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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法师兄,你眉间的死气越来越浓了啊……”破邪宗的守心真君担忧地对明法真君道,“我听闻赤羽在正明派那儿闹了一通,她是不是正在谋划杀你啊?”
明法真君冷着脸说:“她肯定会来杀我,这是毋庸置疑的。毕竟灭族之仇,不管是谁都放不下。”
守心真君脸上的忧心忡忡愈发炽盛:“这……师兄,咱们跟正明派可不一样,他们已经选好继承人了,可我们还没有啊。”
“这又如何!咱们门派优秀子弟那么多,哪个拉出来不能承担重责。”明法真君看向守心真君,眼里带了点严厉,“守心,你可以吗?”
守心真君很想说自己不可以,但当明法真君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时,他就说不出这句话了。
“可以……吧。”虽然略带勉强,但还是应了。
“那破邪宗就交给你了。”明法真君满意地点点头,拂袖起身,“人固有一死。我便站在这儿,等着她来。”
守心真君擦了擦额上的汗。
师兄,要不要这么大无畏啊!明明是你欠了人家的诶。
朱羽在仙华峰下站住了脚。
“这里就是你第一次遇到沉香的地方?”方悬拔起一棵草搓了搓,这儿还残存着一点当初的灵力,几年过去许多痕迹都已消失不见,估计再过几年,大家就会忘记这仙华峰中曾经关押了一位女子了吧。
“沉香……”朱羽怔了怔,随后微微一笑,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话题,“走吧,破邪宗就在不远处了。”
“这座山之后会怎么样?”方悬问。
“不知道啊,不过,结界破了之后,这个地方的灵力应该也能聚集了吧。”朱羽踩在白驹上,对方悬伸出一只手,“上来吗。”
方悬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她的手,朱羽用力一扯把方悬扯到了白驹上,化作一道遁光远去。
“来了!”守心真君神经骤然绷紧,“师兄,是赤羽,这个气息我不会忘。”
明法真君拍了拍他的肩膀,负手走到山巅处:“守心,你放轻松点,不就是一死嘛,有何惧。”
朱羽的剑光凌厉袭来,明法真君脸色一变躲了过去,守心真君一个后跳远离了这个地方。
“你还敢躲!”朱羽勃然大怒,剑招一招连着一招,快得让明法真君有些招架不住。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想起自己有把剑,召出,恶狠狠地道:“你跟东流比起来可差远了!”
“你除了会耍嘴皮子你还会什么?当年——就!是!这!样!”朱羽的招数越来越快,攻势越来越急,气息也有些不稳,“你除了会利用东流和白鹿的贪心让他们为你挡枪你还会做什么?堂堂破邪宗的掌门就是这么一个玩意,我都替他们为你丢脸!”
明法真君气得脸都黑了:“狂妄小儿!”
又是一剑刺来,明法真君一下子没躲过去,肩头被刺穿,血液溅到朱羽的胸前脖颈,更添了几分疯狂。
怎么会这样?!
明法真君眼里闪过一抹惊慌,赤羽不是被关了两百年吗?她当初明明还受了重伤,为什么能恢复得这么快?!
难道这才是五行血脉的真正用途吗……
他抿抿唇,表情晦涩难猜,手一抬便化出一条火龙朝朱羽怒吼着冲去。
守心真君手哆嗦着,嘴唇都白了。
我的好师兄啊,这里可是破邪宗!咱能不能别拆家??下面还有无数修为不高的小弟子啊,被元婴打架的余波一震很可能会死的。
守心真君正要打结界,却发现有人先他一步了——是那个美艳的男子,魔君方悬。
“如果有无辜的人死了,她会不开心。”方悬对他微微一笑,顿时令守心真君的心脏漏跳了一拍,他强装面无表情地把目光挪到明法真君身上,在心里暗道不愧是魔君,魅惑人真有一手!估计赤羽也是被他这张脸诱跑的吧。
“噗!”
朱羽凝出许多细小的冰锥刺穿了明法真君的身躯,他喷出一口鲜血,强忍着伤痛给了朱羽一掌。
两个人一齐飞出去,但朱羽比明法真君的待遇要好一点,方悬及时接住了她,守心真君没来得及接住明法真君,他很重地摔到了地上……
“师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守心真君往明法真君的嘴里塞了一颗丹药。
“守心,你让开。”朱羽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一擦嘴角的血,提着白驹走到了明法真君的面前。
“赤羽……”守心真君带了点哀求地看着朱羽,刚想说什么,被方悬用灵力封了口:“小辈就在一旁好好待着看戏,别插嘴。”
“我不会让他活的。”朱羽恨恨地说,“他的罪孽比东流和白鹿都深!”
守心真君看了眼半昏迷的师兄,他的生机正在迅速流失,即便朱羽现在不动手杀他,他也很难救回来了。
守心真君抬头,态度坚决地摇了摇头,他现在说不出话,只能以此明态。
“一个两个,都装得那么深明大义的,真可笑。”朱羽冷笑道,“你们都抹黑我们耀族多长时间了,现在悔过也来不及了。”
守心真君又摇摇头。
不是悔过,没有悔过。
为了天下修士,有时候是要做出一点牺牲的,明明是耀族的人太偏激了,一开始直接把秘密交代出来不就行了?偏不,非要隐瞒,最后落得如此下场,又能怪谁。
于是朱羽手起刀落,溅出的血污了守心真君的衣裳。
“守心,好名字。是明法给你起的吧?”朱羽微微垂眸,“你还拦不住我,又何必。”
守心真君只余苦笑。
朱羽的速度太快了,快得他甚至什么都没看清,明法真君便死去了。
可是……做与不做是两回事。
即便明知是螳臂当车,有些事也必须做。明法是他的师兄,是他的朋友,同时也担任了父亲和师长的角色,他怎么能护都不护就看着他死呢。
他疲惫地扶起明法真君的尸身,用净尘术清理干净他脸上的血迹,紧紧地抱住了他,阖上眼睛。
这种感情,这种认命,身为天之骄子的朱羽,她又怎么可能会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