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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隐卫本能

作者:十六岁精灵鬼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推荐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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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乐谷大概都忘了自己是一国之主,还有千兰的百官万民需要他,就这么衣不解带地守了整整两天。

    平嫣朦朦胧胧睁开眼时,第一眼便看到喜极而泣的华乐谷,他用她的手蹭着自己的脸,又哭又笑,口齿不清地问:“你终于醒了,饿不饿?疼吗?有没有哪里还不舒服?”

    平嫣勉力露出一抹惨淡的笑容,伸出另一只手给他擦了擦眼泪,弱弱地说:“不疼,我睡了多久?”

    “两天了,肯定饿了吧?”华乐谷说着准备起身。

    平嫣反拉住他的手,“王上,”华乐谷赶紧又坐下来听她说话,平嫣继续有气无力地说,“王上一直守着我吗?”

    华乐谷咧着干裂的白唇点点头,“你这个样子,我还能去哪儿?”

    余久拿了药和新的白布进门来,见平嫣醒了,赶紧坐下为她把脉。

    平嫣冲余久笑着问:“有师父亲自诊治,我是不是快好了?”

    余久横眉怒目地说:“好什么好,你这是幸运,万一扎到心肝脾肺什么的,你还能有嘴在这儿跟我说话?”说着看了一眼华乐谷,似是觉得言语有失,降了声音,“好在是纯外伤,不过加上落胎对身体的伤害还是需要多养几个月才能见好。”

    听他说完,平嫣只是一言不发地低下眉眼。

    华乐谷犹犹豫豫地开口:“嫣儿,我们,我们的孩子···”

    “我知道,我也是医者,那种情况孩子不可能保得住,”平嫣用那抹仍旧惨淡的笑容看向华乐谷,“我有准备的。”

    余久瞪着她,命令道:“把药喝了。”

    华乐谷坐在她身后,把她抱在怀里,接过药碗,一勺一勺地喂她。

    “等会儿给你换药,我去看看方掌事的粥煮好了没。”余久说完气鼓鼓地出门去了。

    喝完了药,华乐谷又将平嫣放平,恢复了最初趴在床边的姿势。

    平嫣眼中噙泪,摸摸他有些扎人的胡茬,“王上其实不必守着我的,怎么这般憔悴了。”

    “我好怕,”华乐谷的眼泪顺着脸颊流到平嫣手上,“我怕我离开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如果出什么事,我怎么办?我宁愿当时中箭的是我···”

    “少爷。”平嫣的这两个字让华乐谷怔怔地望着她。

    “少爷,当时发生的太快,我都来不及想,人就已经扑过去了,可能是隐卫本能吧,”平嫣浅笑,眼泪缓缓流到枕头上,“我第一次觉得,少爷留我在身边是对的,你没事便好。”

    华乐谷哭的像个孩子,含含糊糊地说着:“谁要你做我的隐卫了?谁要你救我了?谁要你这么牺牲自己,牺牲我们的孩子了?你这个女人,才说过恨着我,转头就又为我挡箭,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呢···”

    平嫣看着他也不由得泪如雨下,又抹了抹他的眼泪,“对不起···”

    “救了我的命还要跟我说对不起吗?信誓旦旦地保证要护好你们,可我却···对不起,是我没做到···”

    “曾经恨过你,对不起,以前大概是我没看清自己,如今才知道守护你已经成为一种本能,一心只想你能平安康泰,扪心自问,哪里还有恨呢?别为了我自责,好不好?”

    华乐谷将头埋进平嫣的颈窝里,放声大哭,平嫣闭目任由两人的泪水流淌,轻轻地抚着他的头。直到方茹端着清粥进来,他才慢慢平复着哭哽,端起碗准备喂给平嫣。

    “不着急,”平嫣摇摇头,“有件事想跟王上说。”

    华乐谷把碗放了回去,“你说。”

    “之前我能跑能跳,没有婢子也没什么关系,可如今的情况,总是让方掌事照顾我也不合适,前几天我在峪湖边崴了脚,有个路过的宫女扶住了我,看她只张嘴不说话应该是个哑巴,刚好我也喜静,就把她调来照顾我起居,如何?”

    “好,听你的。”

    “还有,王上守了我两天,必然是疏于朝政,也疏于照顾自己。这都不是我想看到的,不论如何也不该再待在这儿了。”

    华乐谷把脑袋一扭,固执地说:“我不走。”

    平嫣淡然一笑,拍着他的手,“我就在这儿,跑不了,处理完国事随时来看我好不好?”

    方茹在一旁帮腔:“是啊,王上,你这两天也几乎没怎么吃东西,奏折也堆积如山,总还是需要您处理的。”

    华乐谷看看平嫣,又望望茹娘,不情愿地点点头。

    “好吧,那个宫女就拜托茹娘找来了,”华乐谷见茹娘点点头,又转向平嫣,“我晚上来看你,乖乖吃药吃饭。”

    华乐谷在平嫣额心一吻,出门去了。

    走到婉心宫院里时,见余久正满面愁云地靠站在墙边,他上前问道:“怎么站在这儿?嫣儿真的只需要养养就没事了吗?”

    余久有些幽怨地看着他,“伤口确实养一养就无大碍了,但王上可知,她失去的可不止那些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

    华乐谷默然低下头,“我知道,孩子···”

    “平嫣这次伤了根本,”余久打断他,“也就是说,她失去的不仅仅是这一个孩子,还有以后有可能拥有的所有孩子。”

    华乐谷怔怔地抬头,难以置信地靠近一步,“你说什么?”

    “她以后都不可能有孕了。”余久一字一句地又说了一遍。

    华乐谷晃悠了两下,马上一手扶墙,一手扶着额头才勉强站稳,缓缓问:“一点治愈的可能都没有吗?”

    “没有,”余久摇了摇头,“箭直接刺穿了胞宫,扎在胎儿身上,她没有死在大出血上,已经算命大了。”

    “她知道吗?”

    “现在应该还不知道。”

    “那就先别告诉她。”

    “瞒不住的,她自己就是医者,还是个造诣颇高的医者。”余久无力地说。

    听罢,华乐谷惨笑一声,踉踉跄跄地往宫门外走去。

    刚刚迈出宫门,华乐谷身体一软,咚地一声栽倒在地。

    一旁的宫人们顿时一阵慌乱着围上来,井深一边上前扶起华乐谷一边喊:“别看着了,赶紧抬王轿,送王上回载清殿,”又转头对余久,“余医官,请快些跟上!”

    余久懵懵地看了一眼华乐谷,又望了一眼婉心宫,小跑着跟上了华乐谷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