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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理，醒醒。明理？”
明理缓缓睁开双眼，“原君......”
“嗯。”
梅原在副驾驶上回头望着她，“到三日月堂了。”
她看了一眼窗外，果然是自家的菓子屋。夜色深沉，又下着大雪，三日月堂也已经关门了。
“唔——总算到了......”
她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好累啊。”
“毕竟两个多小时了。”
梅原笑了笑，脸上有些疲惫。他一路没睡，还得偶尔跟司机搭个话，要不是下午睡了几个小时，他早就撑不住了。
“小日向——”
明理轻轻摇了摇妹妹，小日向很快也醒了过来。
“姐姐......我们到了吗？”
“嗯。到三日月堂了哟。”
小日向打了个哈欠，也朝车窗外看了看，“这么快啊......一点感觉都没有。”
“......”
明理张了张嘴，又下意识地望了梅原一眼。
而他也平静地望着她。
“回家好好休息吧，不早了。有事之后再说。”
“......嗯。”
跟后排的三个女孩子也道了声别后，姐妹俩下了车。
白色的商务车碾过白雪，沿河远去，留下两道长长的痕迹。在刹车灯亮起后，又消失在转角处。
天空仍在飘雪，小日向收回目光，“到家啦，我们回去吧。”
“......”
“姐姐？”
明理转过身，接着却忽然抱住了她。
她的下颌抵在小日向肩上，脸上是前所未有的茫然和慌乱。
小日向缓缓抱住她的背，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姐......姐？”
......
“周晴。”
“......”
“周晴！”
“......”
“......苏叶。”
“......”
“......陆英？”
“......”
梅原扭过头，对着后排的三个女孩子挨个喊了一圈，结果没一个应声的。
司机大笑，刚好此时车子停在路口等红绿灯，便提议他坐到后排。
“好吧。”
梅原下车又上车，坐到了小日向原来的座位。
“周晴！”
他连喊带推，总算叫醒了她。
“唔......干嘛？到了？”
梅原很是无语，“到个鬼。你家在哪啊？”
“诶？你不知道吗？”
她打了个哈欠，“香樟名苑啊。”
“香樟名苑？”
前排的司机也听到了她的话，“刚好就在我回家的路上。待会儿先把你们送到林水公寓，我再送她回去吧。”
“啊，您先送她回去吧。”梅原立即回头道，“我得去她家拿个东西。”
司机也没多想，“哦，没问题。”
“......”
周晴本来还有一点迷糊，现在立即清醒了。她眨了眨眼，什么东西？
梅原对她微微摇头。
“嗯？”
周晴更加不解。
梅原没再理她，又叫醒了苏叶和陆英。
“别睡了，快到家了。”
两人在座椅上辗转了一会儿，也都恢复了清醒。
苏叶望着窗外，“这是哪儿呢？”
“去香樟名苑的路上。”
“哦，小晴晴家啊。”
车子在街道上缓缓行驶着。夜已深，市区里的路况要好于市外，至少积雪清理得更干净一些。
十多分钟后，他们到达了香樟名苑。
“学姐，我回家啦。”
“嗯，拜拜~”
“再见。”
从梅原身边经过时，周晴忽然想起他刚才的话，“你要拿什么？”
“什么拿什么？”
“就你刚才说的啊？”
“我刚才说什么了？”
“哈？你脑袋撞糊涂了吧？”
梅原举起栗子，“欠打是吧？”
周晴带着满脸诧异与不解，飞快地逃下了车。
“略略略！”
在她的目送下，司机调转车头，朝着最后的目的地驶去。
“我开了五六年的网约车了......”
他突然开口，“还是很有职业操守的。从来没发生过什么道德和法律上的问题。”
“......”
梅原有些不好意思，“看得出来。”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又摇了摇头。
他也是在周晴下车、而要去她家“拿东西”的梅原毫无反应的时候，才反应过来：这小帅哥原来是在防备着他。
防备什么？
当然是防备他在回程时、对独身一人的周晴做些什么。
“我女儿都比她大了。”
梅原咳嗽一声，又望向窗外。
“雪真大啊......”
......
十多分钟后，车子在公寓前停下了。
三人依次下车，车窗跟着摇了下来。司机望着梅原，“方便的话，请给很有职业操守的老司机一个5星好评。”
他笑了笑，又立即点头。
“一定。”
两人相视一笑，司机又摇上车窗离开了。
“你们聊得不错嘛？”
苏叶伸了个懒腰，又挽住了他的胳膊，陆英从另一边扶住了他。
“还行吧......”
梅原也没有多解释，转而望了望身旁的两人，“你们也太夸张了......我还是能走路的。”
陆英望他一眼，“地上滑。”
苏叶在他胸上一戳，梅原立即倒吸一口冷气。
她微微一笑，“再摔一次，你这根肋骨就真得断了吧？”
“没摔断也被你戳断了！”
梅原狂翻白眼，苏叶却是越笑越开心。至少这几天，她可以在武力上压制梅原了。
三人转身向公寓走去，地上积雪深厚，而这还是被清扫过的，一旁草坪里的雪已经厚得像是叠着三四床棉被了。
“几点了？”梅原突然停下脚步。
“十点......不到吧。”
“那超市还没关门吧？”
“嗯？嗯。”
苏叶望着他，“怎么，你饿了？”
“没有。”
梅原摇摇头，“不过要去买菜。”
“啊？”
苏叶一脸诧异，“现在去买菜？”
“嗯。”
梅原一边答着，一边拖着她和陆英往商场那边走去，“明天就不一定能买到了。”
“有这么严重吗？”
“有。”
L城本地能供应的蔬菜并不多，和H市一样，主要还是依赖外地运输。这是地理老师在课上顺带提起的，梅原刚好记住了；
而现在大雪封城，运输受限，外地的蔬菜进不来，坐吃山空是必然的结果。
“那要买多少啊？”
“至少得坚持一个星期吧......反正我们有三个冰箱，装得下。”
今天是元旦，虽然已经接近夜里十点了，商场里还是人来人往，相当热闹。
“看。”
梅原挑了挑眉，指着不远处的广告板，“今天还搞活动，超市里也打折......多买一点不会错的。”
“......”
苏叶无言以对，又鼓着嘴看向陆英。
陆英笑了一下，“下去吧。”
三人来到地下一层，超市里也很热闹。让苏叶略感意外的是，现在来买菜的人并不少。
她嘀咕了一声，“都这么紧张干嘛......”
“过年也要生活啊。”
梅原推着购物车，“别挡着。”
苏叶低头看了看，“我想坐车里。”
“我叫保安了。”
“哼！”
三人在蔬菜区大肆采购，只逛了一圈就几乎将购物车装满。
“再买点肉......对了，家里的鸡蛋好像也没有了？”
陆英点了点头，梅原又推着购物车往肉制品区走去。
苏叶跟在后面，“这么多待会儿怎么拿啊？”
“拿什么，直接把购物车推回去。”
她怔了怔，“可以吗？”
梅原也愣了一下，又望望左右，凑过来悄声说道：“待会儿我们走后门，别让保安发现就行了。”
“......”
她张了张嘴，有些纠结，“这样不太合适吧......”
梅原笑了出来。
陆英瞪他一眼，又跟苏叶解释道：“从今天开始，住在附近几个小区或公寓的顾客，登记过后都可以把购物车推回去，超市的人会去回收的......入口的牌子上有写，刚才进来的时候你没看到吗？”
“......”
苏叶气恼，抬手又要去戳梅原。
梅原正要躲，陆英握住了她的手。
“好啦。”
他松了口气，怀里的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明理：原君到家了吗？
May：到了。
明理：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