在腰间,炙热穿透薄薄的布,幽淡的气息铺天盖地袭来,在鼻尖缭绕。

    “她欠你什么?”,谢珩拦腰的手收紧,轻而易举的将林绾眠的身子往上托了托。

    林绾眠的心一惊,也随着被提到了嗓子眼,闻着熟悉的气息,脑子乱成一片糊浆,因为紧张,有点结巴,“我……我……。”

    “林绾眠,她欠你什么?告诉我。”,谢珩的身体向下压,紧贴林绾眠后背,下巴轻放在她的脖颈上,侧眼看她,放缓了语速,一丝一丝的引诱她说出口。

    林绾眠被迫微弓起身子,缩紧腹部,一口气吊在心口,最受不了这种温柔的诱惑,准确来说,最受不了谢珩的诱惑,声音软绵绵的如实招来,“她偷了我的荣誉,她是个小偷。”

    她看不到背后谢珩的表情,僵住,不敢动弹,连呼吸都是轻轻的。

    那就和他的猜测吻合了,唐零露就是当年污蔑小姑娘抄袭的人。

    一想到小姑娘因为这样一个人背井离乡四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阴鸷渐渐覆满整个瞳孔,怒火横生,谢珩急忙低睫垂眼遮掩,刚好看到林绾眠的耳垂,那里有个小洞,是在她高中毕业后的暑假里,爱漂亮又怕痛硬拉着他陪同去打的,现在粉粉的,像是在害羞。

    他被无形的安抚了,心中迅速飚升的怒气消失得无影无踪,莫名舒适。

    他情不自禁抬手捏住林绾眠的耳垂,软软的,就和他怀里的小姑娘一样。

    “你的耳垂红了。”

    林绾眠被刺激得一个激灵,掰开谢珩的手,娇小的身子像泥鳅一样灵活,一下子就蹦到了他的远对面,呼吸到了清新空气,也恢复了理智,立马冷起一张小脸,“谢珩,你是不是管得有点多了?”

    温软的人儿逃走了,怀里空荡荡的,像往常一样冰冷,心也是空荡荡的,无论什么都无法填补的缺失,就像分手那年她在他心口划的一大刀子,鲜血淋漓,疼痛万分,时至今日,还没弥合。

    原来他始终是一个人,即使她回来了,好像也不属于他了。

    “林绾眠,我为什么不能管?”

    “我什么时候没资格管了?”

    谢珩微愠,平消的怒气又被轻易的挑起,他把林绾眠逼到了角落里,两手撑墙,困住她,墨色的眼瞳凝起一团深不见底漩涡,“你是不是忘了你说过什么?”

    ——之之,我要你管我一辈子。

    林绾眠脑海里立马蹦出这句话,她一颤,当然记得,和谢珩有关的事情她都记得一清二楚,没有忘记一丝一毫。

    林绾眠掐了掐手指,用痛来保持理智,她强压下惊慌,不去看谢珩的眼睛,两手环肩,漫不经心道,“那不都是以前的事了吗?谢律竟然记得那么清楚,真让我受宠若惊。”

    “还是,”,林绾眠语调一转,迎近谢珩,纤纤玉指戳着他心脏的位置,旋转,口吻极其暧昧,“谢律旧情难忘,还对我念念不忘?”

    她眼中暗光流转,有力的心跳从指尖传至神经末梢,与她的心跳同频率震动。

    脸上泛开薄薄的温热。

    谢珩扣住林绾眠的手,不容她挣脱,解开西装纽扣,将她的手直接按在内衬上,心跳平静,凉薄的声音在无人的角落尤其清晰,“没有任何感觉。”

    说完,毫不客气的撒开她的手,一粒一粒的扣好扣子,整理好西装,独自走出陈列馆。

    林绾眠望着谢珩离开,目光黯淡下来,被他抓过的手无力垂在身侧,手指微蜷。

    她愿意被谢珩俘获,愿意成为他圈养的怀中人,但不是现在,她的意中人始终是一尘不染的人,她想干干净净的和他在一起。

    天突然轰隆隆作响,乌云蔽日,下起了雨,渐下渐大,大家纷纷躲雨,当林绾眠从陈列馆出来时,入目已是倾盆大雨了。

    好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雨了。

    她挤在人群中,伸手接雨,雨珠一颗一颗的砸在她掌心上,温凉温凉的。

    突然很想淋一场雨,冲走身上所有世俗的污垢,把那些用天真和单纯换来的圆滑和心机通通冲刷掉。

    她多想回到从前,性格清高却不会有人刻意针对,可以在熟悉的人面前开怀大笑,不必时时刻刻的忧心和警惕,最重要的是谢珩会守在她身边。

    她刚踏进雨中,一把黑色的伞举在她头顶上,为她挡住了来势汹汹的雨。

    林绾眠抬头,只见修长白皙的手指握住伞柄,指节弓起,指尖红润,另一边是谢珩俊美的容颜。

    他没走?

    她还以为他走掉了。

    谢珩唇角抿成直线,空着的手拉住林绾眠的手臂,往自己边上轻轻一带,两人一下子就挨得极近,他侧眸,低喃了一句,“我走了也还会回来。”,意味不明又意有所指。

    回到你身边。

    雨声太大,林绾眠听不太清,也不敢问,小心翼翼的拽住谢珩腰侧的衣服,缩着脖子跟着他走进雨中。

    一把黑色的雨伞坚定的穿梭在瓢盆大雨中,伞下,男人的手虚扶在女人腰间,女人往男人身上靠,又隔了几厘米的距离,若即若离,亲密无间又陌生至极。

    有摄像师扛起相机精准的抓拍下这一幕,看着极富诗情画意的照片忍不住的啧啧称赞,才子佳人,自古便是良配。

    雨实在是太大了,林绾眠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半,更不用说谢珩了。

    谢珩脱掉西装,从后座拿了条毛巾丢给林绾眠,看都不看她一眼,冷硬的说,“擦擦。”

    林绾眠的裙子是薄款,淋了雨有点透,他无意间看见了她粉色的蕾丝边内衣,不敢再看了。

    林绾眠把半湿的头发散开,听话的乖乖擦着,还把高跟鞋脱了。

    “你也擦擦吧,我用了一面,另一面还是干的。”,林绾眠把毛巾递向谢珩,见他面色生白,怕他感冒生病,有点着急的催促。

    谢珩瞅都没瞅,直接拒绝,“不用。”

    林绾眠瞬间没声了,默默的收回手,绞着毛巾,忽然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一转头,看见紧闭的车窗上映着了自己狼狈的样子,她小声的吸了吸鼻子,拼命把泪水忍回去。

    其实体弱多病的人是她,淋一点雨就会感冒,严重的话还会发烧,可她偏偏有爱淋雨的毛病,心情一不好,又恰逢下雨,就会在雨中漫步,为这事,谢珩也没少为她操劳,一到下雨准会带着伞提前站在教学楼门口——他平常都不进学校的,如果看出她心情不好,就带她回他家,推她进厕所冲个淋浴,就和淋雨一样。有时防不胜防,就绷起脸,凶她几句,怎么撒娇都不理她,却立马带她去医院,督促她按时吃药。

    刚刚谢珩一出现,她是非常惊讶的,五年了,好像什么都没改变过,谢珩依旧是那个一下雨就会立马出现为她挡雨的少年。

    只是他一声拒绝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终究是不一样了,他为她挡雨也可能又是顺便,他折路返回也可能只是出于礼貌。

    车内安静到有些诡异,谢珩抽空瞄了一眼林绾眠,心中不免叹息一声,知道她又在胡思乱想了,过了一会儿,林绾眠耳旁就响起了谢珩似乎很不情愿的声音,“我在开车,擦不了。”

    将落未落的眼泪立马止住了,林绾眠低头微微一笑,一滴温热的泪水滴在她手上。

    雨逐渐停了,林绾眠按下车窗,发现这不是回她家的路,却没任何疑惑,因为她无条件的相信谢珩。

    她看着后视镜里不断倒退的路面,后面有辆车一直紧跟着他们,立刻警觉起来。

    “谢珩,是不是有车跟着我们?”

    “嗯。”

    谢珩早就发现了,一辆白色面包车,普通车牌,从上高架开始就一直跟在他们后面,所以他才选择不往林绾眠小区走。

    要么报复,要么寻仇。

    “怕吗?”,这时,谢珩倒是有闲情逸致和林绾眠搭话,似乎这种事是家常便饭了。

    林绾眠摇了摇头,“不怕。”,她可见过更恐怖的,跟踪真不算什么,又嘀咕,“律师真是个高危职业。”

    车在一个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下车前,谢珩倾近林绾眠,很严肃的小声嘱咐,“下车后,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躲好了再报警,无论听见什么声音都不要回来,知道了吗?”

    他可以无所畏惧,但却害怕连累林绾眠,害怕她受到一点伤害。

    林绾眠乖巧的点头,“你小心一点,打不过就跑,要智取。”

    谢珩不敢多留恋,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头,率先下车。

    林绾眠紧跟其后,提包迅速离开车位。

    联江藏在暗处,一双窄眼紧盯着前方熄了火的车,看见谢珩从车上下来了,用手压低鸭舌帽帽檐,遮住上半脸,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枪悄悄的跟住。

    谢珩,你害我家破人亡,我便要了你的命。

    谢珩一直不紧不慢的往前走,侧耳听后方的动静,在一片空旷的地段,他停下,后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急促,他闪身迅速躲在柱子后。

    他解开袖扣,挽起袖子,活动了一下脖子和左手腕,紧绷住整个身体,以战备的姿势,蓄势待发的蛰伏。

    联江环视四周,没有谢珩的身影,心紧了紧,额头和握枪的手冒出冷汗,深呼吸一口气,不由得放轻脚步,放慢了速度,小心的观察。

    谢珩有军人经历,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但他有枪,今天一定要让谢珩命丧黄泉。

    幽暗的地下停车场,干燥,闷热,一场猎杀开始了。

    在联江逐渐靠近,走过柱子时,谢珩眸光一闪,一个箭步瞬移到联江后面,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扼住他的脖子往后勒,抬起右腿踹飞他手中的手枪,又狠踹他的膝盖。

    联江双腿不受力猛地跪在地上,呼吸不畅,血红从脖子蔓延至整张脸,他咬紧牙关,两手扒住勒着他脖子的手臂用劲的扯,突然想起什么,一只手探向后面,用尽全力击打谢珩的右手。

    一阵麻痛,谢珩恍惚了一下,联江趁机挣脱,连滚带爬捡起地上的手枪,对准谢珩扣动扳机。

    林绾眠刚报完警,就听到停车场传来一声枪响,她想也没想就拔腿往回跑。

    谢珩一个翻身敏捷的躲过了那一枚子弹。

    “谢珩,别动。”,联江狠厉的呵声。

    他的枪口对准了谢珩的脑袋,谢珩不再有动作,举起了双手。

    联江挪着步子靠近,笑得癫狂,“谢珩,没想到吧,你今天会栽在我手上。”

    “早说了,让你别多管闲事,你怎么就不听呢?”

    “她们给了你什么好处,你偏偏要和我作对?”

    “你要是乖乖跟我合作,也不至于落得个英年早逝的地步。”

    谢珩看着他们渐渐缩小的距离,计算着得手的几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联江拉动套筒,机械声响起,子弹上膛,他恶狠狠的说,“呵,死到临头还充当正义使者。”

    “你觉得你死后,会有多少人记得你这个舍生取义的律师?”

    “本来几十万能摆平的事,你偏要进来掺和。”

    “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吗?”

    “不,谢珩,我告诉你,人,是可以没有尊严,但绝对不能没有钱。”

    “你今天能为她们见义勇为,明天她们就能反咬你一口,这就是人性。”

    “我知道我逃不了了,不如在你临死前告诉你,看看你救的都是什么人,让你死不瞑目。”

    联江有点激动,冰冷的枪洞直接怼在谢珩脑门上,林绾眠一跑过来就看到这一幕,失声大叫,“谢珩!”

    联江没料到还有第三个人在场,立即转变方向,朝林绾眠开枪。

    谢珩快速下手击落联江手中的枪,子弹偏了,射在地面上。

    联江急忙捡枪。

    谢珩把枪踢远,一脚把联江踹倒在地上,一顿狠打,手却止不住的颤抖。

    他刚才朝小姑娘开枪了,小姑娘差点中枪了,小姑娘差点因为他受伤了。

    谢珩骑在联江身上,眼睛充血,眼白染尽通红,瞳仁紧缩,左手青筋暴起,不知疲倦的一拳一拳锤,发泄着,魔怔了。

    他脑子只有小姑娘差点中枪的画面。

    联江被打懵了,他硬瞪开被打肿了的眼睛,找到谢珩的右手,一个手切刀过去,紧按着右手攻击。

    可是谢珩似乎感觉不到右手疼痛,左手动作不停,一拳比一拳重,用了狠劲。

    林绾眠看见两人纠缠在一起,谢珩情绪不对劲,右手渗出了血,她看着地上的枪,走了过去,捡起来,对准联江的手,冷静的开了一枪。

    联江尖锐的惨叫响彻停车场,他扭头憎恨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举枪林绾眠,彻底晕了过去。

    谢珩被枪声和惨叫惊醒,眼睛恢复了清明,可一看到林绾眠,又陷入了魔怔。

    他起身,踉踉跄跄的走向林绾眠。

    眠眠,眠眠,他的小姑娘。

    林绾眠急忙丢掉枪,往前走几步,接住了重心不稳即将摔倒的谢珩,同他一起跪在地上。

    谢珩紧紧抱住林绾眠,沾血的手悬在空中,嘴里一遍又一遍的喊着,“眠眠,眠眠。”

    他嗫嚅着,“眠眠,我好想你。”

    “眠眠,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眠眠,我好怕,你走了就再也不回来了。”

    “眠眠,能不能别不要我?”

    “眠眠,我有的都给你,都给你,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走,好不好?”

    “眠眠,我的心好疼,真的好疼。”

    “眠眠,千万不要喜欢别人,我会受不了的。”

    有滚烫的液体灼烧着林绾眠的皮肤,她也紧抱着谢珩,听他在清醒时永远不会表露的情感,渐渐的有一层水雾蒙住了眼睛。

    她的之之,怎么就这么傻呢?

    “眠眠,你受伤没?”,谢珩想起刚才惊险一幕,慌忙松开林绾眠,上上下下的检查她。

    “没有,没有。”,林绾眠安慰道。

    可谢珩还是很紧张,手上都是血,不敢碰林绾眠。

    下一秒,林绾眠搂住谢珩,唇贴上了他的唇。

    谢珩脑中绷紧的神经瞬间松懈了,人顺势倒进林绾眠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