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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次去市里有大收获。”月章兴奋说道。
闵乡长沉浸在被送发箍的喜悦里,没听清楚月章说什么。收到别人的男人送的东西,这是闵乡长平生第一次。过去,作为老乡长家里的千金,本该不缺礼物才是。然而,老乡长为人严苛、正直,绝不准家里人接受别人的请托,更别说是礼物了。所以,从小只要有人送来东西,闵乡长一定会按照父亲的要求言辞拒绝。
后来结婚,是父亲定下的,两个人都没有见过面,就成了夫妻。闵乡长的丈夫是本地的穷苦人家,正和老乡长的胃口,干工作就是为了穷苦的老百姓,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穷苦老百姓,那才是真正的为穷苦人奉献所有。
闵乡长一开始被老乡长洗脑,为了奉献而献身。可是,过日子和理想不一样,嫁了过去,两人连对话都费劲。男人整天想着的是怎么吃饱饭、种粮食、还欠款,而闵乡长继承了老乡长的志向,扑在了为其他人服务上。
两人的理念、思路不一样,男人认为闵乡长整天瞎跑,不像个女人,而闵乡长了解男人后,觉得自己的丈夫是个怂货,撑不起家。两人整日争吵,后来分居,虽住在一个屋檐下,却没有在一个床上。
老乡长虽然奉献了女儿,可对权力的把控是一绝。为了培养闵乡长,给资源、给磨炼,硬生生把闵乡长磨成了男人,磨成了自己的继承人。
这下,闵乡长的男人更受不了,家里有个令人敬畏的母老虎,谁能生活的下去?尽管看着闵乡长的,男人的生活提升了不止一个档次,已经不是贫苦人家,让承受不住闵乡长的威势。两人除了第一年因为年轻而冲动的结合外,后面男人见到自己的妻子全身都发软。所以,两人后来不曾结合,也没有生出孩子。
因为生孩子的事情,乡里早就有长舌妇在背后嚼舌头,说闵乡长是母大虫下凡,一般人根本拿不住,生不出来。幸好闵乡长一头扎进工作,懒得和女人聚集,受到的当面攻击少了很多。
男人穷归穷,思想上却和皇帝一样,家里没皇位也要生个带把的来继承穷苦的生活。自己不敢和闵结合,就靠着妻子带来的财富,在外面和小寡妇不清不楚,就为了给自己留下香火。
受到父亲和乡村传统思想的制约,闵乡长时刻忍受着丈夫出轨的行径,有泪只能往心里流,从没有说过男人的不是,在外还要承受别人的指指点点。
或许是为了给自己减轻罪恶感,男人在被发现和小寡妇偷情后,大肆编排闵乡长,说她是石女,不能生,断了自己的血脉。说闵乡长和她爹早知道闵乡长有问题,才会选自己这个破落户接盘,要不然高贵的乡长女儿怎么会嫁到穷人家。
闵乡长听到丈夫往外传的话语,心如刀绞,想要解释,可自己确实没有生出孩子。而且,现在每次见到男人都感觉恶心,连说话都难受,更别说和他在床生发生点什么了。
闵乡长在流言蜚语中唯一能获得的爽快就是自己父亲被男人的话气成了偏瘫,躺了半年后驾鹤西去。自己小的时候被洗脑,嫁给男人,随着闵乡长逐渐成熟,看到了自己当时的愚蠢和父亲的自私,心里寄存着越来越多的怨恨。
恨自己不懂事,恨自己被洗脑,恨父亲为了清誉牺牲自己,恨权力对原生家庭的腐蚀。
父亲死后,闵乡长就和丈夫成为陌路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从不碰面,谁也不轻易回去。闵乡长多数住在学政府,男人则大摇大摆住进了小寡妇的家里。
要不是月章来,为了避嫌,闵乡长才回去了几趟。
这几天月章不在,闵乡长又搬回来乡政府的破屋里。
屋子还是原来的样子,可这里曾住着一个年轻强壮的男人,他有劲头、有思想、有才华,集闵乡长幻想的一切美好于一身。每次留在屋子里,闵乡长就在尝试着寻找月章的气息,想象着他站在各处的样子,这让闵乡长第一次在不知不觉中体验了自我飞翔的快乐。
见到月章回来,闵乡长兴奋的像个小丫头,努力维持自己的庄重,却被月章送的头箍打破了伪装。
“闵乡长,闵乡长?”月章滔滔说了一通,才发现闵乡长好像有心事,眼神涣散,没听自己的话。
“啊,什么事?”闵乡长感觉身体冷嗖嗖的,汗液流出,让自己感觉羞臊。
“你是不是累了,先去休息会吧。”月章不知道闵乡长刚才一瞬间经历了什么,只见她双腮红晕鲜艳,鼻息浓重,以为闵乡长受凉,急忙劝她休息。
“哎呀,别逞能,人都是肉长的,受不得生病。”月章急忙扎好车,手摸到闵乡长的额头,果然很热。顾不得男女防线,拉着闵乡长往屋里走。
闵乡长本就刚飞翔过,身体酸软,被月章触碰更加不耐,软倒下去。
“乡长!”月章大惊,没想到她病重到这种程度,连忙拦腰抱起闵乡长,往屋子里跑。
窝在月章的怀里,闵乡长感受到清爽的男子气息,不自觉又激动到无语的程度。
将人放到床上,盖好被子,月章轻声说道:“都是我不好,没注意到你的身体,我这就去请医生。”
“别!”闵乡长赶紧拦住月章,要是他真请了医生,自己一塌糊涂岂不是要露馅?
“我……”闵乡长一时找不到好说辞。
“身体重要,精神可嘉,但保住身体才能干更多的工作。”月章为闵乡长掖了掖被子,起身就要离开。
“不是的,我这几天来那个了,才……”闵乡长说着,害羞的拉起被子盖上了脸颊。
“那个?什么那个?”月章先是疑惑,接着明白过来,“哎呀,不好意思,我,我先出去。”
月章满脸的尴尬,慌张的退出门,全身燥热的去取石头。
闵乡长感觉自己丢人真是丢到家了,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问道被子上的男人气息,闵乡长想到这是月章的被子,再次激动。
等了一会,闵乡长感觉下面湿漉漉的,伸手摸去,是鲜血,是真的来大姨妈了。
“真来了?”闵乡长愣住了。
自从和丈夫冷战,自己就像是堵塞了一样,失去了作为女人的特性。可是,今天,在月章的床上,自己重新获得了女人的标志。不知道该是庆幸还是难过,闵乡长在月章的刺激下重新回到了一个女人该有的状态里。
“哎呀,不会弄脏吧?”闵乡长第二个念头是怕弄脏月章的被子,跳起来,捂着肚子,跑到自己的屋子里解决问题。
月章见闵乡长跑到别屋,以为她是处理事情,没多问,将自己带回来的石头按照检测员的摆放的位置一样样摆下来。
这些就是老区人民走向康庄大道的起点。
等了好长时间,才等到闵乡长出来。
在屋里,闵乡长找了好多地方才找到要用的东西。毕竟自己多年来没有过大姨妈,一些女人必备的东西已经收了起来。整理好身子,闵乡长平下心情,出门。
“快来,这是咱们致富的希望!”月章指着地上摆成一排的石头说道。
闵乡长平复好心情,奇怪的看着石头,怎么也想不出这老区随处可见的石头能有什么用。
“我带着石头去地质局检测了,这几个透明的是水晶石,这几个是彩色水晶,这两个是矿!”月章兴奋的介绍道。
“矿?”闵乡长敏感的抓住了重点。
“对,是矿,是什么矿还没确定。等确定下来,咱们自己建矿场,精加工,然后卖出去,就有钱了。”月章高兴的说道。
“办矿场?”闵乡长从没想过老区能办矿场。
“嗯,是矿场,只要有大量的矿,老区的人民绝对能富起来!”月章笃定道。
“请国企老开发,咱们得多要点工人的名额。”闵乡长说道。
“不是国企,咱们自己开采,自己处理。”月章纠正道。
“自己开采?”闵乡长傻掉了,在自己的意识里,土地什么都不是自己的,怎么能随便开采呢?
“不行吧,这,我们把握不住。”闵乡长说的很委婉,提醒月章私下开采是违规的。
“现在炸山不也是开采吗?”月章反问道,“我们拿的只是炸山的废料,哪里主动开采了?”
“这?”闵乡长转不过弯了,还能这么操作?
“建厂子要有钱吧?钱怎么办?”闵乡长想不通第一个问题,提出了钱的事情。
“钱不用担心,会有的。”月章没把自己的底交出来,事情还处于谋划的阶段,不能随意透露。
“还有技术呢?”闵乡长接着问道。
“对哦,还要技术员呢?”月章想起了自己忽视的地方,没有技术,这些矿还是石头啊。
月章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对,没技术,这山啥也不是。咱们得找懂技术的人。”
“怎么找?”闵乡长没出过山沟沟,最远就是去市里,哪里认识动矿山技术的人。
“没事,我来想办法,你先不要把咱老区有矿的事情说出去,我去联系技术员,想办法把矿场干起来。”月章说道。
闵乡长点点头,不知道月章要怎么办。可是,看到月章认真的样子,闵乡长感觉血又流出来了,就像是自己积蓄的水池遇到了泄水口,一点都止不住。
“你先想,我去去就来。”闵乡长夹着腿小跑回屋。
月章看到闵乡长滑稽的样子,笑了笑,思考怎么找到技术。
找技术有两个途径,一个是向相关的工厂企业要,一个是找研究矿藏的人帮助。月章是想先吞下一大口的,去找工厂就是自投罗网。关于开矿的企业都在国企手里控制着,自己去要人、要技术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嘛。
那么,只有第二条,从研究矿藏的地方找人过来帮忙。研究矿藏的一般在研究所或是大学,只有这里才有专门的人才。自己要怎么才能找到他们呢?而且还要请人家来这个穷乡僻壤干活。
月章感觉到,钱不是万能的,至少知识是钱无法买来的。
想了好几天,月章都没有想到好办法,自己的层次太低,没办法接触到高层次的人才。要是自己是矿业毕业,有老师、同学,可能找人好办些。可是,自己只是个师范生,对挖矿一窍不通,能帮忙的人也找不到啊。
空有宝山,却挖不出来,月章难受啊。
“难道真的要请大企业来?”月章不甘心,要是大企业来了,老区除了能获得一点微薄的利益,剩下的只有挖矿过后的废墟。这不符合老区的利益,更不会给老区带来长久的收入。
要是想要老区长久的富裕下去,老区必须自己掌握充足的资源。这是月章的想法,也是现在月章唯一能做的事情。
这几日,闵乡长住在媳妇的土院子里。一方面是为了多看看月章,感受情感的冲动,另一方是月章几日来为了思考怎么解决技术的问题,没能照顾好自己,闵乡长只能帮他解决生活上的问题。
看着月章愁烦,闵乡长也跟着烦躁起来。多希望自己能认识学技术的人,只要有这样的人才在,月章就不用为技术担心了。
在担心月章的时候,闵乡长脑海里冒出了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孩脸。那是很多年以前,在自己上学的时候,班级里有一个家里穷的连红薯面都吃不上的孩子。他不爱学习文字,对数字极为敏感,后来被人挑去参加什么比赛,然后飞黄腾达,再没回来过。或许,这个人能帮上自己。
闵乡长带着想法,找到月章。
“月章,你还在愁吗?”闵乡长开口问道。
“是啊,技术不是那么好解决的啊。”月章躺在屋里,看着茅草的房顶,心里烦躁。
“我这有个想法。”闵乡长过去都是雷厉风行,想说就说,现在在月章面前反而说话轻声细语。
“什么想法?”月章认为闵乡长不可能知道什么技术的。
“以前,就是我上学的时候,有个同学……”闵乡长娓娓道来。
月章听着,慢慢起来,坐直了身体,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