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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晴停下了脚步,便转头说道:“陛下,那臣的婚事。”
皇上自然明白,叶晴这心里最在意的事,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但皇上想用另外一种方式回答:“你自己的婚事,自己决定,爱结不结。”
叶晴被这一说,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说爱结不结,但这话明显就是说这婚事已经定死了。叶晴行了一个礼,算是无声的应答了。这次真的是转身而走了。
突然,背后又传来一个声音,像自顾自的说道:“对老鬼好点。”
这话不像是对叶晴所说,叶晴也就没转身,但叶晴知道,这是陛下对自己说的。那就顺陛下的这个意思,假装没听到。但两人都知道,这意思传到了。
叶晴在随性太监的带领下,见到了小皇子,相互认识了下,便在安排的车驾中,回了齐武国。
不过,皇子毕竟是皇子,这车辇,这护卫规模就是不一样。叶晴和小皇子同坐在一起,彼此聊着甚是欢喜。这小皇子生性洒脱,和叶晴年纪又相仿,又没架子,他们这一路来,两人的关系亲密了不少。
这回程并不像来时那么匆忙,同样的路却走了五天,才回到叶齐郡。小皇子自然也住上了叶府。
只是,回到叶府后,蕊儿一众人在迎接完小皇子之后,就把叶晴拉到一边,神情特别紧张:“前日,城东郊外传来巨响,城里地面也跟着震动。据阿耶的人回探道,武德山庄被夷为平地,半座山都没了。但山上怪异,阿耶的人无法靠近,不知道武凡师父他。。。”
叶晴听完,立马飞了出去,只留下了身后的“叶晴!叶晴!”的呼喊声。
叶晴感到不安,有明显的不详预感。叶晴的肾上腺素喷涌到了极致,调动着所有真气,让自己纵越的更加迅速。很快,他远远的便看到这消失的半座山。在靠近山脚下的时候,全身便变得沉重起来,随之而来的,便是叶晴的神情也开始变得凝重。别人可能不知,但他大致能猜到,山顶的黑石应该沉到了山的腹部。在飞来的路上,叶晴就看到山腰一圈被烧焦的树木。现在叶晴也不能再快速飞上山顶,而是一阶一阶艰难的爬向山腰。
不知过了多久,叶晴已走到了这被烧焦的边缘。望着这内凹的山坑,叶晴实在忍不住了,一声嘶吼后,他泪流满面,这涌出的泪水让他视线模糊,他在喊着“师父,师父。”希望这叫声能得到应答。但这一片废墟中,一片灰烬中,传来的也只有他自己的回声。
发泄出来的叶晴,慢慢的开始冷静下来。他艰难的爬下这凹陷的巨坑,行为困难的翻找着这些灰烬。
看着散落的一些铁片,别人可能不知是什么东西,但他知道,这是炮弹的碎片。他很是愤怒,也很是惊恐。这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力量,再强的武力都无法抵抗这炮弹的攻击。叶晴不敢再往下想,他想不出这是何方的什么力量,会对德武山庄下手。他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去查找更多的线索,找着武凡老师的尸体。
现在的叶晴,已经被这灰烬染得全身漆黑,只有裸露的两颗眼睛,显得异常凸显。脸上淡淡的泪痕,还透露着他白皙的皮肤。
但这巨坑是何此之大,又在这重重的重力压迫下,叶晴已经是精疲力竭,因为不断翻找着瓦砾,他的手也被割的鲜血淋淋。他顾不上疲惫感,也顾不上手上的疼痛,继续翻找着。
皇天不负有心人,在往圈中心翻找的过程,他眼睛突然被一束光所吸引。叶晴顺着那光源爬去,他的裤子和膝盖已经磨破了。叶晴还是继续爬着,爬着。在爬到那光源跟前,他才清晰的看到在拍卖会上武凡淘到的那个项链。叶晴知道找到这个项链象征着什么。他更使劲的扒开这项链周边的灰烬与瓦砾,叶晴的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滴,汗水也往下滴着,叶晴泣不成声。一边擦着泪水,一边继续挖着。渐渐的,一副烧焦的躯体裸露了出来。
“啊~”叶晴的情绪彻底崩溃,仰天长啸,哭喊着。
接着又低下头,跪伏在这实体旁,痛苦的哭着、哭着。泪水像着奔腾的河流,奔流不息,不知哭了多久,这泉涌一般的泪水开始枯竭,叶晴开始抽泣起来。他伸出颤抖而又血淋淋的手,取下了那个项链。这闪耀的黑项链,上面的铭文在闪动着光芒,叶晴木讷的给自己戴上。这是师父唯一的信物了。戴上的那一刻,叶晴又哭出了声。十五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又彻底的爆发了。叶晴哭的像个孩子,原本仅存的一丝希望,也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叶晴哭的是那么的无助,那么撕心裂肺。
渐渐的,叶晴哭的没有一丝力气,变得开始抽泣起来。他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便是把这烧焦的肉体收回乾坤戒中。做完这一步,叶晴终于死心。开始往坑的边缘爬去,叶晴知道自己要重振起来,师父要安葬,仇人还要寻找。叶晴艰难的爬着,他这一刻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能去想些什么?他必须要离开这里,还有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终于爬到了坑口,接着是连滚带爬的往山下爬去。几次的失足,让他摔的很重、很重。
疼痛感是现在让叶晴唯一保持清醒的方式,他的真气耗尽,双手又有着沉重无比的乾坤戒。他爬的很是艰难。下了山,筋疲力尽的叶晴,勉强的踉跄的走着,走着,往家里的方向走去。刚到城边,他这行尸走肉般的步伐,全身乌漆墨黑的样子,惹来许多异样的眼光。叶晴神情呆滞,也注意不到别人的眼光,他现在唯一的意识就是回家!
刚到城门脚下,守城的士兵正要盘问他时,谢思扬出现在了叶晴身前,叶晴看着谢思扬,像是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前突然一黑,便倒下了。
谢思扬在收到蕊儿的消息时,便在城门等候。他知道叶晴肯定去德武山庄,他不便去打扰,他也偷偷去探查过,奇怪的力量让他无法靠近。他能做的就是在这东城门等候叶晴的回来。但叶晴的样子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谢思扬将叶晴送回了叶府,交给蕊儿照顾,便离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叶晴缓缓醒来,睁开眼便看见了蕊儿坐在床边。叶晴这次无法投以微笑,他肿胀的眼睛,还是给他带来了一丝悲伤,他笑不出来。
“你醒了。”
“嗯。”
叶晴嗯了一声,便闭上了眼,他还能感受到手上和膝盖传来的刺痛感,全身的肌肉的酸疼感。他好疲惫。
这疼痛和无力的感觉,让他抬不起自己的双手。
他试着调动真气,真气走过的每一寸肌肤,都带着灼热的刺痛。叶晴强忍着刺痛,缓缓的流动身上的真气,让真气去喂养这些快干涸的细胞。先是小周天,接着是大周天,刺痛、灼热的痛感没有让叶晴停下真气运转。叶晴使者最大的气力,运转真气,但真气随着流动越来越稀薄。
能回到丹田的真气少之又少,这真气量让叶晴回到了熟悉的感觉,这真气量只有徒级三阶。叶晴很是吃惊,他不服气,又在运转真气,他现在的紧要事情,便是回复身上的真气,他才有办法让身体恢复,他才有办法去做需要他做的事情。
叶晴重复着,用着稀薄的真气,慢慢恢复身体。就这样过了两天,叶晴也没有办法起身,饮食都有蕊儿照顾,三急都由下人帮忙。叶晴就像废了一样,死死的被封印在床上。
第三天,叶晴开始慢慢恢复了精气。但这几天他的双手都被戒指死死的压着,动弹不得,最后他放弃了。
他用力的从戒指中,抽出了双手,才得以下床。体内的真气还是那么稀薄。不过随着之前闹出的那些动静,随着叶晴肉体的慢慢恢复,他明显能感觉到肉体强健了不少。
这一个月内,自己竟然有两次这么狼狈,除了苦了叶晴自己,这蕊儿也是憔悴的不行。叶晴的这个样子,家人肯定很担心,母亲英子,奶娘真儿都要来照顾叶晴,但蕊儿的坚强和无时无刻的守护,也帮他们减少了很多压力。
看着蕊儿的憔悴,叶晴实在不忍。将蕊儿一把抱在了怀中,将她的脸靠在了自己的胸膛,低下头,吻了一下蕊儿的额头。这一抱,这突来的温暖,让蕊儿忍不住哭泣了起来。这几次的艰险,蕊儿强装坚强,在这一刻,终于卸下了心防。叶晴抚摸着蕊儿,用无言的怀抱安抚着她。
叶晴算是回来了。
又过了一日,传旨的太监又来了,这次的旨意,便是前些天和陛下定下的内容。叶晴随着公文的张贴,又一次名声大噪。他所做的事情也更加名正言顺了。
但是外边的动静越大,叶晴这边就有多安静。叶晴像是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中。很快,德武山庄的消失,城东的怪异男子,叶晴的鸿蒙总督,消失的主角,这几个词汇被民间的传说串联起来。
有说叶晴在的武山庄上经理过激战,惨败逃回叶府。有的说,登高易跌重,叶晴被仇杀了。有的甚至说,叶晴武功被废,现在是个废人。总之,民间的各种传言,谣言四起。首当其冲的便是很多人找上板刻银庄,要兑换银两,谣言说叶晴的倒下,叶晴的产业也随之会崩塌。
内外交困的叶晴,此时正躲在房中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