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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刮了一夜寒风之后,气温骤降。管家命人一早送来梳洗的热水,几个丫鬟,推门而入后带着一些寒气,略微发抖。
“昨夜风大,今天怕是有雪。这是给二位姑娘的防风手炉。拿在手里能暖和些。咱们这地方,夏季的风没有一丝凉意,冬天可是刮的人脸都疼呢!”其中一个丫鬟端着两个精致的手炉递给南月和秋心。
秋心忌惮昨夜之事,小心嗅了嗅,却并没有闻到任何气味。这才放心给南月使了个眼色,表示可以用。
费扬和庞熠换上了辽人的装扮,原本的庞熠皮肤白皙,就算平时穿着盔甲,俊秀的容貌也会令气质多一丝书卷气。
可换了辽人的装扮,却显得格外潇洒大气。丫鬟们走出屋子,秋心和南月也正准备出门。
刚一出去,正打算和庞熠打个招呼,却见方才的丫鬟在庞熠面前,一个不小心,崴脚摔了一跤。
庞熠皱了皱眉,并未有任何举动。不等秋心上前,旁边的另一个丫鬟就将此女扶了起来连忙对庞熠赔礼道:“都是凤儿莽撞,吓着贵客了。”
“无妨。”庞熠冷冷说完,上前走到秋心面前,柔声问道:“现在去吗?”
秋心点了点头,看着这几个丫鬟匆忙退去。
众人这才往灵堂的方向走去。到了设灵堂的院子,只有耶律英言和管家等人在前守着。并未看到百晓的身影。
耶律英言看到众人赶来,这才连忙起身。管家跟随左右,一同前来问好道:“诸位昨夜休息的还好吧。昨夜风大,怕是吵到各位了。”
“多谢管家,我们一路劳累,能有个休息的地方,就一早入睡了,并未听到风吼声。”庞熠淡淡回道。
秋心左右看了看,问耶律英言道:“百晓方士呢?不是说,今日让我来找她?”
耶律英言瞥了一眼小二楼的位置,说道:“方才还在,这会子,又不知道去哪了”
正说话间,就听见叮当作响的声音,众人回头看去,只见百晓款款从远处走来。
风吹过她的斗笠,铃铛之间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让人不得不瞩目看她。
“既然人都到了,那就开始吧。这位姑娘,你有什么想问的?”百晓回到灵堂内,跪在蒲团上,背对着众人说道。
管家命人给所有人拿了椅子过来,秋心和庞熠端坐在旁。想了想,秋心说道:“既然方士神通广大,那是否,已经猜到我心中的问题了?”
“我虽明了,可姑娘并不信我。我说什么,姑娘也可反驳不是么?”百晓并未回头,言语间也并未有半点波澜。
“我也想相信方士,不过,这世间以此道行骗之人,数不胜数。不如方士让我开开眼如何?”秋心心中感叹,这个百晓,是个话术高手,四两拨千斤。
“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管家听闻,皱了皱眉连忙上前阻拦道。
却被耶律英言瞪了一眼道:“不光是她,连我都觉得这个女人是骗子!她到底给你和我爹灌了什么迷魂汤!”
“少主人,要老奴说多少次,你才肯相信!这……”管家还想替百晓辩解几句。
却听百晓淡淡说道:“看来姑娘问事是假,想要看看百晓的本事,才是真。”
“还请方士赐教。”秋心并未反驳。众人都看向了百晓。
许久,才听百晓柔声说道:“不如,姑娘以茶代墨,在桌上写一个字给我吧。”
秋心一听,立即将茶杯的盖子掀开,伸手进去,微微皱了皱眉。随即用手指,在桌上准备写。
思量了一会,简单写了一个字,然后抬头看向百晓。
却见百晓纹丝不动,对管说道:“今早我给管家的信,可以拿出来了。”
管家也有些诧异,立即从袖笼里拿出一封信来。当着众人的面,拆了开来。
当所有人看到信封上的字的时候,都下意识站起来看秋心在桌子上写了什么。
“风”
两个同样的字,让在场之人,无比惊讶!
“神了!果然神了!少主人!你看,我就说百晓方士是个神人吧!”管家激动的看着秋心写在桌子上的字,连忙对耶律英言说道。
耶律英言虽然面色不悦,可面对此情景,依旧无话可说。只能默默攥紧拳头。难不成,这个女人,真的能通神力?可他还是不愿相信,将目光投向秋心,想要听听她有什么理解。
庞熠更是百思不得其解,原以为这方士装神弄鬼,用迷·药之类的东西,制造幻觉。可如今这相同的字,实在是让人想不明白其中的奥义。只能抬头,和秋心眼神交流。
“方士果然设计妙算!秋心佩服!”秋心并没有提出反驳,反而立即回头看着百晓夸赞道。
“一切都是天意而已。姑娘想问的问题,也不必开口了。天意所为,不必深究。姑娘远道而来,怕是要失望而归了。”百晓淡淡说道,自始至终浑身散发着一种运筹帷幄的气质。
众人听着秋心和百晓之间的对话,不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呵,我本是逆天而来之人,又何必被天意所困。只要不是方士失望,就好。”秋心脸上挂着一抹淡然的笑意。
此话一出,和庞熠,南月对视一眼,站起来对耶律英言说道:“既然已经没有什么好问的,那我们便随意去转转,也领略一下这大辽的风土人情。”
耶律英言立即会意,站起身,对众人点了点头道:“也好,我这里事情繁杂,你们就随意自己转吧。车子我已经备好了。”
三人道别之后,往门外走去,还没踏出门槛,却听百晓说道:“逆天者,必亡之。”
此话一出,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秋心皱着眉头,抿了抿嘴唇。犹豫要如何反驳之际,手心却传来温热。
庞熠握紧了秋心的手,缓缓侧过头道:“她的生死,只由她自己。”话毕,拉着秋心头也不回的往院外走去。
南月看了一眼身后的耶律英言点了点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