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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豆第一次对外界的感知是被血腥包裹的永别之痛......
道姑回到山洞,看着跟两个小豹子一起趴在母豹肚子上大口大口吃奶的简安。盘着腿儿,拖着腮,恨不能愁断头发丝儿:“这可是个人啊!怎么养啊!还是个少了一魂的人!哎哎哎,我说你别舔她头发了,回头再给舔秃了。这个是个女娃!”
母豹才不理会愁眉苦脸,皱出褶子的道姑呢。继续舔简安,舔了一会儿,还不断的用头去蹭她,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道姑长长的哼了一口气:“以后,我出去觅食,你就负责哺育它们吧。千万别带它们出去,山里游魂多。这孩子又少了一魂。容易被夺魄附体。”
母豹听懂了道姑的话,赶紧伸出一只爪子,紧紧搂住简安。
道姑又开始托着腮,盯着依偎在母豹身边跟其他两只小豹子挤成一团的简安,思索着,好一会儿:“也不知道这个女娃叫啥名字,就叫她金豆吧。希望她能顺利长大,财富多多,不愁吃喝。”
半年后,母豹给两个小豹子断奶了。此时被叫做金豆的简安也已经一岁了。也可以断奶了。她咧着小嘴儿,笑着,眼睛亮亮的。晃晃悠悠的走向飘着大雪的洞口,迎着双手拎满动物尸体和野果走进洞口的道姑,张开两条胳膊:“师父。”又奶又嗲。
母豹和两只小豹子亦步亦趋的跟在金豆后面,生怕她摔倒了。
金豆不说话还好,一开口,道姑又发愁了。欢喜且无奈的抱起金豆。
金豆则是跟所有猫科一样,用头使劲儿蹭道姑的脸,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哎呦。都一岁了,除了‘师父’什么人话都不会说。这长大了还不得成泰山二代啊!”道姑叹了口气,摸摸金豆的脑袋。
金豆一边呼噜,一边好奇的盯着道姑,她不明白道姑在说什么,只看到了道姑眼中的忧愁。歪了一下脑袋,又呼噜呼噜的蹭道姑的脸:“师父。”
金豆这成天‘师父’,‘师父’的叫着。道姑还真是把她当亲生的了。道姑把怀里的金豆往地上一放:“去!跟你奶妈和哥哥姐姐吃饭去吧,师父得出山给你探探在人间生存的道儿了,”转过身,还没走两步,又转回头,看着母豹:“这些够你们吃三天的了。要是三天后我还没回来,你就自己先出去觅点食,别走太远啊。”
母豹呼噜着,算是回应道姑。
道姑变换了一身运动服,背着双肩背,梳着麻花辫,来到了离终南山最近的大城市:西安。
她在川流不息的车辆和如潮般的人群中面带恍惚晃荡着,仿佛在回忆着什么:“如今的丰镐跟我生成时完全不一样了。如今的天下也是截然不同的了。也不知小祖宗如今何在,寰宇苍穹谁是共主?看来,本尊得好好找找头绪。”自言自语的走到一家旅馆前停下,要了一间房,进去后,往床上一坐,盘着腿闭着眼睛,用法力把从自己生成到当下的历史轨迹快速过了一遍。
三天?这都第四天了,也没见师父回来。金豆倒是懂事儿。不吵不闹,自娱自乐。母豹和两只小豹子哪受得了啊,走到金豆跟前,蹭蹭,舔舔就出去觅食了。金豆晃晃悠悠的把母豹和两只小豹子送出洞口。
等了许久,师父没回来,母豹和两只小豹子也没回来。眼看着天色变暗了,离洞口不远处传来几声金豆从未听过的声响。金豆有些焦躁的嗯哼了两声,拧着眉头,晃晃悠悠的来到洞口,好奇又胆怯的向外探出自己的脑袋。
从简安变成金豆,这是这个孩子第一次用自己的眼睛去感受山洞外的世界,呼吸山洞外的空气。
金豆半岁多点儿就跟着母豹一起生活,猫科动物对外界天然敏感的感知力也过渡到了金豆身上。她低头看了看山洞外的悬崖峭壁,确认了高度,是自己不能随便走动的地方。眼睛一红,抽泣着发出了惊恐、无助的猫叫声。
看着已经倒在地上的两只小豹子,受伤的母豹本打算与面前的三个盗猎者同归于尽,正准备攻击时,敏锐的听觉捕捉到了金豆惊恐、无助的呼唤。母豹怕自己唯一存活的孩子也遭遇到了危险。怨恨的看了面前三个盗猎者一眼,奋力脱身。
浑身是血的母豹跳进洞口,衔住金豆死命往里拽,并把她放在自己身后,瞳孔放大,暴怒的盯着洞口。随时准备拼死一击。
从未接触过外界的金豆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但看到母豹这个样子,也是紧紧地趴在母豹屁股后头,警觉的盯着洞口,嘴里还不断地哈着气。
三个盗猎者追随者母豹的血迹来到了悬崖边上。
甲伸头看了看:“算了吧,两张豹皮也可以了。这地方太险峻了。”
乙十分鄙视的看着甲:“算个球!没听说过富贵险中求啊。你瞅母豹子着急忙慌回去的那个样儿。明显还有小豹子!”
丙则是一言不发,早就拴好了三条长绳:“爱去不去!”说完,自己就先跳下去了。
甲乙紧随其后。
母豹听到了细微的攀岩声,也嗅到了三个盗猎者的气味,身体紧绷到了极限。趴在母豹屁股后头的金豆感知到了母豹的狂怒和紧张。一小点点的她是不允许任何生物欺负把自己养大的母豹的。由哈气变为低沉的呜鸣,就像家猫发怒那样,四肢一蹬,窜了出来。正面迎接率先入洞的丙。
甲乙也到了洞里,跟愣住的丙一样,三个人知道母豹肯定在洞里,却没想到地上还有一个程兽状的幼儿。
金豆是母豹的最后一个孩子。母豹像离弦的箭一样朝三个盗猎者扑过来,三个人一起举枪,母豹摔落在地上。
金豆爬到还未断气的母豹身边,呼噜呼噜,蹭蹭母豹被子弹打得不成型的脑袋,使劲儿拱拱母豹被血染红的身体。平日里总会给自己慈爱回应的母豹,此刻一动也不动了,这一刻,连喘息也没有了。
金豆看着手上还有母豹体温的黏黏糊糊鲜红的血液,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的金豆感知到了生死离别和痛苦。伏在母豹的尸体上不绝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