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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亮帮楚殷棋办理了出院。
由于这次下乡是要定居,他们还需要先回一趟家,收拾一些衣物和生活用品带上。
江怀亮先把楚殷棋带回他居住的公寓,让她先在沙发坐着休息,收拾的事情由他来。
楚殷棋就住在他对面,江怀亮先把自己的行李收拾了,才和楚殷棋过去她的公寓。
搬过来不久,也没什么东西,楚殷棋收拾了几件衣服和生活用品,最重要的笔记本带上,也就一个行李箱就够了。
临走时,楚殷棋忽然想起一件事。
“江大哥,我想给楚铭打个电话。”
江怀亮疑惑,“你给他打电话做什么?”
“我的户口还在楚家。”楚殷棋顿了下,又说:“总要把手续办好才能离开。”
江怀亮心想也好,她自己提出迁出户口,好过以后楚家人把她踢出去,那时候她只能被动的去打身份证明。
主动和被动,截然不同的意义。
起码,主动迁出户口,还能保留一点尊严吧。
江怀亮以为楚殷棋是这样想,但其实楚殷棋并不在意自己的尊严。
她只是不想自己的存在挡了苏润认祖归宗的路。
已经占据了楚家千金二十几年了,是该不属于她的一切归还给苏润了。
……
楚铭很意外会接到楚殷棋的电话,更让他想不到的是,楚殷棋竟然要求在地区派出所见面。
疑惑之际,他听见楚殷棋平静的声音说:“要把户口带过来。”
这下,楚铭知道她要做什么了。
她这是打算彻底和楚家断了。
他淡淡的应了声,挂断电话。
回到家里问父母要了户口。
楚严飞追问拿户口本干嘛?
“楚殷棋……不,她从今天去不姓楚了。”楚铭顿了下,又说:“她主动提起要迁出我们家的户口。”
闻言,楚严飞和蔡淑芳均是一愣,两人目光复杂的相视一秒。
楚铭不理会他们的反应,拿着户口本转身走了。
直到车声渐渐远去,蔡淑芳才重重的叹声气。“造孽啊这是。阿铭刚才那神情,分明就是还没放下那个祺……”
‘祺祺’这个爱称,如今都显得难以启齿。
清醒时候的蔡淑芳说不上对楚殷棋究竟是怜悯还是痛恨,但不管是哪种情绪,无法再面对是真的。
楚严飞严肃道:“总要一段时间才能淡忘,以后他自己不提她,我们也不要提。最好就当没有这个人存在过,这是对大家最好的方式了。”
楚严飞从前宠爱楚殷棋多半是因为妻子,比起感情,他没有蔡淑芳那么难以割舍。
“你说的对,现在我们的女儿找回来,儿子也愿意遵从我们的意见,这个家,总算是圆满了。过去的,就让她过去吧。”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楚严飞最牵挂担心的就是妻子的精神状态。
“嗯。”
……
江怀亮和楚殷棋到了派出所有一会儿,楚铭才姗姗来迟。
临近中午十一点半,派出所下班时间快到了。
江怀亮等得有些不耐烦,正想再给楚铭打个电话,那人恰巧出现了。
他一进来,视线便直接锁在了楚殷棋身上,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神情,唯有那深沉的眼眸隐隐藏着一抹难以捉摸的情绪。
楚殷棋坐在等候办理的椅子上,见到他来了,下意识起身。
大病初愈的她,脸色还很苍白,刘海有些长了,厚重得几乎要盖住她的一双眼睛,那紧抿的嘴唇苍白得没有半点血色。
楚铭看着状态如此糟糕的她,不悦的皱了眉,质问走到他跟前的江怀亮:“你就这么照顾她的?”
江怀亮没好气的回怼一句:“你是她的谁?管得着?”
楚铭眉头直接拧成一个小山丘,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周身的气压也一瞬降到冰点。
江怀亮却丝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不耐道:“户口本拿出来,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楚铭被惹得恼火,忽然就不想拿出来了。
楚殷棋见他们两人这样针锋相对,实在担心他们下一秒就会打起来,只好上前把江怀亮拉开。“江大哥,你冷静点。”
楚铭的视线却不动声色的落在了她拉着江怀亮的那只手。
是手牵手。
他的呼吸微微发紧,腮帮子绷得紧紧的。
楚殷棋看向他,他生气的样子她不陌生,从前没少冲她发脾气,那时候她以为楚铭是厌恶自己的。
可那天晚上,他表现出来的温柔让她瞬间明白,原来他还是在乎她的。
哪怕他们不是亲生的兄妹,但在那样的情况下,他也给了她哥哥一般宽阔安全的胸膛。
“哥……”楚殷棋小心翼翼的喊他。
楚铭被她这一声‘哥’深深的刺疼了心口。
他不要做她的哥哥,他们也不是亲兄妹,所以能不能最后一次,最后一次的见面,别喊他‘哥哥’了?
内心呐喊着,面上却依然面无表情。
楚铭知道,那样任性妄为的话,从此不再可能说出来了。
他是爱她,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尽管他一直在隐藏逃避,却依然没能将这段情感抹去,反而越发强烈。可楚殷棋却和他不同……
事到如今,他也算看清楚了,楚殷棋对他从来只当大哥一般看待,哪怕为他档下那个颗子弹,也紧紧只是妹妹对哥哥的守护,与爱情无关。
从头到尾,一厢情愿的人,只有他。
他忽然笑了,薄唇微微荡漾开一抹冰冷诡异的笑。
楚殷棋却被他这个笑弄得心尖发颤,她以为他要冲自己发火了。“哥,你别生气,我想迁出户口是不想再让你们为难,苏润才是楚家的女儿,我如果还占着楚家的户口,对她不公平。”
楚铭不说话,从口袋里掏出户口本,递给她。
“你就是不提,我爸妈也会要求我来找你,你说得对,你不是楚家的人,从今天起,你不姓楚,你的死活,也与我们无关。还算你识趣,自己提出来总比被我们踢出去来的有尊严些。”
这一席话,何等的一针见血。楚殷棋饶是奢望楚家挽留她,却也没想过会亲耳听到楚铭说出这些话。
为什么非要说出来?在离开之前给她留点美好的记忆不好吗?
如果真的那么厌恶他,为何那天晚上还要帮自己?
那是他留给她最后的一丝温暖,却被他此刻冰冷的言语生生撕碎。
她咬牙忍着不让自己落泪,颤抖的手指轻轻的接过户口本,转身快步走到办理户籍的窗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