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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随着知州公孙玄入座,公堂两旁的衙役一边高喊口号一边用手中的杀威棒不迭顿地,公堂气氛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
均州百姓得知今日堂审凶犯的消息,早就把州衙围了个水泄不通,都想看看这个罪大恶极的罪犯会得到什么样的惩罚。
公孙玄正襟危坐,一拍惊堂木,铁着脸道:“将人犯白昭矩带上来!”两名壮硕的衙役押着被反绑双手的白昭矩来到堂上,堂外围观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怒骂声。
白昭矩挺直身板,任由那两名衙役怎么踢打就是不跪。公孙玄见状大怒,又一拍惊堂木喝道:“大胆,见了本官为何不跪?来呀,先给这厮吃三十记杀威棒!”
两旁衙役得令,六根棍棒齐齐递出,夹住白昭矩的腋、腰、腿等部位,便要将他放倒。
“住手!”一声喝止隔着人群传入府衙,人人心头巨震,衙役不自觉地暂停了用刑。两位头戴铜制鬼面、肩披猩红斗篷、身姿挺拔的人越过人群,径直迈了进来。
公孙玄回过神来,见有人擅闯公堂,拍案而起道:“大胆!本官审案,哪里来的刁民胆敢咆哮公堂!来人,给我拿下!”众衙役举起杀威棒,如虎狼般扑上来。
一道寒光闪过,只听几声闷哼,那些衙役尽数被打倒在地,跌得鼻青脸肿,手中的杀威棒都只剩下半截。而那两人仍然纹丝不动,谁都没看清他们是如何出手的。衙役们知道遇上了高手,嚣张气焰荡然无存,有的索性就势装伤躺在地上不起来了。
公孙玄颤巍巍地站起身子,哆嗦着说道:“你……你们是谁?眼里还……还有王法吗?”
为首的铜面人冷冷道:“皇宫大内我都进出自如,怎么一间小小的州衙反倒进不得了?”他取下腰间一柄黑黝黝的丑剑向众人展示,问道,“公孙玄,你可识得这把剑?”
公孙玄主政均州以来,头一次有人当着他的面直呼其名,不由一怔,心道:“难道这二人真的大有来头?”
他不敢怠慢,带了几个人谨慎地走到铜面人身前,盯着那剑观察许久,似乎想明白了什么,一改冰冷的面孔,满脸堆笑问道:“莫非这把剑就是威名赫赫的天……天策剑?”
“还算你灵光,若再迟疑个一时半刻,只怕这一剑就要朝你脑袋削去了。”铜面人点点头,顺势拿剑在他面前比划了一下。
公孙玄吓得面如死灰,抱着头不住地弯腰赔礼:“不知是天策军楚统领驾临,下官有眼无珠冒犯大人了,恕罪,恕罪!”北固山一战,天策军的威名已随着捷报传遍大江南北,公孙玄一看这剑和面具,再想到他俩可怕的身手,哪里还敢怀疑。
自铜面人开口说话的那刻起,白昭矩就已知道那人是师兄所扮。他尚未听说过楚君城的事迹,见堂堂知州大人对师兄如此畏惧,觉得又是惊奇又是好笑,一颗悬着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楚君城收好天策剑,傲然道:“现在能进你的州衙了吗?”
公孙玄像鸡啄米般点头道:“进得,进得,自然进得!大人肯光临敝处,实乃下官天大的荣幸。待审完这个案子,下官会亲自为大人接风洗尘。”
“哼,本官今日前来,为的是眼前这个案子,可不是跟你要吃要喝来的!”楚君城佯怒道。
“是,是。下官说错话了,该打,该打!”公孙玄装模作样轻轻地摸了自己的脸一把。
楚君城看在眼里,也不戳穿,道:“本官奉皇命到各地走访民情,在均州听到了坊间许多关于这个凶犯的传闻,这等大恶之人必须依律严办,方能正国法、镇奸邪、平民怨。”
“原来大人背负圣命,请大人入座主审。”公孙玄弯腰引路,想让楚君城坐到知州之位上。
楚君城先是一愣,随即斥道:“荒唐!朝廷制度岂可僭越!你身为一方父母官,理当为民解忧,怎可把主审之权拱手让于他人?本官虽有御赐宝剑,却也不能做这越俎代庖之事。”
连续几次马屁都没拍对,公孙玄心中叫苦不迭,偏又不得表露出来,只能强作欢颜道:“既然如此,那就请两位大人边上监审。来人呀,看座。”小吏很快抬来两张椅子,待楚君城和梦醉入座,公孙玄才敢坐下。
这场小风波平息后,庭审继续进行。公孙玄复又端起官威,喝道:“堂下疑犯,几位大人在此,还不跪下!”
白昭矩向楚君城瞟了一眼,见师兄略微点了点头,想起他的嘱咐,便假装害怕,双膝跪地。
公孙玄得意一笑,继续审问:“疑犯白昭矩,本官问你,均州城十七户二十四名小孩被害案可与你有关?快快从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
白昭矩慌忙磕头道:“我招,我全招,求大人别再动刑。”
“咦?”白昭矩的态度让公孙玄大感意外,原来犟得犹如顽石的他怎么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公孙玄讪讪地收回本已准备丢出去的令签,“既已认罪,就快快把所犯罪行一一如实招来。”
“是,大人。”白昭矩搬出在狱中想好的“供词”,“罪民修练误入歧途,妄图以至阳至阴的童男童女之血提升修为,这才偷偷下山来到城中犯案。半个月来,我每日以一对童男童女血祭,共计……共计二十四人……”白昭矩虽然信口瞎扯,这些血案却是实打实的,想到无辜枉死的孩子,他心如刀割,说话都哽咽了。
公孙玄拈起长须,恍若得道之人,眯起眼对他细细审视了一番,却道:“荒唐!就凭你这般资质也想修仙?也不先照照镜子,根骨不佳,天庭不满,眼睛无神,气息不匀,真不知道王真人门下怎么出了你这样的不肖门人。”
“咳!”楚君城重重咳嗽了一声,提醒他不要偏离案件主题。
公孙玄一讲起修道就滔滔不绝,只是被楚君城打断,不敢再说下去,转口问道:“你背后可还有他人协助犯案?”
“没有,只有我一人,罪民愿承担一切后果。”白昭矩斩钉截铁道。
“哼,你揽得倒也干净。”公孙玄嘀咕一声,对做笔录的师爷道,“将口供交给他画押,将凶犯押入死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