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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红的血水溅在洛泱脸上,原本昏迷的洛泱眉心忽而跳了一下。紧接着,便缓缓掀开了眼帘。
当看到满嘴是血,却依然还在对着自己笑的温暖的莫桑,洛泱一眼便认出了他。
“和尚?”
听到久违的和尚二字,莫桑坚硬如磐石的心瞬间就化了!
“真的是你吗?和尚!好久不见了!”
洛泱伸手,下意识的想去抚莫桑的脸,莫桑垂眸,看着她渐渐靠近的手心。原本有着无数期待的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偏了偏头??。
感受到莫桑抗拒的洛泱,也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顿在空中的手颤了颤,竟不知该如何是好。
莫桑强忍着胸腔里灼烫般的剧痛,冷着脸道,“姑娘蛊毒既然已经解了,那便再无小僧的事了。”
“七情蛊解了?”洛泱有些不可置信。
旁边的南宫羽闻言,急忙上前解释,“是啊!圣主你体内的七情蛊解了,容貌也恢复了!”
洛泱这才恍然大悟,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细嫩,与之前给她的感觉孑然不同。
于此同时,慕容晚情已经跑到莫桑身边,虽然她和莫桑并无交集。
但是此时此刻,她很担心莫桑的身体,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没忍住开口了。
“湛哥哥,你……还好吗?”
面对她伸出的手,莫桑下意识的往边上避了避,并冷漠回应。
“小僧还好!”
听到小僧二字,洛泱骤然回神,但是想到她和容景湛间的联系,心里就五味杂陈??。
他们毕竟是一个人,不仅如此,他们还是兄妹。以前和莫桑之间的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
她恨容景湛,却又对莫桑心怀感激,这样的感觉都快将她折磨疯了。
此时此刻,她更不知道如何面对莫桑。
千言万语,只汇集成了一句,“和尚,谢……”
哪知话还没有出口,就被莫桑呵斥住,“够了,别在唤小僧和尚。从母后死的那一刻,我们的缘分就尽了!洛泱……以后我们天涯不见,你……好自为之!”
洛泱震住,他第一次直呼自己的全名,以前他都是唤自己姑娘的。
而今,他不仅改了对自己的称呼,还跟自己划清了界限。
她心知对于现在的他们而言,这样是最好的结局,可不知为什么?
她心里还是忍不住难过起来,唇盼翕动着,本来还想再说写什么。可是嘴巴张开之后,却又有种强烈的无言感。
想到太后之死,想到莫桑和容景湛是同一个人,想到他们之间的身份关系。
他们之间,纵使有再多美好,都不可能了!
一念至此,她低低的问,“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这或许是他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了,就让她暂时忘记曾经的那些烦恼,跟他好好告个别吧!
莫桑似乎也有所动容,听到她的问题之后,余光竟不由自主的扫向身后的洛泱,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
同时,胸前的灼烫感像海浪一般,一阵一阵袭击着他的心。
他意识立刻清醒过来,并暗中提醒自己,“不行,莫桑你不能心软!”
他在心里一遍遍对自己说,随后才忍住胸前惊涛骇浪般的痛楚,平心静气的回答。
“佛说,修行者不可动情,小僧当初不听师傅所言,情动而不自知,逆天而为。导致师傅惨死,母亲惨死。如今小僧知错了,小僧会找个安静的地方,忘却前尘,重新修行。从此世间再无莫桑。”
洛泱闻言,心都碎了一地,眼泪不停使滑落了下来。
虽然心痛不已,但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淡淡一笑,笑里都是伤,“也好,那就让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莫桑并未再回应她,只是冷漠的点了点头,快步朝门口走去。
“湛哥哥,你要去哪里?”
慕容晚情急了,眼泪住不住的往下流,试图追上去时被南宫羽拉住了。
“你放开我,我要去拦住他。”
“你是莫桑,不是楚王,你觉得你拦得住他吗?”
“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啊,我得将他带回楚国。”
“他以自己为祭,帮圣主解蛊,能捡回一条命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容易活下来,你就让他随心所欲吧!”
南宫羽这句话,戳到了慕容晚情的软肋,慕容晚情才慢慢打消心里的想法。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南宫羽刚才的话,说到了莫桑的痛处。
莫桑急匆匆的出了门口,见洛泱没有跟来,他再也压抑不住喉间上涌的腥气,张嘴又喷出了口鲜血。
不仅如此,之前那种灼烫感,已经不止趋于胸前,更是蔓延到四肢百骸。
眼前眩晕一片,意识也跟着模糊起来,他知道自己体内承载着洛泱的百毒之血。
所以,才会对洛泱说刚才的那些话,因为他不是洛泱,他只是普通体质的人,这样的百毒之血他根本承受不了。
也就是说,他现在相当于中了剧毒,能活多久根本就是一个未知之数。
想到这,他擦掉嘴角残留的血迹,低声呢喃,“姑娘,对不起!小僧无法再护你周全了。你一定要自己保护好自己。”
说罢,捂着胸口,趔趄的往前走去。
这一边,南宫羽劝阻了慕容晚情之后,刚要松一口气,结果猛然想起慕离。
他下意识的转身往慕离的方向看去,慕离已经扒在椅子上,奄奄一息。
“公子!”
他惊呼声引起了洛泱的注意,一直怔怔望着莫桑离去方向独自流泪的她。像触电了般,寻声望去。
当她看见慕离浑身是血的扒在椅子上的那一刻,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击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第一时间朝慕离奔去。
“公子他…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
洛泱看着浑身是血的慕离,有些手足无措,心都要碎了。
“公子他……他为了给圣主解蛊,挥刀自扎心脏,取出残留在他心上的相思红豆药力,给圣主入药。”
洛泱闻言,如同五雷轰顶,整个人跌坐在地,于此同时,脑海里倏然出现凤岚夕临死前对她说的最后那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