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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正看了一眼秋心,嘟囔了句:“那老大的老婆,原本是他爹娘还在时,看着自己儿子那个样子以后怕是讨不到女人,就给他找了个童养媳。自小养在家里的。”
“这条件本就不好,竟然还能找到童养媳?”秋心反问。
保正的脸色微微一变,眼神有些闪躲。别过头去,不再看秋心。
秋心冷冷说道:“怕是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吧。”
保正更加不敢继续谈论。索性王家庄离城不远,不过在山坳里,众人加快步伐很快便到了村里。
一路不敢耽搁,径直往现场走去。一进村子,村里的人便在各家门户里偷偷往外打量。鲜少看到这么多衙门里的人出现。
而这命案,更是让村里的人都人心惶惶,一家三口,皆遭受毒手。若是找不出凶手,谁能安心!
到了死者张斌家外,屋子就在树林边上,属于整个村子里最角落的地方。这村子不算大,路上保正也说了,不过十户左右的人家。在这里已经很多年了。
这张家一看日子就过的不好,秋心进村后,发觉不少人家的墙院都是新垒的,唯独到了张家门前,还是破破烂烂的草房。围墙也是用大小不一的石头,用麦草和着泥土将石墙垒砌至半腰。
大门说是门,实则是一个破破烂烂的木栅栏。这样的门和院墙,不用上锁,随便什么人,都能翻进去。院子里有几个村里来帮忙的小伙子。
正围着什么在看。有人眼尖看到保正带着衙门的人来,连忙伸手打招呼。
“王保正!大夫来了!这张家婆娘救过来了!”一个年轻些的小伙子挥着手冲众人喊道。
一听这话,秋心加快了步伐,上前推门而入,只见众人围着一个老者,地上铺着被子。上面躺着一个披头散发浑身潮湿的女人。老者正在用银针给女人施针。看样子就是大夫了。
秋心一看这么多人,立即皱起了眉。越是人多,案发现场越是被破坏的严重。
秋心走上前去,看着大夫问道:“人怎么样了?”
大夫看了眼秋心的穿着,知道这是个官点点头说道:“这女人,喝了万枯草煮的水。不知道是不是水太多,万枯草比较少。中毒不算太重。加上在井下喝了不少水。我给她催吐后。基本上中毒的症状缓解了。”
秋心娘看了眼女人,只是看模样,差不多有二十多快三十岁的模样。双眼紧闭,面色发白。身上有被融开的血点。
嘴角依稀还有绿色液体的残留。看样子是将胃里的东西吐出来了。
“那她什么时候醒?”秋心问道。上前蹲在女人身侧,用刀破开女人裤腿。一双腿上满是擦痕,除此之外,右腿明显肿.胀。
大夫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有些惆怅的看着地上的妇人道:“体内只有少量余毒,老夫给她开点药,不出三日便会清除可是这昏迷,我就说不准了。”
“您帮忙瞧瞧这腿。我瞧着像是骨伤。”秋心看那大夫许是也来的不久。连忙提议道。
大夫顺着秋心的动作看去,大惊失色,连忙替女人处理着腿上的伤痕。秋心这才站起来。
周围原本围观大夫的人,如今都换做围观自己了。而那个保正看秋心的眼神,也变的敬畏起来。
“方泉,你看着,大夫处理完伤口,命人将这妇人送去城中的万家药坊,就说是我的意思,除了医治这妇人的伤之外,尽快让她清醒。我想她可能见过凶手也未可知。”秋心冲着方泉喊道。
方泉立马应声:“是,大人!”
秋心看了眼保正问众人:“另外两名死者在哪?”
保正连忙指着院子里的两间草房说:“就在房子里呢。”
“你们有谁进去过!”秋心问道。
所有人都摇了摇头保正连忙说道:“我和我婆娘都是在窗子上还有门里看到的。没人敢进去,他们也都不敢。我走之前叮嘱过!这被子,还是我家的咧!”
秋心松了口气,点点头吩咐道:“保正做的对,案发现场不要破坏。我先去案发现场验尸。王保正,麻烦你将村里最近与张家有过往来的人都叫在一起,我要问话。包括你夫人。”
“大人,我这就去。你亲自验尸吗?”保正上下打量了番秋心,见她拎着一个箱子好奇的问道。
秋心点了点头,命自己带来的侍卫将院子封锁起来后,连忙带着方泉进了屋子。
从最大的正屋进去,秋心四处打量了一番。是一个简陋的套间。人住在里面的卧房。窗子打开。
秋心四处看了一眼,可以用家徒四壁来形容。桌椅板凳都有缺口不说,上面的油渍已经漆黑。说明用的时间很久了。往屋内走去。一进门,二人就皱起了眉。
秋心带起手套,将炭笔和纸交给方泉。眼前的景象,让方泉倒吸一口凉气。屋内就放着一张破旧的床。死者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双手放在外面,呈现狰狞的状态。
墙上,床上。甚至地上,随处可见血水和脑浆的呈喷.射状溅在各个地方。秋心走上前去,一看,死者已经面目全非,被凶手用凶器砸在脸面,脑袋上。已经成了肉泥的状态,根本看不清原来的样子。
脑浆带着血弄得枕头床头,到处都是。方泉强忍着恶心看了一眼,不由的感叹道:“这也太狠了!”
秋心并没说什么,弯下腰,拿起死者的手看了看。死者双手的拇指和食指上皆有油污。是那种没有清洗而造成的污渍。
两双手上并没有任何劳作造成的茧子或者任何伤口的痕迹。双手的小拇指,都留有长甲。
秋心耐心解开死者的衣服,打量了一番,尸体表面并没有其他伤口。用手按压尸表,尸体仍旧有些僵硬。按压之后,痕迹久久不散。
秋心看了眼窗外的天色,皱着眉问道:“方泉,现在什么时辰了。”
方泉想了想道:“未时了吧。”
“未时?那看样子,是昨夜丑时至寅时凶手行凶的。”秋心缓缓说道。
“大人,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啊!”方泉不解的问道。
秋心看了他一眼道:“让你平日跟仵作多学学,方才说的尸斑和尸僵形成的时间,就可以推算出死者的死亡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