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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那日慧儿与薇儿分开,自回家来。进得门来,家中老仆周伯开门迎上来:“少爷,回来了。”说着接过慧儿书囊。
“唉,周伯,回来了。”慧儿欢声应道。
“今儿个有点晚啊,少爷,老爷和夫人在厅里等你呢,一会儿就开饭了。”周伯慈爱的看着慧儿,笑眯眯的道。
“哦,那我先去找爹和娘了,周伯。”慧儿向周伯一躬身,低头跑去。
“慢着、慢着,这孩子。”看着慧儿跑远的身影,周伯喊道,又笑着摇摇头。
“爹、娘,我回来了。”人没进门,声音老远进来了。
周员外和王氏对望一眼,周员外对王氏撇撇嘴,王氏对周员外笑笑,低唤一声:“老爷。”周员外看看王氏,笑着摇了摇头,面露慈爱之色。
“爹、娘。”慧儿冲进门来,看见父亲、母亲正坐在厅内,正对着他,父亲看向母亲的脸转向他,微笑着问道:“今儿个怎么回的这么晚?”
“回禀爹爹,今儿下了学,我和薇儿去了先生那里请教诗词,所以回得晚了些。”慧儿见父亲问他,站定身子躬身回答。
“好了、好了、老爷。慧儿,看你跑的一头汗,别着了凉了。”王氏对周员外嗔笑,又起身过来拉着慧儿的手低声怪罪道。边拿起帕子给慧儿擦拭额头和鬓边。
“娘,不碍的,没出汗,就跑了几步。”慧儿欢快的对王氏道。
“好了,去洗洗,让人备饭吧。”周员外慈爱的看着这娘儿倆。
这边慧儿洗漱毕换了一身衣衫出来,进得饭厅,丫鬟婆子一并家人都被屏退了,但见周员外与王氏正坐在桌前等他,王氏更是疼爱的唤了慧儿过去。慧儿看一眼周员外,见父亲慈爱的笑望着他,叫一声“爹爹”便倚在王氏下首坐了。
“慧儿,为父过几日便要去这山源县任上,官府文书已经到了。”周员外平静的看着慧儿道;“我走后,你要好好听你娘的话,用功读书,不要误了课业。”
“爹爹放心,慧儿晓得。”慧儿望着父亲,坚定地轻声说道。
“老爷,您就放心吧,慧儿平日里一贯乖觉懂礼,读书也是认真的,家里有我和周伯,学堂里有何先生,还有薇儿伴着,出不了错的。”王氏笑望着丈夫轻声安慰,眼里无限柔情。顿一顿又道:“老爷,这山源县离着亦不甚远,我们若是想你了,也可以去看您的。倒是您,去了任上,要多加着小心,别累着身子。”
原来这山源县便是这山那边被山魈祸害的县,那知县大人虽然因着何氏一门道人相助铲除了妖精,并取得了妖精尸身做证物报与上官。事情虽然了结,毕竟治下死伤太多人命,到底是被免了职,回家思过。这县令也知好歹,死了这么多人而且三四个村子几被屠尽,没被下狱已是大好,而且只是免了职回家思过,他日不定东山再起。自备了厚礼去上司那里谢过,挂印回了老家。
前回说到,周员外从中州回来那事,原是周员外去拜望一同窗老友戴祺,那老友戴祺在中州知府任上,京师里多有人脉,见着这次机缘,便荐了周员外。吏部原也想这山源县死伤人众,需着一熟悉当地风土的饱学之士替缺,也好安抚民心。这次,见中州知府荐了周员外,稍事考证,觉得并无不妥,便也准了。
这从山魈为祸山源县至今,也有几个月了,昨日官府文书到了。周员外立即着人备了厚礼去往中州知府处相谢,又与王氏商议一番,眼看着慧儿也长大了,自己不日即将赴任,觉着也该与儿子说说,是以有今日情形。
这一顿饭,吃得是千般滋味。周员外这些年苦读,终是有了好的结局,内心自是欢喜,但这不几日就要离妻别子,又是老大不忍。王氏多年来与周员外厮守,老爷这一去不是一时半会儿,心中不免惴惴不安,但自家老爷有了官身,是一桩大喜事,心里也是极为高兴,个中滋味真个是难以言表,更怕自己扰了丈夫兴致,心里是百味杂陈。
周员外不时给王氏夹菜斟酒,几乎弄的王氏不知所措。又唤了慧儿坐在两人之间,一改往日严父形象,絮絮说了不少昔年慧儿顽劣趣事,老怀大慰,到得最后,却是有些醉了。